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飛出離憤怒,他用拳頭敲著堅硬的牆壁,砰然作響,而手機依然傳來王偉急促的聲音。


    “為什麽是軍情局的人反了,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陳組長暈迷不醒,沒有及時安排醫生,他會死啊。”


    “兄弟,我也不知道是誰站出來了,我就覺得現在所處的世界,並非人間,陳組長的血,為人民而流,這些鮮血一直洋溢在我的四周,讓我呼吸都疼,我還能說什麽,兄弟,我已經退出了軍情局,而之前我們王副的論調,尤其讓我覺得悲哀,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已經出離憤怒了。”


    “兄弟,我跟你說,我們隻能依靠自己,你去找醫院醫生,我再去找那些那些庸人。”


    半天,壓抑的聲音才傳來。


    “好……”


    許飛走向醫院門口,遠遠就看到老高那些人,被王霖攔在外麵,頓時內心更是悄然下沉。


    軍情局,已經徹底站隊,誰來都沒用。


    他快走走到王霖麵前,倒是沒有人阻擋。


    這也很正常,許飛在軍情局名聲很不錯,隻是現在方向不同而已。


    走到王霖麵前後,許飛提起拳頭,砸在王霖臉上,發出一聲悶響,跟著咆哮起來的聲音,才讓這些特工都驚醒過來。


    “你為什麽阻止醫生動手術,陳組長沒有死在蠍子手裏,沒有死在黑貓手裏,這些國際上鼎鼎有名的傭兵,我們軍情局都抓不住,他陳組長幫我們抓住了啊,他在流血,為我們流血,為什麽你想要他死,你的良心在哪裏。”


    “你要帶著兄弟們造反嗎,葉老與戴老是什麽身份,你不明白嗎?”


    隨著許飛的咆哮聲,腳步聲不斷響起。


    老高擋住走過來的特工,皺眉問道:“陳組長還沒有接受手術?”


    王霖抬手,臉無表情抹掉嘴巴的血跡,又抬手阻止四周的特工過來,才淡然開口:“要是死一個人,可以讓一切回到正軌,他就必須死。”


    “我是讀書人,講的是道德,高總他們也在與葉老他們講道理,許飛,這是三個國之利刃都覺得正確的事情,鍾老他們的身份不在葉老他們之下,他們是國之利刃。“


    許飛失望道:“你還是沒有調查,就聽從了別人的命令,王副,要是陳組長是對的,你以後承受不了這個代價啊,拋開這些,你先讓醫生救治陳組長,他為人民流血,不能死在這裏。”


    王霖搖頭,神色卻堅定:“讀書人,立德立言,他如果是對的,我會自殺謝罪。”


    “至於那些醫生,我隻是服從命令,西南那邊,有一場思想風暴,馬上就有結果了,在此之前,我勸告你們,可以提意見,但不要亂來,這是文批,不是武鬥。”


    聲音淡然,不容置疑。


    “我說一句吧。”老高搶在許飛麵前插話,他眯著眼睛,盯著王霖道:“你們背後的人,是想利用陳組長生死,進行兵諫談判吧,逼迫兩老為了陳赫的生命,取消糾錯運動,真是天時地利人和啊,可惜,幫助你們幹死黑貓確實是陳赫,你們反而要拖死陳赫,這真是諷刺,放心,我不是諷刺你,我諷刺的是當今之怪現狀,放下飯碗罵娘那種。”


    “我說一下我的感受吧,可能對你有幫助,你可以不聽進去,就當我老高囉嗦。”


    “陳赫這個人,當初確實在狼牙養豬出身,但不代表他沒有能力,在他考核紅細胞突擊隊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這個後起之秀,他的能力不在何晨光那些新銳之下,但因為批判雷戰等人思想有問題,才被丟去養豬了,人家是有後台的,但是陳赫默默養豬半年,你猜,他在幹什麽。”


    “我看了他寫的著作,足足半年就寫了思想論文五十多萬字了,有雷戰的,範天雷的,嗬嗬,甚至還有我老高的思想剖析,真是讓人驚訝,其他人我不知道,我老高寫思想匯報,都是今年抄去年,明年抄今年,親手寫的思想論文,不超過三千字,人家半年五十多萬字……我隻能說好家夥,可以說,陳赫成為陳組長,固然有借力,更多是他已經默默努力很久,始終沒有放棄,才一天衝天。”


    “當然,我佩服他,不是因為他多努力,後台多硬,而是他解決了我糾結了很久的曆史問題,那就是小影為什麽會死,我們應當吸收什麽樣的教訓,原來是個人英雄主義作崇,女權思想作怪,做錯了事情,就應該整改,這才是真正的謙虛,而不是口號喊得比誰嘹亮,嗬嗬,我這個人,粗老黑,大道理不懂,也不是讀書人,也沒有精致的主義。”


    老高說完後,王副沒有動,隻是淡然看著他。


    “你思想匯報,都沒有寫過三千字的人,跟我說道理?可笑!”


