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麵具的大小本是不合適的,但張三一戴在臉上就發現這張麵具居然能完美貼合著自己的臉型。


    “果然有些詭異。”


    張三在戴上這張麵具後幾乎沒有什麽不適,甚至覺得這張麵具就該這樣戴在自己臉上不用再摘下來了。


    “這玩意會影響佩戴者的心智?”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張三突然想起了之前看到的背景故事,一股寒意爬上脊梁,他立刻將腦子裏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給掃了出去。


    張三確定這東西的確邪門的一匹,不愧是金色傳說物品,他感覺自己都有點難以駕馭。


    而係統剛生成的物品一開始都是無主之物,所以張三在剛戴上麵具後就有嚐試探入神識往這麵具上烙上精神烙印,但他發現自己神識被這個麵具給擋下了,他不能看清這個麵具內部的情況,精神烙印也隻是留下了很淺的印記。


    這意味著張三現在的精神力等級還未達到徹底掌握這麵具的水平。


    然而他張三現在的精神力水平可是魂聖那一級的,七十級魂聖的精神力都控製不了,難道這東西得八十級魂鬥羅往上才能駕馭?


    當然這些個問題目前並不重要,張三這邊隻要能初步掌握麵具的能力就好。


    接下來張三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的現在的模樣,結果他發現自己臉上戴著那黑白麵具已經變成了他的臉型。


    整張麵具惟妙惟肖,還能跟著張三的麵部肌肉一起活動,他張嘴麵具也會張嘴,他笑,麵具也會笑。


    整張麵具的表情和他那張臉非常的契合,甚至注意看微表情都沒有別扭的感覺,比之前的人皮麵具的佩戴效果還要強上幾分。


    這就像是他的臉上畫著詭異的臉譜一樣,而且這臉譜上的圖案還是直接刺在臉上的。


    “戴上這個大半夜扮鬼一定效果很棒。”


    張三給出非常中肯的評價,同時他也意識到一個問題。


    “但為什麽我沒有變……不對,我得想著我要變的人才有效。”


    靠這張鬼臉肯定不能嚇走真正的劊子手的,不過好在張三記起了在簡介裏提到的用法。


    他必須想著自己要變成的人才行。


    那麽變成誰好呢?


    張三首先想到了瑪麗蘇的那張冰冷刻薄的老臉,但他很快就自己否定了這個想法,接著他的腦海中就浮現出那張眉心有邪月標記,同時帶著清純和妖冶兩種截然相反韻味的年輕女人的臉。


    他已經通過查看“夜月靈戒”裏麵的信件,了解到這個女人的真名叫邪魅。


    現在的邪魅應該已經被衛兵五花大綁壓入大牢,就算她有辦法逃跑,受了那麽重的傷也逃不遠,而且那幫“鬼骷髏”也應該沒有那麽快得到邪魅被抓的消息。


    現在自己這邊直接頂著邪魅的臉進去那當然可以獲取邪魂師們的信任,畢竟她本就是邪魂師自己人。


    而如果自己頂著瑪麗蘇那張麵孔,萬一他們要求自己摘下那張已經不存在的人皮麵具驗明正身那就麻煩了。


    如此權衡利弊,自己還不如直接變成邪魅的風險小些。


    於是打定主意的張三就在腦海中不斷回憶邪魅的樣貌,這個女人的真實相貌張三雖然也是第一次見,但勝在他剛見不久記憶還很清晰,同時邪魅這個人長得就很有特征不容易忘。


    所以張三腦海中就很快浮現出了邪魅完整的模樣,並且伴隨他的想象力不斷注入,這個邪魅越來越活靈活現起來。


    同時他不忘移動雙眼看了一眼鏡子,發現自己那張黑白分明的臉突然變得渾濁起來,臉上的那些黑白樣式的“染料”開始“調色”變成一種白皙的肉色,而那恰好是他記憶中邪魅的膚色。


    而且整個麵具也在變化,麵具不再適應他的臉型而是在向一個女人的臉型轉變,這個過程乍看還有些恐怖,但好在轉變速度很快,而且當邪魅那張配得上紅顏禍水一詞的臉出現後,就完全沒有可怕的意思了。


    張三發現哪怕邪魅的臉出現了,麵具這邊還在進行著變化,並且麵具在噴灑出一些奇怪的霧狀物質,這些怪東西鑽入他的皮膚並滲透到他的血管甚至骨骼當中。


    “唔啊!”


    這並不是什麽舒暢的過程,相反張三感覺自己全身都像是一塊爛泥,正在被一張無形的大手肆意揉捏成另一種形狀,這個過程極其痛苦,哪怕真的上過刀山下過火海的張三都直接叫出了聲。


    然而自己的叫聲可能引來敵人,而且張三也不知道該怎麽停下麵具力量的辦法。


    因此張三隻得咬緊牙關,把雙唇都咬出血洞,指頭都扣進土裏,拚命的以疼痛來抵抗疼痛,讓自己不要叫出聲來。


    骨頭在生長,皮肉被拉長,全身上下都在經曆一場殘酷而高效的改造。


    脫胎換骨,不是字麵上那麽簡單的事情。


    就算張三已經使出渾身解數去忍耐痛苦,可這個改造過程中產生痛苦並不會因為他選擇忍耐而減少半分,甚至因為他的全神貫注反而讓痛苦更為清晰的反應到大腦中。


    這種情況下,張三選擇直接昏厥或許還能讓自己輕鬆點,但是他現在是可以失去意識的時候嗎?


    胡列娜還等著他去救,同時周圍還是有野獸出沒的荒郊野嶺,還有隨時可能到來的邪魂師。


    張三不得不清醒著去忍受整個過程,在這期間由於過分的痛苦讓張三的大腦產生了幻覺,張三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第一世唐門的油鍋當中,唐門長老們坐在高位冷漠的看著他在滾燙的油鍋中翻滾掙紮,唐門的內外門弟子則在油鍋附近的觀台上,將這個刑場裏裏外外圍得水泄不通。


    張三自己這邊在大喊“救我!我快疼死了!”,然而周圍的長老和弟子們大多在冷眼旁觀,另一部分則在嬉皮笑臉的觀賞著他的痛苦,並對著他指指點點,好像在看著關在籠子裏正瀕死的野獸。


    沒有任何人會對他伸出援手,甚至沒人願意出手為他終結痛苦,他隻能在腹內續命丹的藥力徹底耗盡前,一直泡在油鍋中撲騰掙紮。


    油鍋下方有人在吹氣添柴,而當他要從油鍋中間遊到鍋沿時會有人用鋼叉將他的手掌叉穿再頂回去……他沒得選,他必須死。


    所有人都認為他有罪,所有人都要他死。


    然而另一個本該背負同樣的罪孽甚至應當是那“罪魁禍首”的人卻“逃”了,而且那人在另一個世界不僅逍遙自在,名利雙收,還對自己造成的一切後果毫無悔意甚至可能其心中還引以為傲。


    張三在自己最後一分氣力消散前,拚盡所有喊出了那個讓他怨恨無比的名字:


    “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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