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連化的臉色不自覺的蹙緊了一下,這個時候既然楚薑氏和自己弟妹來了,那肯定是自己這邊兒出了吃裏扒外的東西,但是這種時候,自己若是不讓劉氏進來,隻會被人私下裏說說,但是若是不肯讓楚江氏進來,那就是不尊雙親的大事兒,楚連化還沒有傻到這麽糊塗的時候兒,所以也隻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兒,隨即就揮了揮手,“行了,我知道了,讓娘和二夫人進來吧。”


    楚連化疲憊不堪的應付著自己後院這些不甘寂寞的女人們,實在是疲於奔波,馬氏一聽楚連化開了口要放劉氏和楚江氏進來,急的眼睛都紅了,“老爺,不能讓弟妹和娘進來啊,這件事情總是關乎嫻兒的名聲,若是弟妹和娘知道了,必然會看不起嫻兒,到時候嫻兒可就完了啊。”


    楚連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這個道理他何嚐不明白,自己雖然也是楚江氏的兒子,但是比起楚連珂,楚江氏對他隻是嚴厲有餘,慈愛不足,她一向最是疼愛楚連珂,要不是因為自己在朝中的身份比楚連珂要高,還有個女兒被封了郡主,姨娘被封了誥命,隻怕是連現在對自己的憐惜都是沒有的,這一旦抓住自己的錯處,怎麽會輕易的不說任何話兒就放過他呢?


    可是楚連化又有什麽辦法,隻能讓楚江氏和劉氏進來,本就不順暢的心,讓馬氏一句話給撩撥的更加煩躁,蠻橫的對馬氏說道,“你閉嘴,我的事情不需要你過問,別忘了你自己是什麽身份。”


    馬氏聽楚連化提起剛才那件事情,麵色一囧,悻悻的閉上了嘴巴,臉色鐵青的看著楚連化,但是再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柔姨娘奇怪的看了楚連化一眼,又看向楚嫿,正想問問到底兒是什麽事情讓楚連化對馬氏的態度居然轉瞬之間就改變了,就聽楚江氏大著嗓門兒就進來了。


    “這是什麽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對蓉兒這麽生氣,蓉兒可是你家的媳婦兒,這麽下去要是媳婦兒跑了,我可不管。”


    楚江氏雖然是笑著對楚連化說的這些話兒,但是楚連化是楚江氏的孩子,自然明白楚江氏這話兒是什麽意思,但是是自己的娘親,又有什麽可以說的,隻能笑了笑,就想把這件事情給含含糊糊的糊弄過去。


    楚江氏走到了馬氏身邊兒,笑著對馬氏說道,“這是怎麽了,一個兩個的表情怎麽都難看的不得了,嫻兒這是怎麽了,怎麽祖母來了也不下來看看祖母?”


    楚靜嫻是聽見楚江氏來的消息,也是有心在楚江氏麵前兒的形象給處理的好些,但是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還隻是軟趴趴的仰在床榻上麵兒,臉色慘白,唇色全無,隻能對楚江氏和劉氏虛弱的點了點頭兒,算是對她們行過了禮。


    楚江氏坐在了楚靜嫻屋子裏麵兒的椅子上,劉氏也趕緊的跟了過去站在了楚江氏的身後站著,對著馬氏得意洋洋的抬了抬頭兒,仔細看看,不難從中看見劉氏眼波之中流露出的對馬氏挑釁。


    楚嫿不由得笑了起來,這一場局,似乎根本不需要自己做什麽,劉氏和馬氏兩個人來鬧,自己坐山觀虎鬥,左手漁翁之利豈不是更好,楚嫿想到這兒,抬起頭兒來,突然看見了楚江氏意味深長的眼神兒,這件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居然還把楚江氏給拉下了水。


    這趟渾水,不是那麽好淌的。


    “化兒,怎麽,不歡迎娘來嗎?怎麽連口兒茶水糕點都不給娘上啊?”楚江氏抬了抬手,拿起空空如也的茶水器具,嘲諷的笑了起來。


    楚連化拘謹的笑了笑,忙招呼下人,“來人哪,還不快點兒給老夫人上茶水,把椰蓉芙蓉糕和柳葉金華酥也都拿上來。”


    楚江氏笑著擺了擺手,搖著頭兒對楚連化說道,“不必了,我也就是那麽一說兒,既然沒有就算了吧,我也就是聽丫鬟們嚼舌頭根子,說咱們嫻兒什麽小產了?”