    聞言,老高微微色變,最終,歎息了一下,攤手走在一旁。


    看到這一幕,許飛知道誰也勸不動王霖了,他轉身就走。


    “你去哪裏。”


    “龍脈基地。”


    老高大喜跟了上來:“原來你知道地方,一起去吧。”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王霖沒有阻止他們。


    事實上,從思想碰撞開始,大家都有一個底線,都是炎國軍人,不能動手衝突,一顆子彈都不能打出去。


    王霖低頭看著手裏一直捏著的一本曆史書,皺眉看著被捏著起皺的頁麵,旋即用手指撫平,表情才變得愉悅了起來。


    他有強迫症,特別是書本,必須整理得幹淨整齊。


    坐在台階上,他開始投入精神看書,絲毫不理會旁邊的一切,旁若無人。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大亂,才能出大治……這是有心者的借口,他們想達到自己上位的目的罷了。”


    “曆史不能倒退,我輩讀書人,應當站出來……”


    王霖在看書,也在自言自語。


    在軍情局,除了本職工作,他最喜歡的就是看書,所以許飛才叫他讀書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已經黑了。


    視線漸漸模糊,王霖赫然抬頭,看到台階下麵,一連串的光亮,猶如星星點燈延續到了醫院的方向。


    “誰在排隊,這是要幹什麽?”


    走下台階後,王霖終於看清楚排著長隊的人。


    這些人中有白領,老人,還有拉著小孩的家長。


    他們手裏都拿著蠟燭,排隊前行,到達醫院門口,就被軍情局的人擋下來。


    抗議無效後,王霖看到這些人也沒有走,而是將手裏的蠟燭放在地上,雙手默默祈禱著什麽。


    王霖詫異走了過去,他終於聽清楚了這些祈禱的內容。


    “孩子,我們是探望代表人民利益的陳組長,他是人民的英雄,所以很多人佩服他呢,看到嗎,剛才攔住我們的叔叔,就是保護他的。”


    “爸爸,長大了,我也要當陳組長這樣的英雄。”


    “了不起的夢想,讓我們一起祈禱他能好起來……”


    “陳組長啊,你幫我們解決了產權被資本家霸占問題,我們一個小區,三百多戶人口,都對你感恩戴德,你一定要好起來啊。”


    “陳組長,不是你出手,我還不知道我孩子就是特工啊,他犧牲了,我們一家人還被人鄙視了十幾年,溫局下來了,沒人坑我們了,我們清白了,孩子,你可以瞑目了,你在天之靈,要保佑陳組長好起來……”


    “陳組長,我們是莽村的,強盛集團退回我們土地了,你讓當權者,不再霸道,能依法辦事,聽從我們老百姓的心聲了,自從你出手後,過去那些地痞流氓,比我們老百姓還講禮貌,你要活著去看看,我們都等著你來。”


    聽著這些祈禱的話,王霖愣在哪裏,他的視線盯著那些搖曳的蠟燭,似乎隨時被風吹滅,但始終有人用自己的身軀擋住,就算被燙得皺眉,而被吹滅的蠟燭,又很快在旁邊借火成功。


    最終,這一圈唯一的淨土,形成了火圈,將熱與光散向四周,驅散了黑暗。


    王霖手裏的曆史書,又無意識地捏緊,皺成了一團,而他始終不知。


    ……


    龍脈基地。


    剛剛結束了一輪緊張的工作,陳老將疲倦的身軀,靠在木質椅子上,目光盯著桌麵上唯一的相框照片。


    照片上,陳赫才十一二歲的模樣,他手裏拿著一枚勳章,遞了出去,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


    “陳赫這個孩子,從小就見不得窮人哭,經常偷家裏的東西送給窮人,老子的勳章都被他送人了,他還告訴別人,這個可以換錢,哈哈,這臭小子……”


    陳老笑著笑著,眼睛就微紅了起來,看著旁邊聽得津津有味的鍾老與楊老道:“我這個孫子,從小就是留守兒童,我工作匆忙,在他還沒有成年就離開了,他父母是羅布汨的科研幹部,他這輩子,都很辛苦,吃著百家飯長大,竟然也有同情底層的情懷,你們說,是不是很難得。”


    “難得,真正的英雄,是看穿生活的本質,反而更加熱情生活,他應該就是這樣的人。”


    “吾孫之秀,汝不用多言。”


    楊老的調侃,讓陳老笑罵,你滾……


    自從見了陳赫後,鍾老與楊老最喜歡就是打聽陳赫的事情,這已經成為工作之餘的談資。


    突然,外麵警衛的聲音傳來。


    “部隊的人,前來求見……”


    鍾老皺眉道:“肯定拉我們站隊的,我們隻是國家機器,不參與政事,讓他們走吧。”


    說完,鍾老站起來:“兩位老夥計,開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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