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濘在市集停步駐留,目光死死的盯著異邦人手裏正在吃的東西。


    覺遠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頭,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人群中。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察覺到身後的異樣,轉頭一看,隻見李雲濘站在原地,目光如炬,仿佛著魔了一般,死死地盯著那異邦人的手中之物。覺遠心中一驚,趕緊加快腳步,轉身走向李雲濘,想要探查他究竟遇到了什麽狀況。


    絕緣如同遊絲在集市密集的人潮中穿梭,他的腳步輕快而有力,仿佛與周圍嘈雜的環境隔絕開來。他的眼神堅定,目標明確,隻見他快步流星,徑直朝李雲濘的方向走去。人群在他的穿梭下,仿佛水波般分開,又合攏,不留痕跡。


    到達李雲濘身前,絕緣伸出右手,手臂輕輕一揮,便是一隻輕拍落在李雲濘肩膀上的溫柔。這一拍,雖不重,卻透著深深的關切與急切。他的聲音隨之而出,語氣中蘊含著不容忽視的焦慮:“李兄弟,你怎麽了?”


    李雲濘轉過身來,麵上的興奮之色尚未完全消散,但轉眼間,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不遠處的那位異邦人身上。他的手指激動地顫抖著,指向那異邦人,口中發出的聲音充滿了無法抑製的興奮:“大師,您看!祥瑞啊!天大的祥瑞!這次來婆羅島,真是三生有幸,此行不虛啊!”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和對神秘祥瑞的無限向往。


    “幾個來自異國的尋常人物,能帶來什麽祥瑞呢?李兄弟真是少見多怪了。你在這裏多待些日子,見多了這些奇奇怪怪的事物,就不會感到驚訝了。”覺遠聽罷李雲濘的話,不以為意地回應道。


    “我說的不是人,而是他們在吃的東西。”李雲濘見覺遠似乎不解,便耐心地解釋起來。


    話音剛落,李雲濘向前邁出一步,走近那個攤位。他靠近攤位,目光掃過那些異國攤主,然後對攤主們詢問道:“各位,你們剛才吃的東西還有嗎?”


    攤主是兩個金發碧眼的異國人士,其中一位看起來年歲稍長,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他五官深邃,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獨特的韻味。聽到李雲濘的提問,他立刻放下手中正在品嚐的食物,站起身來,麵帶熱情的笑容回答:“這位貴客,這是我們家鄉的一種特色美食,我們稱之為‘普忒頭’。這種食物便於保存,所以我們外出時常常攜帶一些,以備不時之需。客官,您想要嚐一嚐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輕輕拍了拍身邊的籃子,裏麵裝著幾個形狀奇特、色澤誘人的食物,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氣,引人食欲。


    李雲濘的詢問帶著幾分迫切,仿佛生怕遲了一刻便會失去什麽般:“這東西你還有沒有未經加工的?有的話,我用金錢向你購得!”他的話語中透露著急不可耐的情緒。


    那位年長的異邦人聞言,不禁暗自啞然失笑,心中暗忖:這位外表華貴的公子,竟是個傻子。他的攤位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精致絕倫的銀器,件件都工藝精湛,光澤閃爍,然而這位公子卻連看都不看一眼,獨獨對那些普通的食物感興趣。


    “公子,我這裏還有的是……”


    “我全都要了!”李雲濘語氣豪邁,不待異邦人回答,便果斷地打斷了他的話。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錢袋,手法熟練地拋向異邦人。


    異邦人急忙伸手接住那拋來的錢袋,手法略顯笨拙,打開袋口隻是一瞥,便見到一片耀眼的金色光芒,刺得他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他心中一喜,急忙將錢袋緊緊揣入懷中,生怕李雲濘會突然反悔:“公子,請您稍候,我這就去為您將貨物全部取來。”


    “不必麻煩了,你隻需帶我去,我自己挑選便是。”李雲濘的語氣已經有些不耐,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幹渴的旅人渴望水源,急切難耐。


