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亭應雙眉一挑,喝道:“還沒開始!”竟然不避不閃。


    啪!


    蕭揚一拳打在了他額頭上,登時隻覺像打在了鐵板上,拳端微疼,不由愕然。


    這家夥腦袋是鐵做的?


    旁邊的曾璿忍不住提醒:“霍場主練的是硬功,一般打擊傷不了他。”


    蕭揚一拍腦門。


    靠!這家夥剛才不是說他是金鍾罩傳人嗎?金鍾罩是硬外功的一種,最強的地方就在於捱打。


    霍亭應退開兩步,正色道:“蕭老師,偷襲不是好漢所為,要打,就要正大光明地打!”


    蕭揚笑嘻嘻地走近:“你說得對,我……打!”腳一提,這次直接踹向對方襠下。


    霍亭應急道:“又來?”這次不敢再硬扛,腰胯一扭,以腿夾腳。


    撲!


    蕭揚一腳踹在他大腿上,仍是像踢在了鐵板上,不由大愕:“這麽硬?”


    霍亭應終於忍不住了:“你到底是不是武者?老是偷襲幹嘛!”卻居然還是沒有發火,再次退開兩步。


    蕭揚這次不再追過去,若有所思地道:“我明白了,你是想我正大光明地打敗你,是吧?”


    “是……不是!”霍亭應差點脫口答應,幸好反應快,及時改口,“我要和你正大光明地比一場,誰勝誰負,現在怎麽說得定?”


    試探至此,蕭揚已再無疑問,這家夥絕對有問題,登時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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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亭應大吃一驚,探手抓住他左肩:“站住!”


    “我這輩子跟人打架無數,但是從來不打糊塗架。”蕭揚一抖肩,已從他手中掙脫,“再見!”大步朝門口走去。


    霍亭應臉色大變,怒道:“你給我站住!”


    蕭揚哪會理他,腳下不停,向曾璿打個手勢。後者知機地起身走來,和他並肩往外走。


    “蕭揚!給我一分鍾!”霍亭應幾步搶到他前麵,攔住了他。


    蕭揚哼了一聲,停了下來。


    霍亭應大喜,一轉身拉開門,撲了出去。


    那排武林前輩你看我我看你,均不知道怎麽回事。


    過了半分鍾,霍亭應沒回來,蕭揚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愕然摸出手機,看見來電,心內微微一震,接通電話:“喂?”


    “我服了,真沒想到你這麽敏銳。”那頭俞天侖的聲音透出苦笑,“我簡單跟你解釋一下,但你要答應我和亭應打這一場。”


    “說。”蕭揚不置可否地道。


    “簡單點說,亭應欠我一個人情,所以我請他幫這個忙。假如你和他比武,在那些老前輩麵前贏了他,從今天開始,蕭揚就會因這一戰成為所有人不得不正視的武林紅人,那對你、對騰龍以後的發展,都會有非常大的幫助。”


    蕭揚在接他電話前就猜到了這一點,並不意外,冷冷道:“不僅是這一步吧?”


    “唉,什麽都瞞不過你。這一戰隻是計劃中的一步,之後,我會藉這次勝利,發起一次論武會,到時候,你蕭揚的名氣就會真正地在整個國內武界響亮起來。”俞天侖頓了頓,“再之後,之前輕視咱們的那些所謂武術名門,再也不敢忽視咱們騰龍和你蕭揚!”


    蕭揚“哈”地笑了一聲:“照這麽說,今天我贏定了?”


    俞天侖何其聰明,沉默下來。


    事實上他非常了解蕭揚的脾氣,知道後者絕對不會接受比假武的事,所以才費了這麽多心思,讓霍亭應來設局。哪知道霍亭應本身沒演好這出戲,外加蕭揚觀察力又特別強,登時穿幫。


    這時霍亭應走了進來,一愣道:“你在幹嘛?”


    蕭揚沒有理他,抬頭看向那排已經氣得滿臉發青的武林前輩,淡淡地道:“大家都明白了,這一場比試,我蕭揚恥於為戰!”


