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豹見趙公楊寸步不讓,臉色越發陰沉。


    隨著時間的推移,圍觀之人越來越多,連烽火宗的二長老周雲川,都出現在人群裏,正頗有興致看戲。


    原是想隨便找個借口,將落淵帶走,現在無法實施,文豹心中暗惱不已。


    落淵倏而上前一步,輕笑道:“今日事情也好解決,既然他說是我廢掉他手臂,那我想請問一下,我為什麽要廢掉他的手臂呢?”


    語罷,眾人目光頓時轉向高子劍,想看他的說法。


    “我怎麽知道,我與師弟路過此地,你突然出手,我根本來不及反應,手臂就被你廢掉。”高子劍撇嘴,心中冷笑,雖然是他挑釁在先,但隻要咬定落淵廢他手臂這一點,前麵的挑釁都可以模棱兩可掩蓋過去。


    “我暫且順著你的說法來分析。”落淵目光掃去,繼續問道:“我又不是個瘋子,見人就咬,即便要傷人,總得有個理由吧,方才附近的人那麽多,為何就偏偏找上你這個冷月穀弟子呢?”


    高子劍雙眸生寒,哼聲道:“誰知道你的心思,說不定你看不爽我冷月穀呢?”


    落淵神情不變,繼續問道:“我為什麽會看不爽冷月穀?你設想的理由是什麽?”


    “那自然是因為你與我冷月穀副穀主有衝突,因而連帶看不爽整個冷月穀,見到我之後趁機報複。”


    高子劍高聲回應,這理由很充分,落淵與朱海安有間隙,內心不快,趁機報複也是合情合理。


    一旁的文豹聽聞之後,連連點頭,有動機,又有人證,他就不信落淵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周遭不少人眼神一變,顯然更相信高子劍的說法,而且高子劍手上傷勢的確是真的。反觀落淵,無法證明自己沒有動手。相較之下,認定高子劍是在自導自演的說辭,更不合理。


    趙公楊皺起眉頭,他看得出來,高子劍的手臂剛被廢掉不久,若是落淵不爽此前朱海安的態度,倒的確有可能出手打傷對方。


    “怎麽辦?”


    宋嶸上前低聲問道,麵色有些凝重,若是在長歌門,他們還有回旋的餘地,但現在是在對方的大本營,他們勢單力薄,如何是好?


    而就在此時,落淵倏而笑了起來,連拍手掌,一副高興的模樣,看得眾人一頭霧水。


    “落淵,事到如今,你還有臉笑,既然你拿不出證據,那隻能說明,你就是廢掉我冷月穀弟子手臂的真凶,按照我冷月穀的規矩,今日必將你鎮壓!”


    文豹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此前他因落淵被鎮壓,現在逮到機會,自然要好好反擊回去。


    語罷,文豹便示意身後弟子上前捉拿,如今事實既定,就不信落淵敢反抗!趙公楊護著又如何,這裏可是冷月穀,要是敢還手,一並鎮壓便是。


    “慢著,誰說我沒有證據。”落淵笑意盈盈看著文豹,譏笑道:“文豹長老可別太著急了!”


    “拖延時間也是無用,你還能玩出什麽把戲。”文豹冷笑。


    “要證據是吧,我自然會讓你看清楚。”落淵語氣平靜,胸有成竹。


    文豹見狀,眉頭微皺,冷哼道:“裝模作樣,拿出你的證據。”


    落淵淡淡一笑,倏而將目光轉向高子劍,問道:“方才你說,我與你冷月穀副穀主有矛盾,請問你如何得知?”


    語罷,落淵也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繼續質問,“你可別告訴我,是你聽說的!從穀口有交集,到此地發生衝突,前後連半個時辰都不到,你就算想從冷月穀那些接待的弟子口中得知,也得等他們做完他們自己的事情,才有空閑時間吧。”


    “從你口中吐露的言語得知,你就猶如在現場一般,知道得一清二楚;那隻有剩下的唯一一種可能,是朱海安親口告訴你的,畢竟他作為副穀主,可不需要去停馬車喂馬!”


    落淵語罷,眾人恍悟,確實,高子劍又從何得知落淵與朱海安之間有衝突,而且衝突程度已經嚴重到讓落淵失去理智,甚至不惜隨便找個冷月穀弟子報複。


    莫非高子劍在撒謊不成?


    看著眾人投來的目光,高子劍內心不由得有些慌亂,立刻順著落淵猜測,連忙道:“的確是朱穀主告訴我的,他親口所說,所以我才那般了解!”


    落淵聽聞之後,臉上浮現一抹燦爛的笑容,情不自禁為高子劍鼓掌,讚歎道:“既然是朱海安告訴你的,那就合理了。”


    “哼,還以為你能整出什麽把戲。”文豹冷哼一聲,緩緩抬起手,想要繼續發難。


    倏然,落淵再度開口,“文豹長老何必心急,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說!”


    落淵眼睛微眯,“我想請問一下,高子劍在冷月穀的身份,是不是高過副穀主?不然,為何朱海安要專門向高子劍匯報穀口之事!一個副穀主,與人發生矛盾,卻是在第一時間,告訴一個核心弟子,你別說是師徒關係,就算是父子關係,這事情合理嗎?”


    眼神一淩,落淵直視高子劍,寒聲喝道:“唯一的解釋就是,的確是朱海安親口告訴你的,他內心氣不過,想要報複我,卻又礙於身份,不方便出手的情況下,便派你來故意挑釁,趁機殺我!”


    落淵也不知道對方真正的目的,但能肯定的是,絕對不利於自己,既然如此,那說得嚴重一些又何妨!


    一番言語,宛如風暴,在眾人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眾人心神大駭,若是如此,一切都變得合理起來!朱海安派高子劍來殺落淵,但反被落淵捏碎手臂,一計不成,其反汙蔑落淵故意傷人,當真是好算計!


    落淵也是機智,堅稱不是自己所為,若是對方不依不饒咬定手臂是他廢掉的,那也是變相承認,高子劍是朱海安派來殺人的!


    無論是那種情況,於冷月穀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要麽是高子劍自導自演汙蔑落淵,要麽就是朱海安對一個弟子心生恨意,設計截殺!


    這已然形成無解的局麵!


    高子劍腦袋仿佛遭受重擊,臉色陡然煞白,他竟是被落淵言語引導,給強行擺了一道!頓時,整個人頹廢地癱坐在地!


    他輸了,輸得一塌糊塗!


    落淵麵露譏笑之色,再度發問:“高子劍,我再問你一遍,你的手臂是誰廢掉的?”


    “是我,一切都是我自導自演,故意潑髒水汙蔑。”


    高子劍心如死灰,隻能如此回答,把一切罪責包攬在自己身上,若是推給朱海安,他顏麵受損,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冷月穀將再無自己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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