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欞,灑下一地靜謐。


    秦禾苗悠悠轉醒,從睡夢中緩過神來,睜眼便瞧見帝九尊正坐在房間一隅,手中執著奏折神情專注。


    她輕啟朱唇,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軟糯:“陛下,你怎麽今兒這般早就回來了?”


    帝九尊聞聲抬眸,眼底的冷峻在望向她時瞬間化作一抹溫柔,


    擱下奏折起身,行至榻邊坐下,修長的手指替她捋了捋鬢邊亂發,


    低聲回道:“朝堂事宜今日處理得順遂些,便想著早些回來瞧瞧你,怎的,睡迷糊了?”


    秦禾苗坐起身來,靠在帝九尊肩頭,


    輕哼道:“原以為醒了也見不著陛下,正準備發發牢騷呢,誰成想就有這驚喜。”


    帝九尊攬住她的腰肢,下巴輕抵著她頭頂,


    笑道:“往後驚喜可多著呢,就怕你到時嫌朕整日在你跟前晃悠。”


    秦禾苗伸手環住他脖頸,


    仰頭嗔怪:“陛下說的這是哪裏話,巴不得您時時陪著呢。”


    說完,二人相視而笑,


    屋內暖光融融,滿是溫情。


    帝九尊伸手掌心溫柔地覆上秦禾苗微微隆起的腹部,眼底滿是寵溺與關切,


    輕聲問道:“咱們的兒子今天有沒有鬧你?”


    秦禾苗唇角噙著一抹淺笑,輕輕搖了搖頭,


    柔聲道:“沒有,他可乖了,安安靜靜的,許是知道心疼我呢。”


    說著,她不自覺地抬手,與帝九尊的手一同放在肚皮上,仿佛想這樣隔著肚皮抱抱腹中乖巧的小寶貝,


    一時間,屋內滿是即將為人父母的溫馨與安寧。


    帝九尊高興的輕吻了一下懷裏的人兒,“苗兒,你真是我的福星。”


    秦禾苗輕撫著自己的肚子,歪著頭對帝九尊說:“我以前聽聞,懷孕的女子內分泌失調,


    大多會變得脾氣暴躁,可奇怪了,我怎麽一點兒這跡象都沒有?”


    帝九尊劍眉輕蹙,滿臉疑惑:“何謂內分泌失調?”


    秦禾苗一怔,這才反應過來他身處古代,哪能知曉這般現代醫學詞匯。


    她眼珠一轉,素手輕揮,瞬間從隨身空間裏取出一本精致的孕期書籍,遞向帝九尊,


    笑道:“喏,這裏麵都寫著呢。”


    帝九尊接過,目光剛落在書頁上,隻見那上麵的字沒一個是他認得的。


    秦禾苗瞧著他那副傻愣愣、滿臉茫然的模樣,


    再也憋不住,“撲哧”一聲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眼淚都沁了出來,


    屋內滿是她清脆歡快的笑聲。


    帝九尊無奈地看著樂不可支的她,雖不明所以,卻也跟著勾起唇角,屋內氛圍別樣溫馨。


    秦禾苗笑意盈盈地招呼道:“來,我讀給你聽。”


    說著便翻開書冊,清了清嗓子,逐字逐句念了起來。


    帝九尊聽得認真,目光緊緊跟隨,待秦禾苗讀完,


    他指著書頁上的字,一個一個比對端詳,


    口中喃喃:“這些字瞧著古怪,像是減了筆畫,比咱大宋國的字寫起來容易不少。”


    秦禾苗點了點頭,“嗯”了一聲又重新讀了一遍,深知帝九尊有過目不忘之能,果不其然,


    這一遍讀過,


    帝九尊便已將內容牢牢記住,


    他微微闔眼,似在心中默默複盤,


    片刻後睜眼,目光中滿是新奇與思索,想來是琢磨透了不少這書中所言之事,


    秦禾苗看著他這副專注模樣,心底滿是溫柔。


    帝九尊目光誠摯,緊緊握著秦禾苗的手,


    語氣裏滿是關切:“苗兒,你那兒若還有關於孕婦養護以及照顧孩童的書籍,全拿出來讀與我聽吧。


    我定要知曉如何周全地照料你,待孩子呱呱墜地,我也能搭把手,不讓你一人勞神費力。”


    秦禾苗心口仿若被一股暖流輕柔裹住,眼眶也泛起微紅,


    她動容地說道:“陛下貴為一國之君,日理萬機,竟還想著學這些瑣碎家常,要來照顧我們娘倆,叫我怎能不感動?”


