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答道:“曾老師現在在訓練,不過她說你可以過去找她,你沿著這條線走,到盡頭左轉,再到盡頭右轉,對麵有一棟二層的體育館,曾老師在一樓108室。你填好這訪問表,就可以進去了。”


    蕭揚道了一聲謝,填好單子,正要離開,中年男子突道:“小夥子,我勸你還是放棄比較好。真不想放棄?那當我什麽也沒說過,保重。”


    末兩字讓蕭揚不禁錯愕,看這架勢,曾璿讓不少人吃過苦頭啊。不過在搏擊方麵,他深知男性和女性天生體質上的差異,根本不擔心曾璿能給他帶來什麽樣的麻煩,聳聳肩,徑直進去了。


    看他身影消失在大門內,中年男子拿起了訪問表,看了一眼,含了兩遍名字,忽然一呆。


    表上姓名一欄清晰地寫著——趙仁德。


    趙仁德,趙仁德,找人的,找人的……


    按著指點走到了體育館,卻是一棟怎麽看都覺得超過了二十年曆史的建築物。蕭揚從大門進入後,照著門牌號找,一會兒功夫就找到了108室。


    “嗬!”


    震耳欲聾的聲音突然從訓練室內傳出來,蕭揚一愣。


    怎麽這麽多人?


    走到門邊,從門上的玻璃看進去,卻見裏麵至少有二十來人,正集體蹲馬步擺衝拳造型,看樣子剛才那一聲就是因為這一拳而發的。


    蕭揚一拍腦袋。


    剛才他一直理解“訓練”是自己在訓練,看到這情景,他才想起來,曾璿是個武術教練,現在該是她在訓練學員們才對。


    二十來人的正前方,有一個穿著短袖T恤和運動長褲、紮著馬尾的年輕女孩,正擺著和他們同樣的姿勢,在進行講解。


    從蕭揚的角度,隻能看到她的側臉,但是不由再次一愣。


    在他想象中,一個練武而且學有所成的女孩,怎麽也該是個英氣勃勃的模樣,但是她的側臉曲線是出奇的柔和,充滿了江南水鄉女兒的溫柔美。


    “咚咚咚!”


    蕭揚禮貌性地敲響了訓練室的門。


    “進來!”


    一個柔軟嬌嫩的嗓音響起。


    蕭揚推門而入,和轉身看向這邊的女孩打了照麵,說道:“你好,我來……”


    那女孩打斷他的話:“來挑戰曾璿的是吧?我就是曾璿,來吧,正好我要進行實戰展示,借你來給大家做個動作演示。請到這裏來。”說著指了指自己麵前兩米許的一個位置。從正麵看,她的麵容更是顯得柔弱如水,帶著點類似於夏萌的那種嫻雅美,讓人怎麽也想不到她是練武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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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揚一臉錯愕地走過去,和曾璿並立在二十來人前麵,詫異地道:“我以為我們要先來個彼此的自我介紹啥的……”


    “很快就結束的,自我介紹沒什麽必要。”曾璿打斷他的話,擺出一個常見的武術起手勢,雙腿曲立,雙拳錯位平放在胸前不遠處。


    她的聲音仍然是那麽柔軟,但是內容上卻絲毫不軟,蕭揚聽得撓頭,說道:“雖然你這麽說,但我還是要先確定一件事。”


    曾璿還沒說話,旁邊一個看樣子怎麽也超不過十六歲的少女插嘴道:“你再說下去,說話的時間都會比比武的時間長啦!”


    蕭揚何等聰明,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微愕。


    這話代表這些人也沒少見曾璿應付挑戰者,而結果統一都是曾璿迅速結束戰鬥,否則他們不會養成這種強大的信心。


    曾璿本人倒沒有不耐煩的神色,說道:“她說得對,開始吧,我會引導你做出剛才我正在講解的動作。”


    “等等!”蕭揚忙抬手虛按,表示暫停,“我還是得確定一下,否則白打一場,那不浪費體力嗎?”


    曾璿秀眉微蹙,無奈道:“好吧。”


    蕭揚一本正經地道:“據說打敗你就能獲得你一次晚餐機會,這說法正確嗎?”


    曾璿一愣:“這是誰說的?我從來不跟陌生人吃晚飯的。”


    下麵的二十來人也沸騰起來,有人脫口道:“你到底是來挑戰的還是來追求我們曾教練的?”


