求見王賢的赫然是李家家主李旦之子李國助,他不顧自己父親的阻攔,偷偷的離開家族,親自來求見王賢。


    此刻李國助臉上滿是自信,在他看來,自己將海外的事情說出來,告知因為大明閉關鎖國,而不聞海外之事的王賢。


    必然能讓王賢大吃一驚,讓王賢意識到,這天下之大,絕非僅僅隻有大明朝這麽一小塊地方。


    就算是王賢不震驚,那海外貿易的暴利總得震驚吧?


    這可是超過朝廷稅收數倍的暴利啊,哪個人,哪個利益集團能不為之心動的?


    就算這也不能讓王賢意動,那還有海外白夷大興海事,都弄到琉球島了,你慌不慌?


    畢竟隻要格局遠一點的人都能看出來,人家都能到你家門口了,遲早有一天等武器裝備上來了沒,遲早會打上門來會。


    李國助相信,其他理由可能說服不了王賢,但是最後一個卻絕對能!


    哪個心懷溝壑,目光長遠的大明高層,會容許這等未來之敵存在?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所以在李國助看來,在自己的勸說下,朝廷打開海禁勢在必行,而他李家也能順勢加入朝廷,憑借朝廷的背景和援助,更上一層樓!


    大明海外雙開花,自此為自己李家築下不世之基!


    想到這李國助眼睛泛起精光,就不由心潮澎湃了起來,恨不得現在就對王賢狠狠勸說一番!


    王賢得到丁醇的通報之後,眼中閃過一絲訝然,但很快就閃過一絲玩味。


    要知道這段時間,這些個海商沒少找那些勳貴,但是找他王賢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不是那些海商不想找他王賢,而是不夠格。


    你想啊,找那些個勳貴的見麵禮都是萬兩銀子起步,幫忙找關係更是十萬兩銀子起步。


    而找他王賢,沒有五十萬兩銀子起步,你好意思開口嗎?


    而且天下人都知道,王賢背後的乃是閹黨,而閹黨是出了名的貪婪無度。


    要不然老魏那千萬兩白銀的身家,是怎麽掙來的?


    “所以,這海商李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咯?”


    王賢雖然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但並沒有過多驚訝,畢竟鄭芝龍的前例在前,哪怕是這海商李家直接舉族投靠自己,也不是什麽太過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些想法在王賢腦海中一閃而逝,對著外邊道:“讓他進來吧!”


    丁醇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目光銳利的上下打量著李國助,這海商的名聲可不好聽。


    叫得好聽是海商,叫的不好聽那就是海盜。


    放在後世,就是妥妥的顏色社會成分,而丁醇貴為錦衣衛百戶,自然對其沒有什麽好臉色看。


    跟隨在李國助身後的仆人臉色有些難看,他世代為李家奴仆,主辱臣死的思想十分強烈。


    也就是這裏乃是王賢府邸,旁邊站著的乃是一排排目光銳利,如狼似虎,隨時可能拔刀的錦衣衛,否則他早就拔刀了。


    李國助臉色微變,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因為這場景,他經曆過太多次了。


    他甚至曾被區區知府給刁難過,李國助很清楚,他們李家哪怕是富可敵國又能如何,在那些權貴眼裏,在那些朝廷高官眼裏,不過是一群卑劣的海盜而已。


    李國助內心對說服王賢的欲望又多了幾分。


    他再也不想卑躬屈膝,被人喊做海盜了,也想高高在上,為大明朝的一方諸侯!


    懷著這種心緒,李國助恭恭敬敬的走進王賢書房。


    看到了名滿天下的王賢,王賢給李國助的第一印象那就是年輕,而後就是自信和從容。


    李國助心中微微恍然,這股氣質哪怕是自己父親,堂堂李家家主也差遠了。


    那是真正的權勢,加上強大的能力,才能養出的自信從容,仿佛世間的一切,都不被其放在眼裏。


    越是如此,李國助心中越是激動,說明這王賢越有可能存在不臣之心。


    李國助恭恭敬敬的給王賢磕頭行禮,口中喊道:


    “草民李國助見過王指揮使!”


    王賢看著跪伏在地上的李國助,眼神微微有些驚訝。


    無他,他曾召見過不少人,大多人都隻是匆匆瞥了自己一眼,然後就懾於自己的威嚴而低頭。


    而這李國助,竟然打量了自己數秒鍾,若是放到其他人身上,足以扣上一頂不服王法的帽子。


    沒瞧見旁邊的丁醇正怒目而視嗎?


    王賢卻是不以為意,擺了擺手隨意道:“起來吧,有什麽事情盡管說就是,無需什麽客套之話!”


    李國助站起身,聽到王賢這話,頓時就清晰的感覺到王賢與大明其他官員的不同。


    其他官員,哪一個不得客套萬分,明裏暗裏的各種試探不斷,最後才說出目的。


    李國助也不是那些腐儒,長吐一口氣,直接詢問道:


    “不知王指揮使是怎麽看待海外的?”


    “可知海外之大,尤勝神州大地數十倍,數百倍!”


    李國助一邊說話,一邊目光緊緊的看著王賢的神色變化!


    見王賢依舊無動於衷,忍不住繼續道:“甚至有的土地,肥沃的程度尤勝我大明一籌!”


    王賢臉色自然沒有絲毫變化,這玩意小學自己就學過,還玩過世界地圖的拚圖呢。


    若說這李國助了解的是一,那他王賢了解的就是萬。


    王賢神情淡然,但丁醇就坐不住了,深受大明核心論思想的影響,在丁醇看來,自己大明乃是世界核心,其他地方都是海外蠻荒,語氣不善道:


    “你休要胡說八道,我大明乃世界核心,怎可能才占世界的幾十分之一,幾百分之一。”


    “你休要在這妖言惑眾!”


    李國助還眼神直直的觀察著王賢的神色變化,猛地被丁醇這麽一問,下意識就反駁道:


    “我海商雖不上大雅之堂,但論對世界對海外的了解,無人比得上我們!“


    “而且我自是有證據證明我之觀點。”


    說著李國助目光看向了臉色沒有絲毫變化的王賢。


    “指揮使大人,可容許小人展示證據?”


    這時王賢神情終於有了變化,輕笑一聲,沒有回複李國助的話,而是轉頭看向了丁醇。


    伸手指向掛在書架旁的一幅畫卷,“丁醇,你去將此畫卷給我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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