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在街頭流浪,衣衫襤褸,麵容憔悴。一天,他偶然聽到了關於當初那個權貴趙侯爺因貪汙被查落馬,侯府也隨之衰敗的消息。


    聽到這個消息時,蘇墨正蜷縮在一個角落裏,與一群乞丐為伍。他的眼神原本空洞無神,但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閃過了一絲複雜的情緒。那情緒中,有一絲解脫,更多的卻是深深的悔恨。


    “趙侯爺落馬了?侯府也衰敗了?”蘇墨喃喃自語,聲音沙啞而低沉。他的思緒瞬間被拉回到了過去,那些與林瑤一起被權貴欺壓的日子曆曆在目。


    他想起了與林瑤初次見到趙侯爺的情景。那是在一個熱鬧的集市上,人來人往,喧鬧非凡。趙侯爺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一群耀武揚威的隨從,趾高氣昂地走過。林瑤不小心碰倒了一個攤位,正好擋在了趙侯爺的馬前。趙侯爺的手下立刻衝上前,對林瑤大聲嗬斥,那凶神惡煞的模樣仿佛要將林瑤生吞活剝。“你這賤民,竟敢擋侯爺的路!”他們揚起了鞭子,眼看就要抽在林瑤身上。蘇墨趕緊將林瑤護在身後,不停地賠禮道歉。“侯爺饒命,小的無知,求侯爺放過。”趙侯爺卻不依不饒,非要懲罰他們。“哼,敢在本侯爺麵前放肆,豈能輕易放過!”最後,還是周圍的百姓求情,趙侯爺才作罷,但臨走時那惡狠狠的眼神,讓蘇墨和林瑤感到一陣寒意。


    還有一次,蘇墨為了給林瑤買一件像樣的禮物,去一家店鋪做工。他日夜辛苦,隻為能給林瑤一個驚喜。碰巧趙侯爺的小妾來店裏挑選東西,看中了蘇墨正在製作的一個物件。老板為了討好趙侯爺的小妾,強行將蘇墨手中未完成的物件拿走。“這是侯爺小妾看中的,你這窮小子別不識相!”蘇墨據理力爭,“這是我辛苦做的,還未完成,怎能給別人!”卻被老板打罵並趕出了店鋪,工錢也一分未給。


    想起這些,蘇墨的心中充滿了悔恨和自責。“瑤兒,如果當初我能更強大一些,是不是就能保護好你,不讓你受這些委屈?”他的聲音帶著哭腔,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那淚水混合著臉上的汙垢,讓他看起來更加狼狽不堪。


    他又想起了林瑤病重時,他四處求藥,卻因為趙侯爺的勢力,許多藥店都不敢賣藥給他。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林瑤的病情日益加重,卻無能為力。“我跑遍了所有的藥店,可他們都怕得罪趙侯爺,不肯賣藥給我。瑤兒,我真的好沒用。”


    “都是我的錯,我太懦弱,太無能。”蘇墨用拳頭狠狠地捶打著地麵,手背上鮮血淋漓,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他的拳頭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堅硬的地麵上,直到雙手血肉模糊。


    此時,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滴落在蘇墨的身上,但他渾然不覺。他沉浸在深深的悔恨之中,無法自拔。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順著臉頰流淌,與他的淚水融為一體。


    一個路過的好心婦人看到蘇墨這般模樣,忍不住上前勸說。這婦人姓劉,大家都叫她劉嬸。“年輕人,別太難過了,這都是命啊。”婦人說道。


    蘇墨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不,這不是命,是我沒用,保護不了瑤兒。”他的聲音充滿了絕望和不甘。


    婦人歎了口氣,遞給蘇墨一個饅頭。“吃點東西吧,孩子。”


    蘇墨接過饅頭,卻沒有吃,隻是緊緊地握在手中。那饅頭還帶著婦人的體溫,可蘇墨的心卻冷如冰窖。


    雨越下越大,蘇墨的身體被雨水濕透,但他的心卻比身體更冷。


    “瑤兒,我對不起你。”蘇墨對著天空大喊,聲音在雨中回蕩。那聲音充滿了痛苦和思念,仿佛要穿透這厚重的雨幕,傳達給已經離去的林瑤。


    夜晚來臨,蘇墨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到了一個廢棄的廟宇。廟宇裏陰暗潮濕,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但蘇墨已經顧不得這些。地上的稻草淩亂不堪,他隨意地躺在上麵,目光呆滯地望著屋頂。


    他躺在地上,眼前不斷浮現出林瑤的笑容和淚水。“如果能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讓你受苦,瑤兒。”他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廟宇中回響,卻隻有他自己能聽到。


    第二天,蘇墨醒來時,發現自己發起了高燒。但他沒有去看醫生,隻是默默地忍受著。“這點痛苦算什麽,比起瑤兒所受的苦,這根本不算什麽。”蘇墨自言自語道。他的嘴唇幹裂,臉色通紅,卻依然倔強地不肯尋求幫助。


    他繼續在街頭流浪,每看到一個與林瑤相似的身影,心中都會湧起一陣刺痛。有一次,他看到一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女子,背影與林瑤極為相似,他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直到那女子轉過身來,他才發現不是林瑤,心中的失落讓他幾乎無法站立。


    有一天,蘇墨看到一個小女孩被一群惡霸欺負,他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怒火。他衝上前,將那些惡霸趕走,保護了小女孩。小女孩名叫翠翠,嚇得瑟瑟發抖。“謝謝大哥哥。”


    蘇墨看著小女孩,仿佛看到了曾經的林瑤。“不用謝,以後要小心。”


    這一刻,蘇墨多麽希望時光能夠倒流,讓他能夠重新保護好林瑤。


    日子一天天過去,蘇墨心中的悔恨沒有絲毫減少。他常常在夢中見到林瑤,林瑤總是微笑著看著他,卻不說話。“瑤兒,你是不是在怪我?”蘇墨每次從夢中驚醒,都會淚流滿麵。淚水浸濕了他那破舊的枕頭,可他卻無法停止哭泣。


    他知道,無論他如何悔恨,林瑤都已經回不來了。但這份悔恨,卻永遠刻在了他的心中,成為了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每當夜深人靜,那份痛苦就會如潮水般湧來,將他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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