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露,卻未灑下暖意。


    刑場四周,人頭攢動,百姓們雖心懷恐懼,卻又難抑好奇,紛紛簇擁而來。


    帝旭辰與柳碧玉,古馳被押解至刑場中央。


    帝旭辰昂首,目光冷峻,掃視著周遭,那眼神似是要將這荒誕的一切看穿;


    柳碧玉則麵容蒼白,嘴唇緊抿,偶爾抬眸,流露出一絲倔強。


    古馳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兩道熟悉的身影,心愛的女人和唯一的兒子,眼中滿是恐懼與迷茫。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鮮血滲出,


    可身體的痛哪及得上此刻心裏的萬分之一。


    曾幻想的美好未來,一家三口的溫馨畫麵,此刻如泡沫般易碎,消散在這殘酷的現實裏。


    他恨自己無力,身為男人,卻保護不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看著劊子手高高舉起的大刀,寒光閃爍,每一道光都像劃在他心上,將他僅存的希望一點點割裂。


    周圍人的喧囂聲漸漸模糊,他的世界隻剩下刑台上即將被斬首的妻兒,和那無盡的悲涼,似要將他淹沒,永無解脫之日。


    監斬官端坐高台,麵沉似水,對台下的私語議論仿若未聞。


    一旁的劊子手袒露著胸膛,大刀在晨光下閃爍著寒光,鋒利的刃口仿佛迫不及待地要飲下鮮血。


    百姓們交頭接耳,膽大的靠前擠著,


    目光在帝旭辰三人身上來回遊移,


    有唏噓、有喟歎,更有對未知局勢的迷茫,都在靜靜等待著那斬首一刻的到來,


    刑場上空彌漫著沉重且壓抑的氣息。


    幾位老人撚著胡須,目光追隨著帝旭辰,臉上滿是複雜與感慨,交頭接耳間,話裏盡是往昔秘辛。


    “瞧瞧,這辰王殿下,往昔多威風呐,誰能想到竟不是先皇血脈。”


    一位老者搖頭歎息,渾濁的雙眼透著驚惶,“聽聞啊,是柳太妃與這個男人有染,他乃那奸生子,可憐先皇,蒙在鼓裏這麽多年。”


    眾人目光順著老者示意的方向看去,


    隻見不遠處被縛著一名身形矯健、麵容冷峻的男子,


    雖形容狼狽,卻難掩周身那股子肅殺之氣,細瞧眉眼,果真與帝旭辰有幾分相似。


    “果真!當真與這殺手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有人驚呼,話語像投入湖麵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刹那間,人群炸開了鍋,議論聲此起彼伏。


    “怪不得啊,辰王行事有時乖張,哪有皇家風範,血脈不正,遲早要出事。”


    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人語氣篤定,隨聲附和者甚眾。


    “這等醜事,皇家如今事發,也算是天理昭昭。”


    你一言我一語,或喟歎,或指責,聲聲議論交織在刑場上空,為這肅穆又血腥的場景添了幾分荒誕與悲涼。


    “你們瞧,那就是柳太妃!”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嗓子,眾人的目光瞬間如利箭般射向刑場一隅。


    柳碧玉發絲披散,往日的雍容華貴被此刻的狼狽取代,可即便形容憔悴,眼中仍透著不甘。


    “哼,這女人,好好的貴妃不當,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偏生不安分。”


    一個挎著菜籃的老嫗皺著眉,滿臉嫌惡,“竟與人通奸,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兒,


    還妄圖把個奸生子捧上皇位,統領咱們大宋國,


    真當天下人都是傻子麽!”


    旁邊幾個婦女也跟著起哄,“就是!咱大宋的江山,能讓這來路不正的雜種和她這不知廉恥的娘染指?”