    楚江氏帶著一絲詢問的眼神兒看向楚連化和馬氏,做出一種無辜的表情,繼續說道,“我當時就覺得這件事兒實在是太荒唐了,嫻兒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小產了去,這不,才剛把那兩個不知道輕重的丫頭片子給處罰了去,就急慌慌的趕到這邊兒來了,我倒要看看,嫻兒到底兒是怎麽回事兒。”


    楚連化本就是個極易生氣的性子,這一聽說楚江氏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樣子,還真道是什麽小丫鬟聽到了話兒風,在外麵說點子不著邊際的話兒,炫耀自己在這府裏的位子是誰比較受寵,這才驚動了楚江氏。


    “娘說的這是哪兒的話兒,嫻兒這不是好端端的嗎?左不過是個肚子疼,怎麽就讓人傳出去成了小產了,是哪個小丫鬟,這麽不知道輕重,居然敢說主子們兒的閑話兒,我看也是活的不耐煩了,娘,你把那兩個丫鬟給我帶過來,這府裏也是有一段兒時日沒怎麽管過了,倒是讓這些丫鬟輕省了,是時候讓她們知道知道好歹了。”


    楚連化說這話兒的時候,還不經意間瞪了馬氏一眼,他和馬氏的關係,他們自己怎麽鬧都無所謂,但是落在楚江氏和劉氏的眼裏,可就是關乎這個國公府是誰做主的事情了,事情的輕重緩急楚連化自然是分的清楚。


    至於馬氏,本就不想自己被楚連化休棄回家,現在有這麽個機會,能讓楚連化改變主意,那何樂而不為呢?


    楚江氏笑了起來,“化兒你這生氣是正常,但也不用這麽激動,娘已經懲治過她們了,不過就是幾句閑話兒,身正不怕影子歪,嫻兒沒事兒才是真的不是?”


    就在整個屋子裏麵兒的人都靜默不語的時候,劉氏突然走到了楚靜嫻的床邊兒,摸了摸楚靜嫻的小臉兒,似乎是無限憐惜的說道,“瞧瞧嫻兒這個樣子,看著都讓人心疼,這到底兒是個什麽病啊,怎麽來勢這樣凶猛,嫻兒這肚子疼可是疼了很久嗎?”


    馬氏和楚連化悄悄的對視了一眼,彼此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個眼神兒,繼而馬氏才苦笑著對劉氏說道,“也沒一會兒,也就不到一個時辰,就是疼的猛了些,別的沒有什麽事情了。”


    馬氏臉上的苦笑,雖說是有裝的成分在裏麵兒,但是大部分還是自己貨真價實的難堪,自己最為驕傲的女兒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說是成了廢子兒也是對的,被楚家徹底放棄也就是遲早的事情,她自己又是不得楚連化的寵愛,居然還想著把自己給休了,這樣的境況之下,怎麽能讓馬氏不心酸?


    劉氏對著楚江氏比劃了一個手勢,看的馬氏心驚不已,劉氏笑了笑,給自己身邊兒的丫鬟耳語了幾句,那丫鬟得了劉氏的命令,點了點頭兒,就走了出去。


    劉氏笑著對馬氏和楚連化說道,“大哥,嫂子別見怪,我這就是聽說嫻兒這不是病了嗎?正好我娘家那邊兒的人來了,我身子這幾日也不怎麽好,娘家的嫂嫂給我找了個郎中,說是在鄉間那邊兒雲遊,威名也是很大的,說不準就能把嫻兒給治好了,我這也是為了嫻兒的身子著想,這才讓那郎中過來給嫻兒瞧瞧。”


    馬氏的確本就察覺到劉氏不會那麽好心的過來看楚靜嫻,但是沒想到她居然在這兒等著自己,剛想開口替楚靜嫻開脫,就聽見門口兒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是那丫鬟領著劉氏所謂的郎中回來了。


    “草民見過各位夫人,小姐。”那郎中倒是懂規矩,不知道怎麽叫人,直接就說夫人小姐倒是省事兒的很。


    馬氏忙不迭的說道,“那個,不必了,嫻兒的身子我是最清楚不過了,她往常就有這麽個毛病,肚子疼也是常事兒,不必看什麽郎中的,再呆一會兒也就好了。”


    劉氏像獻寶兒一樣的把那郎中推到了馬氏的眼前兒,笑容耀眼的可怕,刺的馬氏的眼睛都有些花了,“嫂子,話兒可不能這麽說,嫻兒總歸是個姑娘家,怎麽能把她的身子這麽不當回事兒,雖說隻是肚子疼,就算是頑症也不能不顧忌啊,我再說句不好聽的,你和大哥也別生氣,這日後嫁了人,若是因為這會兒的輕敵耽誤的無法生育可就是不好了。”


    馬氏被劉氏的話給噎的夠嗆,忙轉過頭兒,衝著楚連化尋著幫助,楚連化雖然心裏麵兒厭煩極了馬氏這幅讓自己給她殿後的嘴臉,但是事情關乎到自己和楚靜嫻的切身利益,隻得硬著頭皮說道,“弟妹,不用大費周章了,嫻兒的身子既然蓉兒都說沒事兒了,那就是沒什麽大問題了,這嫻兒到底兒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家,這樣讓一個男人摸了手腳傳出去才是有損名譽,我看還是算了吧,不用費這份心兒了,你的心意大哥領了。”


    話音才落,就聽見楚江氏發話兒了,“既然來都來了,就讓郎中瞧瞧也未嚐不可,不必顧忌那些繁文縟節了,怎麽著也還是嫻兒的身子要緊,去吧,給嫻兒好好看看,看好了我有重賞。”


    馬氏和楚連化躊躇的對視著,既然楚江氏都發話兒了,那她們是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再阻攔了,可是若是被劉氏和楚江氏知道楚靜嫻流產的事情可怎麽是好?


    整個屋子裏麵兒的人都屏息靜氣,靜靜的看著郎中走向楚靜嫻的身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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