    她忙不迭抬手抹了抹眼角,深吸一口氣,


    這個男人的愛意與依賴,


    而帝九尊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裏麵是不容置疑的堅定與深情。


    秦禾苗盈盈一笑,再度抬手輕揮,須臾間,幾本嬰幼兒養護的書籍便自空間浮現於掌心。


    她瞧著帝九尊,眼中滿是溫柔與耐心:“陛下,這些亦是簡體字,你不識得也無妨。


    往後呀,我每日都讀幾篇給你聽。


    你聰慧過人,我信不過幾日,你便能將這些字認得全乎,照料孩子的門道也能知曉得八九不離十。”


    說著,她將書籍遞到帝九尊麵前,目光滿是期許。


    帝九尊接過書冊,輕輕摩挲著封麵,鄭重頷首:“有勞苗兒費心,朕定用心學,必不讓你失望,定護好你們母子。”


    秦禾苗像是突然記起什麽,神色微微一凜,


    “陛下,今日同楚芸芸用午飯時,竟撞上了楚戰雨,


    他一下子就認出了我的身份,


    我思量著也沒必要隱瞞,便如實說了。”


    說到此處,她嘴角不自覺上揚,笑出了聲,“他那模樣可有趣極了,活像個二愣子!


    我起初不想說時,他滿心好奇非揪著不放,一個勁兒要探聽真相,


    等我真把身份道出,好家夥,反倒把他驚得呆愣當場,


    那瞠目結舌的樣子,現在想想還覺得好笑。”


    帝九尊聽了秦禾苗的話,一臉不以為意的模樣,


    語氣淡然道:“知道了便知道了,那又何妨。朕身為這一國之尊,若連自己的女人和即將出世的孩子都護不住,


    那才是真真的失職。


    任他是誰,隻要敢有半分不軌之心,朕定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他輕輕拍了拍秦禾苗的手,似是在安撫她,


    眼神中卻透著不容置疑的霸氣與決然,讓秦禾苗原本還有些擔憂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


    秦禾苗溫柔地看著帝九尊,抬手輕撫他的手背,


    輕言軟語地安慰道:“陛下莫要憂心,楚家人的品性我心裏有數。


    他們皆是忠心耿耿之人,斷不會隨意亂說的。昔日我送去的那些糧食,可是養活了他們護國軍幾十萬人,


    這份恩情沉甸甸的,他們對我感恩都還來不及呢。


    知曉我女扮男裝進軍營乃是欺君之罪,他們便更不會拆穿我了,


    定會幫我把這身份瞞得死死的,陛下大可寬心。”


    秦禾苗說得篤定,眼神裏透著對楚家人十足的信任,似是這般狀況全然在她掌控之中,


    帝九尊瞧著她這份沉著,神色也緩和了些許。


    男人目光深邃,緩聲道:“這樣最好。”


    他又滿含深情地凝視著秦禾苗,目光繾綣,


    輕聲問道:“苗兒,你當真不願以女兒身公布於天下,讓這大宋乃至天底下所有人都知曉,那大名鼎鼎的秦將軍竟是女兒身?”


    秦禾苗聽了,不假思索地搖了搖頭,


    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還是算了吧,以男兒身行事也未嚐不好,自在許多。


    這女兒身啊,總歸是枷鎖重重,做何事都得瞻前顧後、畏手畏腳的,哪有如今這般灑脫隨性,


    我可舍不得丟了這份自在呢。”


    她微微歪頭,衝帝九尊俏皮一笑,似在表明自己心意已決,


    帝九尊看著她那模樣,雖有幾分惋惜,卻也尊重她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寵溺的笑。


    男人像是忽然間恍然大悟,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說道:“難怪啊,那時你非要向朕討要那免死金牌,原來是早料到女扮男裝這身份若暴露,怕朕會砍了你的腦袋呀,是也不是?”


