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騫立馬警惕起來,藏在暗處的人陸續出來,把男子團團圍住。


    白衣男子輕笑出聲,他微笑而視,眼中的冷冽仿佛是在對人心的薄弱進行一場嘲弄。


    “那麽多人呢?”男子不疾不徐地說道,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此刻,所有的人都緘默不語。天上原本輕盈的雲現在也倏忽間變得陰沉。所有人的頭都緩緩低垂。幾個原本想抬起頭的人看見四周的反應,又把頭忐忑地低下。


    “騫爺,別來無恙啊。”男子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


    話落,霍騫立刻拿出隨身的刀,做出隨時迎戰的姿勢。“你到底是誰?”


    男子沒有理會霍騫的質問,徑直走向鳳舞。


    鳳舞滿臉戒備地看著眼前的男子,她可從未見過此人。


    “小丫頭,我若想傷害你,就不會到現在都沒動手。”男子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況且,我既然能安然無恙地進來,自然也能離開。”


    畢雲今日沒拿長槍,若是有長槍在手,她現在就能擋在鳳舞麵前。


    “你到底要做什麽?”鳳舞也不管心裏對他產生的熟稔感,大聲喝道。


    “別進去,那人裝瘋。”男子聲音低沉地提醒鳳舞。


    鳳舞如遭雷擊,震驚地看向男子,希望他說的不是真的。


    “你胡說!我們對那人做了多次測試,就像是瘋了一樣,現在你說是假的,你有什麽證據嗎?”畢雲怒不可遏。


    他們之前就給劉掌櫃的兒子測過好幾次,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他完全不聽,也不願意和人接觸。


    自從他來了之後,這間屋子一直有人把守,要是他是裝的,他是怎麽做到的?


    男子彎唇,譏笑道,“就憑,他手中的毒藥是假的。”


    假的?


    霍騫輕哼一聲,“我不管你說什麽,鳳小姐要給裏麵的人解毒,你突然地出現,一定和那人有關係,待我們把你拿下後,看你還怎麽說。”


    一說完,霍騫雙手揮舞起大刀,砍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也不躲,就這麽看著。


    鳳舞大驚,立刻衝過去拉住霍騫,“不要衝動,他是誰?你要對他做什麽?”


    霍騫看著鳳舞焦急的樣子,眼中的怒火稍稍熄滅了一些,但手中的大刀依舊指著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卻對鳳舞的舉動毫無反應,隻是直直地看著霍騫。


    鳳舞覺得這男人很奇怪,但他手中的毒藥是假的這件事,又讓她忍不住地相信他。


    “你說吧,你要我怎麽相信你?”鳳舞走到白衣男子的麵前,輕輕問道。


    男子看著鳳舞,忽然笑了,“小丫頭,你身上有我喜歡的味道。”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還有你剛才拉他的動作,也很像我一直在尋找的動作。”


    “你一直在找我?”鳳舞吃驚地看著他。


    男子點頭,“沒錯,隻有找到正確的動作,我才能打開這個房間。”


    “你是說,這個房間裏麵……”鳳舞驚訝地看著他。


    男子微微點頭,“沒錯。”


    “那你剛才為什麽……”鳳舞想起他剛才的態度。


    男子輕笑一聲,“我剛才就是在試探你們。”說著,他看向霍騫,“你們真的以為我會傷害她嗎?”


    霍騫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那你到底要做什麽?”


    男子微微一笑,“等我找到了打開房間的方法,自然會告訴你們。”說完,他轉身走到門邊,用鑰匙打開了門。


    男子打開門的一瞬間,一道黑影就向他襲來。


    他側身躲過攻擊。


    嗬,果然是裝的!


    眾人瞬間愣神,一時間難以接受。


    他們明明給他多次測試,都是瘋癲的狀態,現如今看到他麵目猙獰的模樣,心底泛起一絲寒意。


    這人城府太深!