    “好好,我這就引領公子前往。”異邦人向同伴低聲交代了幾句,隨即踏出簡陋的攤位,走在前頭,親自帶領著李雲濘向自己的住處行去。


    集市中心的交叉路口,被四座精致的木製小樓環抱,形成了一個開闊的交通樞紐。這裏不僅是集市的核心地帶,也聚集了眾多的客棧和酒肆。外來商販大多選擇在此處棲息。


    那位滿頭銀絲的異邦人,攜手李雲濘與覺遠大師,來到了名為“雲來”的客棧。他們並未在樓下逗留,而是直接登上了二樓,步入了一間裝飾典雅的客房。


    原本寬敞明亮的客房,此刻卻被各式各樣的貨物擠占得滿滿當當,顯得有些逼仄。在客房的一隅,幾個鼓囊囊的布袋堆放在那裏。異邦人伸手一指,語氣中滿是自豪:“公子,您看,這些都在這裏了。”


    李雲濘迫不及待地踏入房內,迅速解開布袋的繩結,露出裏麵那些灰不溜秋、表麵布滿泥土的塊狀根塊。他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知道自己終於找到了所需的寶貝。


    “這些我都要了,銀錢方麵不必擔心,若是不夠,盡管開口,我還能再加。”李雲濘慷慨地說。


    “足夠了,足夠了!”異邦人連聲應道,心中暗喜,這些金子已經遠遠超出了他所攜帶的貨物價值,這一趟買賣可謂是賺大了。


    隨後,李雲濘與覺遠大師各自提起一袋貨物,準備離開。兩位都是武功高強的練武之人,臂力驚人,否則在這繁華的集市中,要將這些沉重的貨物一路提到李雲濘的住所,對一般人來說,確實是難以承受的負擔。


    覺遠一路之上,心中如同籠罩了一層薄霧,迷茫而又困惑。他隻是默默緊跟在李雲濘的身後,李雲濘讓提東西,他便提起東西跟著李雲濘往回走,不敢有絲毫違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探尋與好奇,卻始終未曾開口詢問。


    直到兩人回到了李雲濘清幽雅致的住所,覺遠心中的疑團終於膨脹到了極限,他再也無法按捺心中的疑惑。覺遠終於忍不住,帶著一絲急切和困惑,開口問道:“李兄弟,你買的這究竟是何物?為何一路上你都不曾向我解釋分毫,讓我如墜雲霧之中,不明所以?”


    “大師,你們現在最好的莊稼畝產多少斤?”李雲濘並未直接回應覺遠提出的問題,而是輕輕一笑,眼波流轉間,似乎隱藏著無盡的智慧。他的聲音平和而深沉,緩緩地提出另一個問題。


    “這裏的氣候溫和宜人,有利於農作物的生長。麥子品質上乘的,畝產能達到四、五擔;粟米則能有三擔左右;至於稻米,產量就略顯遜色,通常隻有一擔。”覺遠大師的眼中閃爍著對農事的熟悉與熱愛,他從容不迫地回答著李雲濘的提問。


    李雲濘微微點頭,臉上露出讚許的笑容。隨後,他的眼神變得熾熱起來,仿佛發現了什麽令人震驚的秘密。“其實,這是一種神奇的作物,它的畝產能達到十擔,而且不挑剔土地,幾乎在任何地方都能生長。既可以作為蔬菜,又可以作為糧食。”


    覺遠大師的雙眼瞬間瞪大,滿臉的驚愕與好奇。他迅速伸出雙手,緊緊抓住李雲濘的肩膀,激動得手指微微顫抖。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渴望與急切:“此言當真?”覺遠的聲音中蘊含著深深的期待。


    當拜火教信徒踏上婆羅島的的土地,原本寧靜的小島瞬間變得熱鬧非凡。盡管島上氣候宜人,四季如春,自然資源豐富,但突如其來的近萬名拜火教信徒,使得島上的物產供應變得捉襟見肘。


    原本豐饒的漁場、農田和果園,此時已難以滿足島上居民和新增人口的需求。盡管拜火教信徒擁有豐厚的銀錢,但這些銀錢卻無法替代食物,解決人們的饑餓之苦。


    那段艱難的日子裏,整個島嶼猶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島上的人們,包括被譽為聖女的吳璐瑤,也不得不親自投入到捕獵和采集的行動中。糧食的缺乏一直困擾著拜火教的發展。


    如今聽聞有如此高產的作物,覺遠是大喜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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