    他好笑地看著秦禾苗,眼中滿是打趣的意味。


    秦禾苗聽了這話,臉上頓時泛起一抹紅暈,


    頗有些不好意思,垂眸小聲說道:“誰讓咱們當時還不熟,我心裏沒底呀。


    我那會兒就想著,等打贏了勝仗便告老還鄉,回去種種田,安安穩穩地養老,


    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這才厚著臉皮向陛下討要那免死金牌。”


    說著,她偷偷抬眸瞅了帝九尊一眼,又趕忙低下頭去,那副嬌羞又可愛的模樣,


    讓帝九尊越發覺得她有趣,笑意也更深了幾分。


    帝九尊目光中滿是憧憬,輕輕握住秦禾苗的手,


    溫聲道:“苗兒,待咱們的兒子有能力接替朕這皇位了,


    朕便帶著你遠離這朝堂紛爭,回那鄉野之間。


    咱們尋一處鳥語花香的好地方,每日釣釣魚、種種田,過那悠然閑適的日子,你看可好?”


    他的眼神裏盡是期待,仿佛已經看到了那般愜意美好的生活場景,靜靜等待著秦禾苗的回應。


    秦禾苗抬眸望向他,眼中閃爍著感動與向往的光芒,


    用力地點了點頭,柔聲道:“陛下所言,正是我心中所盼呢,那日子想想都美,我盼著那一天早些到來。”


    今日因著帝九尊今日早早回了府,


    秦禾苗心裏高興,便吩咐管家去大廚房安排,


    不多時,桌上便擺滿了各式各樣的佳肴美饌。


    秦禾苗想著熱鬧些才好,又差人去請了秦大伯一家過來一同用飯。


    秦大伯、李氏以及秦禾淵來到後,


    一見到帝九尊,趕忙恭敬地跪下行禮,動作整齊劃一,神色間滿是敬畏。


    帝九尊見狀,連忙擺了擺手,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朗聲道:“都是一家人,無需行此大禮,快快起身吧。”


    秦大伯他們這才起身,臉上的拘謹也在帝九尊這番親和的話語下消散了幾分,屋內的氛圍頓時輕鬆了起來,


    眾人這才紛紛入席,準備共享這難得的團聚之餐。


    秦禾淵站在那兒,心裏猶如揣了隻小鹿般“怦怦”直跳,


    畢竟他不過是個小小的秀才,平日裏哪有機會見到皇上呀,


    此刻眼睛都舍不得從帝九尊身上挪開,就那麽直愣愣地瞧著,模樣別提多憨傻了。


    秦禾苗瞧見他這副樣子,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輕輕拉了拉帝九尊的衣袖,笑著介紹道:“陛下,這便是我的四堂弟,秦禾淵,他呀~今日見著陛下,心裏激動得很,


    一時失了分寸,還望陛下莫要怪罪。”


    說著,還嗔怪地看了秦禾淵一眼,


    那眼神似在提醒他可別再這般失態了。


    帝九尊看著秦禾淵那局促又緊張的模樣,


    不禁失笑道:“禾淵,你如今已是秀才之身,往後定能一路順遂,考取進士,於仕途上步步登高。


    待那時,朝堂之上你我時常碰麵,日日相見,眼下這點緊張自會煙消雲散,無需如此拘謹。”


    他言辭溫和,語氣裏帶著安撫,


    仿若一位親和的兄長在鼓勵晚輩,哪裏還有半分朝堂上的威嚴架子。


    秦禾淵聽著這話,忙不迭地點頭,


    原本緊繃的身子稍稍放鬆了些。


    秦禾苗在一旁看著,笑意盈盈,她就知道帝九尊自有法子讓人寬心。


    在帝九尊如春風化雨般的勸慰下,


    秦禾淵慢慢找回了平日裏的機靈勁兒,


    不再傻愣愣的,一顆心也徹底平靜了下來,抬眼望向帝九尊的目光裏,除了敬畏,更添了幾分親近與感激。


    秦禾苗笑意盈盈,熱情地招呼著:“大伯、大伯娘,還有爹快都別站著啦,趕緊入座吃飯。”


    說著,她親自上前引著他們往桌旁走去,


    又扭頭衝秦禾燎和秦禾淵兄弟倆招手,“你們倆也別愣著都別拘束。”