    “抓活的,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鳳舞命令眾人,她不能讓這人死了,不然她之前做的事都白費力氣了。


    一幹人聽到鳳舞說的話,剛想上前,卻不料被白衣男子搶先一步擒住了那人。


    “放開我!放開我!”那人叫囂著,嗓門洪亮。“都是你!是你!”回頭想要給白衣男子用毒,沒承想白衣人袖袍一揮,就讓劉掌櫃的兒子癱軟在地。


    看到被擒住後無法逃脫,而且還被人下了軟骨散,劉掌櫃的兒子也不再像之前一樣猖狂。


    “我爹是銳龍客棧的掌櫃,而我是他和外麵的青樓女子生下的私生子,我從小就被他養在花柳之地;小的時候我娘因為被我爹發現逃跑,被他活生生打死。”劉掌櫃的兒子知道自己沒有了退路,小聲畷泣,闡述自己的過往。


    “我爹對我不好,每次他在老板娘那裏受了欺負,都會跑來找我撒氣……我不敢反抗他,隻能忍氣吞聲,但我一定要報仇!我要毀了劉明德!是他害死了我娘!你們可知道他給我取什麽名字?他叫我齊瑞!說我不配合他一個姓,你們說,好不好笑?”


    男人齜牙咧嘴,怒目圓睜,猶如野獸出籠,十分凶狠,恨不得把劉明德給咬下一塊肉才解恨。


    “直到,你們來了,我看到了希望。”齊瑞歪過腦袋,直勾勾地盯著鳳舞和畢雲。“我知道你們發現了三福,但是我沒法直接告訴你們,所以我才用計引你上鉤,讓你發現我會製毒,這樣你們就會懷疑劉德明。”


    不得不說齊瑞確實用對了計謀,要不是他故意露出馬腳,鳳舞也不會發現劉掌櫃有問題。


    “真的三福去哪了?”鳳舞比較關心當初見到的真三福,畢竟當時發現他的時候他受傷很是嚴重。


    “我不知道,劉德明沒告訴我,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他不會被殺掉,他隻會繼續被我父親利用。”齊瑞搖了搖頭。“他們發現三福身上的血液有奇特的效果,所以不會殺了他。”


    血液?


    白衣人眸光暗了下去。


    原來真相在這裏。


    “那你當初說的怪物是什麽?”鳳舞記得半月前她們剛來到靜水鎮,投宿到銳龍客棧,齊瑞說過有怪物。


    齊瑞略顯遲疑,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但是一想到劉德明對自己做的那些事,他決定把這件事都說出來。“鳳姑娘,不瞞你說,那怪物我也隻見過兩回,是劉德明用三福的血液供養的,被劉德明囚禁在靜水鎮的東邊,那裏有一處天然形成的礦洞。”


    一年前他偷偷跟著劉德明去過一次,那怪物的模樣他到現在都不會忘記,現在回憶起來還是很後怕。


    “你說的事情我們會去查證,現在你就安心待在這裏,到時候我們有需要會找你的。”鳳舞蹲下身,和齊瑞平視。


    她的聲音軟糯,卻又不顯得黏膩,清透又幹淨,說起話來有種沁人心脾的舒服。


    白衣人放開齊瑞,任由霍騫的人把他攙扶進了屋內。“小丫頭,你和你母親真的很像。”


    留下一句匪夷所思的話,白衣人施展輕功,沒有為自己剛才的舉動辯解。


    母親?


    鳳舞低頭沉思,她對自己的母親印象不深,現在都想不起母親的長相了。


    如果說那人見過自己的母親,那剛才他是為什麽幫自己呢?


    “小舞?”畢雲伸手推了一下鳳舞,她剛才喚了好幾聲都有回應。


    “啊!啊?”連說了兩個啊,鳳舞有點慌張。“那個人剛才悄悄地和我說,我和我母親很像,感覺他是認識我娘的。”


    “認識個大頭鬼啊,萬一他騙你呢?”畢雲給了鳳舞一記爆扣。“而且他還來路不明,你怎麽就確定他說的是真的。”


    真是服了這丫頭,怎麽什麽人都信,之前那個蕭炎碩還沒解決,現在又來一個白衣男人,畢雲隻覺得小鳳舞的腦袋瓜裏麵肯定裝的是稻草。


    鳳舞輕呼一聲,趕忙跳開。“畢雲姐姐!”