    蕭揚耐心地道:“不要誤會,我對和你晚餐毫無興趣。要是這說法是真的,那麽我想請你把它變成幫我一個忙,可以嗎?”晚餐的說法,是盧森告訴他的,當然現在他可以確定這絕對是胡謅。


    曾璿雪白的臉蛋瞬間微沉。


    蕭揚愕然道:“我說錯什麽了嗎?”


    沸騰的旁觀者們登時安靜下來,一個個緊張地看著曾璿。


    後者緩緩道:“很好,本來是沒這說法,但如果你真的能打敗我,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


    蕭揚大喜道:“真的?那太好了!”


    曾璿的聲音帶上寒意:“但是如果你輸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蕭揚想都不想就道:“我輸了任你處置,無論什麽要求我都滿足,OK!來,動手!”為了表示尊重對方,他擺出了和對方同樣的起手動作。


    曾璿眼神陡然淩厲,小碎步疾進。


    蕭揚看得眼睛一亮,讚道:“這才像個武術教練嘛!”也不退讓,碎步踏前兩步,已迎上曾璿,正要搶先攻擊,一個粉拳已飄然而至!


    蕭揚心中微訝,放棄了搶攻的念頭,偏頭扭腰,從對方迅如閃電的拳端避開,閃到了她的左側。


    曾璿一聲嬌喝,左臂起肘,狠狠揮向蕭揚的臉!


    撲!


    蕭揚一個招架,穩穩接住了對方火辣新鮮的肘擊,心中一懍:“這丫頭力氣不小!”但說到拚力氣,他又怎會遜色於人?雙臂一用勁,已把對方力道給完全抵住。


    曾璿本來準備有連環數擊,一肘先逼對方難以招架,再來粉拳纖腿共襲。哪知道對方力量竟是出乎意料地大,她一肘過去,沒法續以強力,後著隻好無賴放棄,碎步連退兩步。


    蕭揚也不追擊,嘿嘿一笑:“好架勢!”


    觀戰的二十來人也看出蕭揚不同於一般挑戰者,低聲議論起來。


    曾璿心念一轉,手腳動作立改,起手勢變化,改為虛步加片掌。


    蕭揚疑惑道:“這是什麽拳術?”


    曾璿再次嬌喝一聲,迅速踏前,一掌斜劈過去。


    蕭揚見對方動作並不快,習慣性地抬手一抓,想把對方的手抓住,然後施以反擊。哪知道眼看就要抓著,曾璿突然動作加快,不但避過了他的抓攫,另一隻手還迅速劈到蕭揚左肩處。


    蕭揚登時心中大懍:“有門道!”想也不想地一抖肩,險險避過對方那掌,同時起腿,踹向對方左腰處。


    曾璿左手迅速下拍,精準地拍在蕭揚腳踝上。後者本來還想著“讓你拍中又咋樣”,哪知道腳踝處突然劇痛,腳上力道登時泄了,竟再不能踢出去!


    蕭揚大吃一驚。


    剛開始動手時他已經發覺對方動作是以快取勝,但是他仍然沒想到曾璿動作居然還能再次加速,登時中招!


    破空聲響起,曾璿另一掌是個連環後著,已劈到了蕭揚左臉側。後者想都不想就是一個側臉,腰力陡發,整個人弓起,準備後退。


    曾璿早料到他會退避,嬌啍一聲,貼身追過去。


    哪知道蕭揚明明是要後退的身體竟突然前穿,敏捷地和她錯身而過,站到了她身後。


    這種近似於違反物理原理的動作變化,讓精通武術的曾璿芳心刹時劇震,她脫口道:“不可能!”然後才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蕭揚。不料剛一轉頭,一拳疾起如風,“呼”地揮到了她玉容前!


    撲!


    曾璿雙手同時上抬,插到對方拳頭和自己的臉之間,竟及時接住了這一拳!


    這次輪到蕭揚心內劇震,皆因怎麽也沒想到對方能接住。


    驚歸驚,他的動作卻沒減慢,敏捷地跳退開,隔著三步站著,沉聲道:“你的這是什麽拳?”


    曾璿幾乎同時開口:“你打的是什麽拳?”


    話一出口,兩人均是一呆,一時不知道該繼續問還是先回答。


    雙方這幾個動作都是走的快速路線,觀戰的人還沒反應過來,無不看得目瞪口呆,連議論都忘了。直到蕭揚發聲詢問,眾人才緩過一口氣,目光全落在他身上。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居然能跟教練打個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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