    眾人這才紛紛落座,


    一時間,屋內暖意融融,歡聲笑語伴著飯菜的香氣緩緩流淌,


    原本因帝九尊在場而生出的拘謹,也在秦禾苗的周旋下消散得無影無蹤,隻餘下闔家歡聚的溫馨。


    於是乎,飯桌上又上演了溫馨的一幕。


    帝九尊坐在秦禾苗身旁,眼中滿是關切,手中的筷子不停歇,


    一會兒給秦禾苗夾塊鮮嫩的魚肉,一會兒又夾些她愛吃的其他菜肴,忙得不亦樂乎。


    夾到魚肉時,他還細心地將魚刺一點點挑出來,


    放到秦禾苗的碗裏,邊做邊說道:“苗兒,我方才看的那書裏有寫呢,孕婦得多吃魚,對胎兒的智力好,你可得多吃些。”


    周圍的人瞧見這場景,


    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都不自覺地浮現出笑意。


    秦大伯和李氏對視一眼,眼神裏滿是欣慰,


    秦老爹則是輕輕點頭,暗自為女兒能得帝九尊這般寵愛而高興,


    秦禾燎更是一臉羨慕,覺得姐姐真是好福氣,


    這小小的飯桌上,滿是濃濃的愛意與家的溫暖。


    吃完飯後,眾人圍坐,


    傭人輕手輕腳地上來奉茶。


    茶香嫋嫋升騰,暖了一室靜謐。


    這時,李氏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禾苗呐,你大堂哥這兩日便能抵達京城了。


    原本,他能早點到的,可半道上出了些岔子。


    說是有一個陸瀚宇的好友,聽聞他家有些事處理,特意拐道去了一趟烏鎮,


    隻為接上陸瀚宇的娘親一道同行,這才耽擱了,延遲了進京的時日。”


    她目光望向秦禾苗,似在等她回應。


    秦禾苗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哦~我知道是誰,陸瀚宇是我們老家鎮上的富家子弟,也是大堂哥的同窗。”


    李氏微微頷首,還是有些顧慮,


    輕聲又道:“禾苗啊,你大堂哥一家回來,雖說都是自家人,可咱也怕給府上添麻煩。


    這將軍府日常事務繁多,我們家人多了擾了你們的安寧。”


    秦禾苗連忙笑著搖頭,眼神誠摯,語氣篤定:“大伯娘您且放寬心,這將軍府地方寬敞著呢,


    哪怕日後阿弟和四弟都成婚生子,闔家老小全聚在這兒,也是綽綽有餘,


    哪會有不方便之說?咱們本就是血脈相連的至親,一家人熱熱鬧鬧住一起,那才叫團圓美滿,


    您千萬別再為這事兒勞神。”


    秦禾苗說得情真意切,


    李氏聽了,臉上的擔憂之色這才徹底消散,連連點頭,眼眶都微微有些濕潤滿是感動。


    帝九尊微微側身,麵向李氏,神色溫和,


    口吻如同秦禾苗那般親切地喚道:“大伯母,苗兒沒了娘親在旁照料,往後的日子裏,還得勞您多費心。


    您就安心留在這將軍府,待苗兒生產時,身邊少不得您這經驗老到之人幫襯,有您守著,朕與苗兒都能安心許多。”


    李氏先是一怔,


    仿若不敢置信堂堂帝王竟這般親和地同自己說話,


    刹那間眼眶泛紅,激動得雙唇都微微顫抖,


    連聲道:“這是應該的,應該的!陛下放心,老身定當竭盡全力,絕不讓苗兒受半分委屈,定會把她照料得妥妥當當。”


    一邊說著,一邊不住地點頭,那副受寵若驚又滿心熱忱的模樣,


    任誰都能瞧出她對秦禾苗的關切是實打實的。


    秦大伯趕忙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衫,神色激動又帶著幾分莊重,


    朝著帝九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聲音都因激動而微微發顫:“陛下,禾苗乃是我們秦家唯一的女兒,照顧她本就是我們秦家應盡之責,


    哪有什麽二話可說,無論如何,我們定不會讓她受了委屈定護她周全。”


    說罷,他又深深鞠了一躬,腰彎得很低,


    滿是對帝九尊的敬重,以及對秦禾苗濃濃的疼惜之情。


    帝九尊見狀,立刻起身,快步向前扶起秦大伯,雙手穩穩地托住秦大伯的手臂,


    神情動容且誠懇:“大伯快快請起,您這一禮,朕可受不住。


    秦家對禾苗的悉心嗬護朕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


    朕既與禾苗結為夫妻,往後秦家便也是朕的至親,


    朕定會與你們一同守護禾苗,絕不讓她遭受分毫風雨,定要她餘生喜樂無憂,您老且寬心。”


