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六月二十五的鎮集。


    要是平日裏上鎮老婦人一定會摘上一些蔬菜,拎上家裏剩餘不多的雞蛋上鎮叫賣一番,但今天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先是看著乖孫換上新衣服,跟著用篦子沾著水把他的頭發梳得紋絲不亂。


    隻不過這個過程疼的宋良佐齜牙咧嘴。


    最後帶上銀子朝著宋二全家走去。


    宋二全在前,宋望樹右,他們身後跟著宋進金和宋良佐,以及老婦人。


    一行五人兩個小的穿著新衣,大的看著也拾掇過一番,這可把沿路遇見他們的人看了稀罕。


    距離遠的夠不上說話,隻顧著和身邊人說“宋二全這是帶著他們去做什麽?穿得這麽新也不見是走親親啊。”


    全村都知道,宋二全隻有兄弟三人,老大這兩年身體不好,老三去年底走了,他又沒有姊妹,肯定不是去串親戚。


    這看著就稀罕了。


    距離近的就不犯愁了,直接喊“二泉叔,你們穿這麽新,是要去哪裏啊?”


    宋二全悠閑的背著胳膊,笑嗬嗬地說“帶孫子去鎮上私塾看看,想給他開個啟蒙。”


    “呦,那二全叔可要下血本了。進金你可得好好學,要是將來能考中秀才做個大官,你爺爺可就有福可以享嘍。”


    宋進金在爺爺說要帶自己上鎮私塾時,他就激動的小臉通紅了,這會在聽別人這麽一說,他隻覺得自己臉頰發燙,重重的點頭“嗯”了一聲。


    一路上遇見不少人,來來回回就是一句:帶孫子去鎮上私塾看看,想給他開個啟蒙。


    好家夥,他們還沒有走到鎮上,整個大柳樹村的人都知道宋二全帶著宋進金和宋良佐去鎮上私塾啟蒙去了。


    村裏有羨慕的、有覺得浪費錢的,更有發酸的。


    ......


    另一邊一行到鎮上後,先去置辦了六禮,跟著五人終是到了至水街,至水街不挨主街,所以整條街上倒是顯得清靜不少。


    宋良佐扭著頭左右好奇的打量,心下覺得這地方還不錯,倒是個安靜的。


    到這邊後,宋望樹一路打聽終於到了一戶宅院門口,宅院牆上側邊掛了一塊一尺多長半尺多寬的木板,木板上刻有四個字。


    奈何五人中有四人不認識上麵的字,隻有一個最小的知道上麵寫了什麽,此時還要假裝不認識。


    宋良佐拿眼看著牌子上寫的智儒學堂,知道這是到地了。


    宋望樹不確定的單獨朝前跑了幾步,見前麵幾戶大門上都沒有懸掛木板,他有些緊張和興奮的同宋二全說“爹,應該就是這裏,這附近隻有這一家門上掛了木牌子。”


    “你去敲門。”宋二全對他示意。


    宋望樹“哎”一聲,人到了門前,抬手敲了幾下門。


    隨著門被從裏麵打開,一個年紀約十二三歲的男孩出現在眾人視野,他看著外麵的人問“你們找誰?”


    宋二全這時上前一步,微微彎著腰臉上帶著些許討好“小兄弟,這裏可是侯秀才辦的學堂?”


    男孩一聽是來找自己爹的,他把大門打開的更展一些,“這裏是智儒學堂,你們家可是有孩子要上學堂?”


    “對對對!”


    “那跟我進來吧,我爹正好在家。”男孩似乎對陌生的上門人見怪不怪,徑直轉身帶他們進去了。


    老婦人沒有進去,對著要進去的宋良佐囑咐幾句,就在大門外麵等著了。


    進門的四人,除了宋良佐,其他三人拘謹的壓根不敢東張西望,生怕得罪了夫子。


    宋良佐大大方方四處張望,侯秀才家是一進小院,院內並沒有什麽布置,簡單的一目了然,堂屋三間,有東西廂房、耳房以及倒坐房。


    每一個房間都是屋門緊閉,加上現在是放假期間,這就讓他拿不準哪邊是教室。


    很快到了正房大廳前,帶他們進來的男孩讓眾人在廳前等著,他轉身去了後院,沒一會男孩跟著一位看起來三十出頭的胖矮且留了兩撇小胡子的男子一起從後院過來。


    夫子的模樣與宋良佐想象中的很有出入。


    他心裏的夫子應該是清瘦欣長,不一定帥,但和胖沒有關係。


    宋二全見著來人,語氣有些激動的說“這位可是侯夫子?我們是大柳樹村人,想讓家裏孩子跟著您拜師學字 。”


    宋二全年紀比侯秀才大,這是說話不自覺地用上敬語,可見農家對秀才或者說對知識是多麽的渴望。


    侯秀才衝著宋二全微微頷首,隨即目光看了一眼宋進金微微點頭,然後看著宋良佐問“此子年歲幾何?他也是來啟蒙的嗎?”


    宋二全見他問的良佐,急忙回應“對對,我兩個孫子都是想跟著夫子學認字的,他到年底就滿五歲。”


    宋良佐見夫子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自己,顯然有些不信二爺爺說的他快五歲了。


    他之前在水缸裏看過自己的影子,說四歲半他自己都不信,要是說快四歲了倒是有人信。


    這副身子骨實在是太瘦小了。


    宋良佐唯恐夫子不收自己,他上去一步,表現出既懂事又有許懵懂的說“夫子,我隻是個子有些矮,確實有四歲半。我記性很好,學東西很快,我想學識字。”


    隨著他說完話,侯夫子微不可察的點點頭,然後問了宋良佐一個致命問題。


    他說“既然你想學識字,那我問你,你學字後想做什麽?”


    宋良佐語噎,他這會可不敢把在家裏說的那套說辭說出來,那個說給宋進金聽還行,要是擱在夫子麵前可就不夠看了。


    說不定會留下一個“胸無誌向”的印象。


    更不能說那些不可觸摸的大道理,那玩意,誰知道夫子聽了會不會覺得他口出大言。


    他思忖片刻,想了一個通俗易懂的,隨即他稚嫩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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