    “這些年,她在後宮怕是沒少謀劃,拉攏朝臣、培植勢力,指不定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為的就是把那辰王一步步送上龍椅,好掌控朝堂。”


    一位讀書人模樣的人撫著下巴,若有所思,“如今東窗事發,也算是報應不爽,她這般作孽,就該千刀萬剮,還我大宋清明!”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聲聲討伐似利刃,


    將柳碧玉的“罪行”剖析在光天化日之下,


    刑場上的氣氛愈發躁動,憤怒與鄙夷在人群中蔓延,仿佛要將這對一家三口,


    就此淹沒在唾沫星子裏。


    “看呐,那就是古馳,那個膽大包天的殺手!”人群中有人高喊一聲,刹那間,所有人的目光如火焰般齊聚在古馳身上。


    古馳被繩索縛得嚴實,卻仍昂著頭,目光陰鷙。


    “呸!”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率先發難,手中的臭雞蛋朝著古馳狠狠砸去,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一個殺手,也敢玷汙皇家血脈,癡心妄想讓你兒子當大宋之主,也不瞧瞧自己什麽東西!”


    “就是,咱大宋的皇帝,能從你這等醃臢之人的血脈裏出?”


    一位大嫂跟著啐了一口,手中的爛菜葉帶著滿腔憤恨飛擲而出,


    “平日裏殺人如麻也就罷了,還妄圖謀朝篡位,禍亂我大宋根基,你就該千刀萬剮,以謝天下!”


    “今兒個落在咱們百姓手裏,算是便宜你了。”


    一個年輕小夥邊喊邊把手中攥著的石塊砸過去,


    “你和那柳太妃的醜事,把咱大宋的朝堂攪得烏煙瘴氣,咱百姓的安穩日子都差點沒了,你罪該萬死!”


    眾人的叫罵聲、投擲物如雨點般紛紛湧向古馳,


    他雖閃躲,卻無處可逃,


    在這洶湧的民憤中,被厭惡與唾棄徹底淹沒,狼狽至極,


    往昔作為殺手的威風蕩然無存。


    監斬台上,


    監斬官清了清嗓子,展開聖旨,高聲宣讀:“今有柳太妃,穢亂後宮,與殺手古馳私通,誕下孽種帝旭辰,三人結黨營私,妄圖顛覆大宋社稷,其心可誅……”


    聲音響徹刑場。


    “呸!不要臉的東西!”


    人群中一位老者怒目圓睜,一口唾沫啐向空中,“這等醜事幹盡,還想謀咱大宋江山,做夢!”


    “就是,皇家的臉都被丟盡了,禍國殃民的玩意兒!”


    一個年輕後生漲紅了臉,振臂高呼,


    周圍人紛紛響應,


    叫罵聲此起彼伏。


    “該殺!這種人留著就是禍害!”


    婦女們也扯著嗓子咒罵,手中的菜籃子揮舞得呼呼作響,似要將滿心的憤怒借此宣泄。


    刑場上空,民憤滾滾,如洶湧波濤,


    直欲將那三人徹底吞沒。


    監斬官抬眼,望了望高懸天際的日頭,見那日光愈發刺目,知時辰已到。


    隨後,他挺直脊背,目光掃過台下躁動的人群,


    深吸一口氣,


    猛地提高嗓音:“時辰已到,準備行刑!”


    那聲音裹挾著威嚴,衝破嘈雜,直貫雲霄。


    台下劊子手聞令,立刻抖擻精神,


    大步上前,粗糙的大手緊握住寒光閃閃的大刀,刀柄上的紅綢在風中烈烈作響。


    他們分站兩旁,將帝旭辰、柳太妃與古馳用力按跪在地,


    扯住三人頭發,使其脖頸後仰,露出青白的喉管,


    隻等那最後一道命令,


    便要手起刀落,讓鮮血濺灑當場。


    刑場上空頓時彌漫起一股更為濃烈的肅殺之氣,


    百姓們的呼喊聲也瞬間凝固,


    所有人都屏氣斂息,死死盯著那即將發生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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