    鏗鏘有力的話語穿過手機,直達另一端俞天侖的耳內,他聽出不妥,愕然道:“你做了什麽?”


    “俞校,抱歉,剛才接通電話,我就已經按下了免提。”蕭揚緩緩道,“這裏所有的人,都已經聽到了你的話,後麵會發生什麽,我想不用我再說了。這種虛假的榮譽,蕭揚羞於接受!”


    手機掛斷。


    旁邊的霍亭應已經呆了。


    蕭揚大步走回練功場,“啪”地一聲雙腳一並,對著翁北來等人深深一躬,沉聲道:“對不起!”


    自他進這間屋後,還是第一次這麽鄭重地說話,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但無形之中,剛剛因聽到俞天侖的話而爆發的怒氣漸漸消減。


    蕭揚直起身體,轉身大步朝外麵走去。經過霍亭應身邊時,他重重地哼了一聲,道:“為一個人情做出這種沒原則的事,蕭揚看不起你!”錯身而過,大步離開了房間。


    一旁的曾璿這時才回過神來,小跑著追了出去。


    芳心亂跳不止。


    天哪!他竟然會這樣處理這事!


    可想而知,以後不隻是騰龍、俞天侖,連他蕭揚也再不用再在武術界混下去了。這場醜聞加鬧劇,因為翁北來等人的存在,瞬間性質嚴重起來。


    離開了紫煌東來,蕭揚在路邊停了下來,對著追上來的曾璿苦笑:“完了,回去俞校不把我宰了才怪了。”


    曾璿脫口道:“你做得對,本來這種事就不該造假!你放心,我一定支持你!”


    蕭揚歎道:“你支持我有啥用?唉,剛才我一時衝動,把事情鬧這麽大,俞校就是宰了我也是應該的,我毀了他的夢想。不過就算再來一次,我一樣會這麽做。”


    曾璿怔怔地看著他,突然一抬手,抓著他雙臂,正色道:“蕭揚!你聽我說,不管你會不會因此再不能在武術界繼續下去,你做了最應該做的事,沒有任何人可以責怪你!”旋即頰上微紅,聲音低下來:“坦白說,剛才你的樣子太帥了,我會永遠記得你義正辭嚴地的模樣……”


    蕭揚一愣,過了半晌,忽然道:“你不會因此情難自禁,要以身相許吧?”


    曾璿登時被他從情思中扯回現實,嗔道:“鬼才要以身相許呢!”


    蕭揚正要說話,呼喚聲忽然傳來:“蕭老師!請等等!”


    兩人愕然轉頭看去,隻見翁北來獨自一人大步從館內出來,朝他們這邊走來。走近後,他對曾璿道:“小璿,能不能讓我和蕭老師單獨談談?”


    曾璿識趣地道:“那我先回去了。”轉身離開。


    翁北來老臉上浮起笑容,額頭皺紋皺作一處:“年輕人,一起走幾步怎麽樣?”


    蕭揚露出一抹苦笑:“主席,前輩,親愛的老爺爺,你要是想再罵我幾句,就在這就行了,我扛得住。不過看在我乖乖認錯的份上,你老人家多少留點情,我可不想被人罵死在這。”


    翁北來不禁莞爾:“你相當有趣,走吧!我對罵人沒興趣。”


    蕭揚隨他沿著道場前的人行道緩步而行,奇道:“那你找我是?”


    “我一生和武術打交道,已經超過五十年的時間。”翁北來緩緩道,“前三十年,一直是純粹的武術愛好者,直到近二十年,才接觸官場,到現在成為武術協會的主席。但是接觸越多,我就越感到心驚。這個環境內,純正的武術研究已經沒落,利益關係論卻在不斷擴張。唉,坦白說,我也曾為人情、關係或者麵子等,做過一些違心的事,但是私底下,我每每會因此被愧疚、自責纏繞,自覺愧對老祖宗。因此,當你向我們坦白時,我心裏那種震撼,你或許能想像得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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