    帝九尊言辭懇切,目光真摯,讓人毫不懷疑他話語中的決心。


    秦禾苗坐在一旁,靜靜聽完帝九尊這番深情回應,


    眼眶瞬間泛起微紅,眸中似有晶瑩在閃爍。


    她忙抬手輕掩唇角,試圖壓下那股湧上喉頭的酸澀與感動。


    那原本微微低垂的雙眸,此刻滿含深情地望向帝九尊,


    裏頭藏著無盡的繾綣與愛意,仿若周遭一切都化作了虛無,眼中唯有眼前這個許下鄭重承諾的男子。


    過了片刻,她才輕吸一口氣,起身走到帝九尊身側,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胳膊,將頭輕輕靠在他肩頭,


    柔聲道:“陛下,有你與大伯他們這番話,禾苗這心裏暖烘烘的,再沒什麽可擔憂的了。”


    那聲音微微發顫,滿是被珍視後的動容。


    帝九尊見秦禾苗眼眶泛紅,


    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拭去她眼角那欲滴未滴的淚花,


    語氣溫柔道:“苗兒,莫要落淚。我方才仔細琢磨,書上所寫果真是不假,說孕婦大多易多愁善感,


    你如今這般,可不就是應了這話。


    可這哪是什麽壞事,皆是因你滿心牽掛腹中孩兒,才致情緒翻湧。”


    他微微鬆開秦禾苗,雙手扶著她的肩頭,


    目光深深凝視著她,似要將她的所有憂思看穿,“你心底藏著的那些顧慮、那些害怕都莫要再掖著。


    這一路有朕陪著你,哪怕前方荊棘滿布,朕也定能為你踏出一條康莊大道來,定護得你與孩兒周全,


    絕不讓你受一絲委屈,擔一毫驚怕。”


    秦禾苗原本還沉浸在那股子莫名的愁緒裏,


    聽了這話,鼻尖一酸,剛想開口,卻又被自己這沒來由的情緒弄得哭笑不得,終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嗔怪道:“陛下,你就會打趣我,拿書上的話編排我呢。”


    可那話語裏哪有半分埋怨,滿滿的都是被在意後的甜蜜,


    屋內原本有些凝重的氛圍,也瞬間因這一笑一嗔變得輕鬆而溫馨。


    秦禾燎與秦禾淵在一旁將帝九尊和秦禾苗的互動瞧得真切,


    看到皇上與姐姐這般毫無架子地“打情罵俏”,


    兩人都有些忍俊不禁。對視的瞬間,


    秦禾燎神色淡然,顯然已是見慣不怪,畢竟跟著姐姐在一起住了許久,知曉她與陛下相處日常多是隨性親昵。


    反觀秦禾淵,到底年紀尚輕,又才初初接觸帝九尊,


    此刻滿臉皆是震驚之色,瞪大了眼睛,仿若不敢相信威嚴的帝王私下竟有如此溫情一麵。


    秦禾燎瞧出他的訝異,便微微側身,湊近他耳畔,


    壓低聲音悄聲道:“四弟,莫要這般大驚小怪,往後日子長著呢,見得多了,慢慢也就習慣啦。”


    秦禾淵這才回過神,忙不迭地點點頭,


    隻是那眼中的新奇勁兒一時半會兒還退不下去。


    秦禾燎自以為說話聲夠小,可這屋子統共就方寸之地,


    秦禾苗耳朵又靈,哪能聽不見。


    她當即柳眉輕挑,美目含嗔,佯裝惱怒地瞪向自家親弟弟,


    故作凶狠道:“阿弟,你如今膽子可真是越發大了,連姐姐和姐夫這兒都敢隨意調侃,


    莫不是覺著自個兒翅膀硬了,膽兒肥得沒邊了是吧?”


    秦禾燎見勢不妙,瞬間收起那副嬉笑模樣,麻溜地起身,


    衝著秦禾苗連連作揖賠罪,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姐姐恕罪,弟弟真是豬油蒙了心,一時口不擇言,往後斷斷不敢了!