    “鳳姑娘,畢左使說得對,他說的那些話無非就是引誘你上鉤罷了。”霍騫把齊瑞安頓好之後,出了房門,一臉的和藹。


    殊不知,剛才白衣男子叫霍騫的時候,他就冷汗直流,那種壓迫感讓他一度呼吸不暢,可是他不能表現出來。


    要不是他打不過那人,他肯定會在鳳舞麵前秀上一段,不能讓鳳舞小瞧了他。


    可惜,鳳舞並不在乎這種,她更在意的是白衣男子離開前說的那句話,那句話在她的心湖泛起層層漣漪。“騫爺,您認識他?”


    鳳舞歪著頭,一副思索的模樣,看著霍騫問道:“騫爺,您認識哪個人?”


    霍騫一愣,心中湧起一陣不安,他微微笑著,卻掩飾不住眼中的慌亂,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可是他剛才叫您騫爺。”鳳舞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


    霍騫心頭一緊,暗道不好,他清了清嗓子,微笑道:“他可能是認錯人了,騫爺是我的尊稱,一般隻有熟人之間才會使用。”


    “哦,原來如此。”鳳舞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一旁的畢雲卻暗暗鬆了口氣,看著霍騫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敬意。桐安的叔叔在麵對這種情況時,表現得十分鎮定,沒有露出絲毫破綻。


    “好了,我們休息一晚,明天就出發尋找那個白衣男子。”畢雲說道。


    眾人點頭答應,各自回房休息。


    夜幕降臨,月光灑在大地,給這片荒野帶來了一絲神秘。鳳舞獨自站在營地邊緣,抬頭望著那漫天的繁星,心中依舊回蕩著白衣男子的話語。


    她總覺得那個男人似乎有些特別,他的話也讓她心神不安的感覺消失了不少。但是她不能讓這種感覺影響她的判斷力。


    就在鳳舞沉思之際,遠處忽然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她轉頭一看,隻見一個白衣男子正朝她走來。


    鳳舞心中一驚,趕忙拔出腰間的長劍,警惕地看著來人。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看著鳳舞手中的長劍,也不生氣,反而拱手道:“鳳姑娘好劍法,在下佩服。”


    鳳舞一愣,沒想到對方如此有禮,她收起長劍,問道:“你又是誰?”


    白衣男子笑道:“在下白淩風,幸會幸會。”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遞給鳳舞。


    鳳舞接過錦囊,心中疑惑更甚。她看了一眼白淩風,發現他眼中並無惡意,這才放下心來。她打開錦囊一看,裏麵是一張地圖。


    “這是什麽意思?”鳳舞問道。


    白淩風微微一笑:“鳳姑娘既然已經來到這裏,想必是想要尋找什麽吧?這張地圖是我根據一些線索繪製出來的,希望能對姑娘有所幫助。”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汗。


    這一舉動讓鳳舞有些驚訝,畢竟他們之前並沒有過多交流。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收下地圖和銀兩。


    “謝謝你。”她說道。


    白淩風微微一笑:“姑娘好眼光。祝姑娘一路順風。”說完轉身離去。


    看著白淩風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鳳舞不禁陷入沉思。她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什麽身份,但他給她的感覺非常特別。他的善意和關心讓鳳舞心中暖暖的。盡管他對她的過去知之甚少,卻仍然願意幫助她。這種感覺讓鳳舞不禁對這個神秘的白衣男子心生敬意。不過她也明白,江湖險惡,自己還是要多加小心為好。於是她收起地圖和銀兩,回到營地休息。明天的路還很長,她需要保持最佳的狀態去麵對未知的挑戰。


    拿到地圖後,鳳舞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院子,她要和畢雲姐姐分享。


    現在她們有了那張地圖,之後找到怪物就不會太難,還能提前計劃好路線。


    “你怎麽知道這張地圖的真假?”畢雲不關心地圖哪兒來的,她隻想確認這張地圖的真實性。


    鳳舞的大眼睛彎成了小月亮,臉上蕩起了紅暈,小嘴微揚,十分喜悅。“畢雲姐姐你還記得那天的白衣人嗎?我今天在去小鎮的東邊時,路上碰到了他,一開始我也以為他對我圖謀不軌,但是後來我發現他不是輕浮之人,還給我一個錦囊,錦囊裏裝的就是這張地圖啦。”


    她笑起來總會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像盛開的桃花一樣美。


    畢雲的目光凝視著旁邊的一個方向,眉頭緊鎖,眼神很是憂愁,似乎在擔心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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