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過邪魅的記憶後,張三這邊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麽應對邪魅了。


    邪魅是從弱肉強食的黑暗叢林中拚殺出來的女人,對於她而言,隻有力量是最有說服力的。


    所以他這邊必須足夠強勢,強勢到能將邪魅的氣焰徹底壓倒。讓她明白,自己正在和一個絕對淩駕於自己之上的存在對話,這樣邪魅才會恭順起來。


    但是想要她真的忠誠無二心,則還需一招“恩威並施”。


    隻有蘿卜和大棒兩管齊下,才能馴服好邪魅這頭狡黠的母狼。


    因此張三才要在成功治療邪魅,在邪魅心中樹立了初步的威信後,立刻對她說了這番話,他的話既是許諾又是威懾,對於邪魅這樣很會權衡利弊的聰明人而言,這番言論可以快速在其心中樹立好威信。


    “主人,我的命本就是您的。”


    邪魅深吸一口氣,可她的胸口依然起伏不停,她誠摯甚至有點癡迷的看著張三說道:


    “我既已追隨,便絕無可能背叛。倒不如說,我能夠追隨您,本就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


    “好,很好。”


    張三能夠感覺到邪魅此刻的話語中的感情比以前的回答似乎多了些什麽。


    盡管前麵也有幾乎一致的回答,但是現在她的神情和以前完全不同,那酒紅的麵頰就像她喝醉了一般,體溫也比原先要高得多,眼睛中也閃爍別樣的光芒。


    真要用什麽語句來比喻的話,那她就如同狂信者終於遇到了自己的偶像。


    這樣子不像是裝的。


    他剛剛的操作,在邪魅身上弄出的效果是不是太好了?


    這個情況讓張三很是意外。


    而且張三還發現自己現在和邪魅兩人保持的姿勢,好像不太雅觀。


    自己剛剛為了在氣勢完全壓倒邪魅,選擇將邪魅摁倒在床上,其實不是張三獸性大發,而是無奈之舉。


    畢竟他現在的身體尚還年少,而邪魅已經成年,並且邪魅本身也是高挑的女性,甚至身高已有一米七多,比一米六左右的比比東還要高些。


    因而他們倆就算盤腿坐下,那也是張三矮,邪魅高。


    要是張三仰頭看著邪魅去威懾她,而邪魅低頭去看他來威懾,顯然這效果是要大打折扣的。


    所以為了他說話能有足夠的威懾力,張三選擇將邪魅推倒,可現在他把話說完了,還保持這個姿勢就很尷尬,他是要繼續對這個明顯可以任他擺布的邪魅做些什麽呢?


    還是找個理由和邪魅拉開距離呢?


    看著邪魅那起伏的胸脯和光亮的紅唇,甚至感受到張三那有些炙熱的目光後,邪魅主動閉上了雙眼,身體完全放鬆下來,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


    這讓此時的張三竟有了一絲騎虎難下的感覺。


    心中的欲望驅使他對這個妖嬈的女人做些什麽,但理性告訴他,他不該如此,他要是對邪魅上下其手,釋放欲望,又和她遭遇的那些惡人有什麽區別?


    同時他好不容易在邪魅心裏立好的高大形象,也會隨之崩塌。


    再說,他這副身軀還是太小,心有餘而力不足,搞不好還鬧了笑話,何必呢?


    本來代表欲望且即將取勝的張三內心,直接被理性的自己的最後一句殺手鐧重創。


    最終張三他輕咳一聲說道:


    “咳,那麽時候也不早了,休息吧,我有些乏了。”


    說罷,張三就淡定的從邪魅身上起身,然後躺進了被窩裏,背對著邪魅以掩飾自己內心的尷尬。


    “呃?好的。”


    邪魅這邊睜開了眼睛,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和失落,她這邊隨意理了理微亂的長發和衣領,就聽張三蒙在被子裏說道:


    “對了,別忘記把水倒掉,倒在遠點的地方,最好是能在明早曬到太陽的位置,別讓那蟲子害到別人,我不想惹出麻煩來。”


    “好的,主人,我這就辦。”


    邪魅從床下來,穿上毛絨拖鞋,就去端走擱在張三床頭前的水盆。


    看著這水盆中異樣的景象,現在邪魅內心都是在發毛,尤其是知道這些玩意兒是從自己的身體取來之後,邪魅不禁感慨她真是命苦。


    明明她為“鬼骷髏”鞠躬盡瘁,那些家夥卻如此對她。


    甚至當她要求離開“鬼骷髏”,作為她的養父的鬼麵卻沒有做絲毫的挽留,是不是就是因為那個男人知道她時日無多,沒有價值了呢?


    但是就算那個男人挽留她,也隻是希望讓她將自己最後的價值獻給組織罷了。


    說到底,那些人口口聲聲說要把所有成員當成“家人”的家夥,終究是把他們當成了工具,壞了沒用了,就會毫不猶豫的丟棄。


    明明自己深諳此理,明白這就是組織的價值觀,但當自己變成“棄卒”之後,她內心也確實不是滋味。


    這樣的組織,就算對她有救命和養育之恩,她也沒有留戀了。


    畢竟她為組織做了那麽多事,也算是報答了恩情了。


    而現在她跟隨的張三對她亦有救命之恩,而且這個人還很不一樣。


    不僅其能力和潛力都不可估量,而且他的個人魅力,也讓自己內心有著莫名的感觸,她就好像遇到了自己命中注定的人一樣。


    端起水盆的邪魅側目悄悄看向張三,發現張三已經閉上眼睛,一臉疲態。


    邪魅看得出來,為自己治療這事,對他一定也有不少的消耗。


    明明自己和他還有之前的恩怨,他卻能直接一筆勾銷,而且還為自己費心勞神,這份氣量是邪魅敬佩的。


    邪魅不再在張三的床頭駐足,她端著水盆來到房間外麵,瞧見外頭客廳的沙發上那個列昂已經睡了,不過此刻他突然睜開了一隻眼睛警惕的看著自己,邪魅衝其露出無所畏懼的微笑。


    然後端著水盆來到外麵將,裏麵的血水倒在了最頂層的天台上,沾了血水的盆子也放在上麵。


    完成張三交代的任務後,邪魅返回了房間,回到臥室,關上燈後,邪魅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主人,我今天是睡地鋪,還是和您……”


    “隨便……呼、呼……”


    睡意正濃的張三含糊的應和了一句,便打起了輕微的呼嚕。


    “那,我就隨意咯?”


    邪魅小聲的在嘴裏嘟囔著,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借著窗外的月光,她褪去浴袍,換上貼身的睡衣,然後鑽進了那個溫暖的被窩中。


    然後接下來,她小心的挪動身體,向這那個溫暖又陌生的少年靠了靠,見對方毫無反應後,她終於鼓起勇氣,伸出手將之輕摟在懷中。


    如願以償的同時她在心中呢喃道:


    父親,我好像……


    找到歸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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