    你現下可是咱們全家的掌心寶,誰敢在您跟前放肆呀,


    弟弟我更是萬萬不敢造次,你大人大量,就饒過弟弟這一遭吧。”


    那乖巧認錯的姿態,逗得一旁的帝九尊都不禁莞爾。


    秦禾苗本也沒真生氣,瞧他這樣,輕哼一聲便罷了,嘴角也悄然勾起一抹笑意。


    秦老爹把手中茶杯重重一放,轉頭狠狠瞪了秦禾燎一眼,


    吹胡子瞪眼地說道:“禾苗啊,別跟這臭小子一般見識。


    也不知他是咋了,自打考中狀元,性子就飄得沒邊兒了,越來越痞裏痞氣!


    從前多沉穩的孩子啊,如今跟變了個人似的。


    你且放心,等爹回房,非得好好拾掇他一頓不可,看能不能把他那愈發跳脫的性子給掰回來,


    省得整日沒個正形,淨惹你生氣。”


    說著,又氣呼呼地剜了秦禾燎一下,


    秦禾燎縮了縮脖子,滿臉委屈卻又不敢吭聲,


    模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秦禾苗瞧著這場麵,“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原本那點佯裝的氣性也徹底沒了蹤影。


    秦禾苗自然是會原諒秦禾燎的。


    她本就不是真生氣,不過是佯裝嗔怒嚇唬嚇唬弟弟罷了。


    看著秦禾燎那一連串熟練的賠罪動作,又是作揖又是告饒臉上堆滿討好笑容,


    眼神裏滿是心虛與忐忑,


    秦禾苗心裏那點佯裝的氣早消了。


    再加上秦老爹這一頓訓,秦禾燎被訓得像霜打的茄子般蔫頭耷腦,


    秦禾苗哪還忍心苛責。


    她輕歎一聲,無奈又寵溺地說道:“罷了罷了,阿弟,這次便饒了你,往後可不許再這般沒大沒小了。”


    嘴角噙著的笑意已然泄露了她此刻釋然且溫和的心境,


    一場小風波就此輕描淡寫地揭過,屋內又恢複了和樂融融。


    帝九尊瞧著眼前這一幕,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中滿是笑意。


    他靜靜看著秦禾苗姐弟倆這般嬉笑打鬧又重歸和睦,


    心中滿是欣慰,隻因知曉秦禾苗的情緒最為要緊。


    他暗暗思忖,書上所言極是,孕婦的心情好似晴雨表,


    直接關聯著腹中胎兒的狀態,唯有苗兒每日開懷,孩子方能在裏頭安穩成長。


    於是,他輕聲開口:“瞧你們姐弟倆這般親近,朕瞧著歡喜。


    苗兒,往後的日子你便隨性些,萬事都有朕擔著,隻需你時時好心情旁的都無需掛懷。”


    說罷,他溫柔地牽起秦禾苗的手,輕輕拍了拍,似在無聲地給予她安心的力量,


    那眼神裏的寵溺仿若要將人淹沒。


    秦禾苗回望向他,眸中波光流轉滿是被珍視的幸福。


    秦大伯見大家談笑得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


    沉穩發話:“時辰也不早,陛下要早朝理政,禾苗這懷著身子更是得好好歇著,


    咱別耽擱他們休息,今兒就散了吧。”


    眾人聞言,紛紛頷首應和。


    帝九尊率先起身,扶著秦禾苗的手微微用力,似在無聲叮囑她小心,


    而後轉身對著秦大伯一家溫和笑道:“大伯說得在理,那便都早些歇著,往後日子長,咱們常聚。”


    秦禾苗也跟著淺笑點頭。


    眾人魚貫而出,秦禾燎還不忘悄悄朝秦禾苗扮個鬼臉,


    秦老爹輕拍他一下,嗔怪地瞪他一眼,這才領著他快步跟上大夥。


    月色如水,灑在眾人離去的身影上,


    不多時,各回院落,整個將軍府漸漸沒入靜謐之中,唯有微風拂過樹梢沙沙作響。


    兩人緩緩走在路上,


    秦禾苗微微仰頭,目光中透著關切,


    看向身旁的男人輕聲問道:“九尊,朝堂之上近來可有什麽棘手之事呀?”


    帝九尊聽了,臉上笑意浮現,輕輕搖了搖頭,語氣裏滿是安撫:“放心吧,並無大事。”


    他抬眸望向遠方,眼中閃爍著自豪的光芒,


    接著說道:“如今咱大宋國那可是國庫富饒,你發現的金礦山,從中提煉出的黃金,把國庫都堆得滿滿當當。


    還有你尋來的高產糧食,讓糧倉也變得充盈無比。


    就眼下這情形,咱大宋國稱得上是最強之國了。


    你難道沒發覺,近些日子,那幾個鄰國都不敢輕易招惹咱們大宋了。”


    說到這兒,帝九尊轉頭看向秦禾苗,目光愈發溫柔繾綣,滿是驕傲與愛意。


    他心裏清楚,這一切的輝煌背後,皆是眼前這個心愛女人的功勞。


    自己不過是運氣好,能與這般厲害的她相知相愛,


    她是自己的女人,更是即將為自己誕下子嗣的娘親,


    這是上天賜予他最珍貴的寶貝,每每想到此,他便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運之人。


    秦禾苗聽著帝九尊這番滿是驕傲與深情的話語,


    臉頰瞬間泛起一抹紅暈,仿若天邊的雲霞悄然落至麵龐。


    她垂眸淺笑,嘴角的弧度愈發溫柔,


    那原本因身孕略顯疲憊的雙眸此刻也熠熠生輝,


    滿是被心愛之人認可與誇讚後的甜蜜。


    她輕輕伸出手,自然地挽住帝九尊的胳膊,


    將頭微微靠過去,輕聲嗔怪道:“陛下就會哄我開心,這哪是我一人之功,若無朝堂上下齊心,若無陛下英明決策縱有這些外物,大宋也難有如今這番安穩強盛。”


    雖是這般說,可語氣裏的愉悅卻怎麽也藏不住。


    她心裏跟明鏡似的,知曉帝九尊是真心將她的付出看在眼裏、記在心上,這份知遇與深情,


    遠比那些實打實的功績更讓她覺得暖心。


    帝九尊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聲音有些暗啞:“苗兒,你也許不知道你在朕心目中的份量有多重!”


    這低沉的聲音太有誘惑力,秦禾苗臉刷了一下紅了,


    目光直直撞進帝九尊深邃眼眸裏,


    那裏麵倒映著她滿含眷戀的麵容。她輕啟朱唇,


    聲音軟糯又堅定:“九尊,自我跟你,滿心滿眼便隻有你。


    知曉朝堂諸事繁雜,往後我自會傾盡所能,源源不斷為大宋添磚加瓦,讓你無後顧之憂,一心施展雄圖霸業。”


    說罷,她停下腳步,雙手環上帝九尊腰身,


    將臉貼緊他胸膛,靜靜聽著那有力的心跳,


    片刻後又道:“每日晨起盼你平安下朝,日暮等你踏入府門,你若安好,於我便是四季皆春。


    那些個金銀糧穀算得了什麽,你才是我此生最重的珍寶,隻願歲月悠悠,能始終伴你身側守著你,守著我們的家。”


    這般直白又深情的剖白,滿是她對帝九尊熾熱純粹的愛意。


    帝九尊隻覺心頭被一股溫熱的暖流填得滿滿當當,


    那暖流還一路蜿蜒上湧,直逼眼眶。


    他忙伸出雙臂,


    將秦禾苗緊緊擁入懷中,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骨血裏一般,下巴輕抵著她頭頂,


    緩聲道:“苗兒,你的一字一句皆如春日暖陽,直直照進朕心底最深處。


    這漫漫帝王路,若無你相伴,縱有萬裏江山亦是滿目孤寂。”


    他微微鬆開她,雙手扶著秦禾苗雙肩,


    目光熾熱得似要將她灼燒,“是你帶著光芒闖進朕的世界,那些金礦山、高產糧,於旁人是國之重利,於朕,不過是你深情的注腳。


    往後餘生,朕定以這滿腔愛意為盾,護你周全;


    以滿心赤誠為劍,斬盡所有可能驚擾你的荊棘。


    朕要與你攜手歲歲年年,看遍這大宋每一寸山河,


    待孩子出世,咱們一家團圓美滿,一個都不缺。”


    言罷,他輕吻秦禾苗額頭,似是許下這世間最莊重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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