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念尋回去後,藺嶼辭喝著桌上的白蘭地等著她。


    她從容自如地坐在沙發上,眸光宛若墜入深潭,清澈的瞳孔,深不見底的黑暗。


    “說吧,還想做什麽?”


    他視線定格在她臉上,剛剛的委屈可憐瞬失,不複存在。


    難道她剛剛是在演戲?


    可按照冷念尋的性情,死也不會示弱,就算演戲也不可能。


    手裏的酒杯放在桌上,嗓音暗啞,陰沉的眼神滲透死亡的光,“既然做了,就該接受懲罰。”


    “我?還是她們?”她右腳搭在左腳上,毫不畏懼他的威脅。


    他沒有回應,微微頷首,向保鏢示意。


    保鏢心領神會,抓起其中一個女人的右手。


    女人開始拚命哭喊求饒,驚慌失措,麵部扭曲,“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過我吧!”


    她手被迫按在準備好的凳子上,保鏢毫不留情,拿起餐刀,狠狠插進去。


    “啊——”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叫回響在客廳。


    餐刀將手掌定在凳子上,鮮血順著漫向外麵,血淋淋的一幕嚇壞了在場所有女人。


    她們瞪大雙眼,磕頭求饒,藺嶼辭看都沒看她們一眼,拿起杯子喝完裏麵的酒。


    懲罰並沒有結束,他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仁慈,對於傷害他在意的人,連人性都可以一並丟掉。


    保鏢又拽起另一個人,同樣的右手。


    “哢!”


    “啊——”


    女人骨頭硬生生被掰斷,剩下的女人,接連而三接受懲罰。


    自始至終,她一直盯著這些慘狀,麵不改色,看上去麻木不仁,其實沒有任何感覺。


    他審視她的無動於衷,疑問再次閃現在他腦海。


    為什麽她不怕?是覺得自己不會傷害她嗎?


    他想在她身上找尋破綻,可惜,一無所獲。


    “冷念尋記住,若還有下次,你的下場會比她們還要慘。”


    她沒有理會他,剛站起身,他繼續道:“你是想報複她嗎?”


    “誰?簡悠?”她這才好奇發聲,恍然反應過來他所指的人。


    “藺輕竹,對吧?”她以為自己想嫁禍藺輕竹。


    念出名字的那一刻,他心髒驀然一震。


    剛開始他一直以為她是裝的,沒想到她真的知道都是藺輕竹搞的鬼。


    見他隱約吃愣的神情,“藺嶼辭,戰爭開始就別想停下。”


    充滿威懾力的瞳孔凝聚在他身上,和剛剛父母在的時候判若兩人。


    這個女人,很有膽量。


    她回到畫室,脫去自己的衣服,換上被顏料渲染的白體恤。


    拿起畫筆和顏料上色,專注的眉眼,行雲流水帶動畫筆,直到白色的紙張被黑色與紅色布滿。


    一幅完整的畫作呈現在眼前,她仔細端詳,若有所思。


    一個被荊棘纏繞四肢的女人,禁錮在一個幻象的空間,紅色融合黑色的薄霧,一層層疊加在畫紙上,越來越厚重,最後包圍女人的四周。


    女人垂著頭,黑色陰影布滿麵容,看不出她的情緒。


    此畫名為《掙紮》


    ……


    沒過幾天,冷念尋正待在書房查找資料,即將準備實行計劃。


    看向手機,和她聊了一個星期的陌生男人,已經約了她兩天了。


    她在上麵回複【九點,極度之夜準時等你】


    剛放下手機,藺雲赫打來電話,對於他剛剛詢問的消息,她刻意沒有回複。


    “藺先生。”幾聲後她接起電話,故意表現得低落。


    “冷小姐,我才聽說幾天前發生的事,還好嗎?”藺雲赫輕柔關切的語調,見她一直沒有回消息。


    “恩,還好。”


    聽著她無精打采,他稍作沉默,“冷小姐,我相信不是你做的。”


    “為什麽相信?”他萬分堅定的態度讓她好奇。


    “若說理由,直覺吧。”


    “我以為藺先生隻會相信證據。”


    “嶼辭沒有證據,不是嗎?”就算有證據也是虛構的,如今的冷念尋想做什麽都會讓自己全身而退。


    “藺先生說得一點也沒錯。”


    確實可以這麽說,按照藺嶼辭的態度應該會向藺輕竹確認,他相信這個妹妹,相信愛人,唯獨不會相信她。


    “謝謝藺先生,你相信我,我覺得很開心。”


    “聽上去冷小姐不怎麽開心,願意今晚出來坐坐嗎?”


    “今晚…”她恍然想到了什麽,“可能要晚一點,十點可以嗎?”


    “好,我等你。”


    掛斷電話,立馬給許蕭發了個消息【開始】


    幾秒鍾後許蕭回複【收到】


    她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換上一條紅棕玫瑰圖案的修身長裙,搭配棕色外衣。


    打車前往,便提前抵達“極度之夜”。


    事先選好吧台位置,恰好可以看見進入停車場的車輛。


    沒一會兒,約好的男人來到她身邊。


    “您好,冷小姐。”


    她轉向男人,警覺宛若看獵物的眼神,看向他,露出友好的笑容。


    “您好。”


    根據她猜測和調查,這個男人就是藺輕竹放出來的誘餌,恰好派上用場了。


    “哎,真為冷小姐感到不值?”


    “哦?為什麽?”


    “我說話直,冷小姐的先生雖優秀,但根本不愛您,冷小姐值得更好的男人。”半個小時的交流,男人的動作,眼神,不斷向她透露某種信號。


    在她看來,就是一隻發情的動物,與動物不同,動物有可愛的本質,他,惡心至極。


    她露出笑容,減緩自己的音頻,裝作快要醉的模樣,“是在指你嗎?”


    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若冷小姐是我的妻子,我一定會加倍對你好。”


    “嗬嗬嗬…那真好。”


    歡笑中留意時間,九點四十,時間差不多。


    “你好,再給我來一杯。”她示意調酒師,她必須給男人製造機會。


    她接過,“就衝你剛剛…那句話,幹杯!”


    “冷小姐,你還是別喝了…喝太多了。”男人故作爭奪,卻在不經意間放下一顆白色的藥。


    藥落在酒裏,瞬間稀釋,這一幕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男人放棄爭奪,她拿過杯子,一口喝了下去,放下杯子。


    眼看杯子要滾落在地,男人下意識去扶。


    眨眼間的工夫,她把酒全部吐在事先準備好的手帕。


    沒糾纏一會兒,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進入停車場。


    “好像是有點…喝多了。”她趴在吧台。


    “冷小姐…我送你回家吧。”


    男人抓緊時機,扶著她出去,直接把她抱進車裏,開車離開。


    藺雲赫剛進來,卻沒見她人,明明從窗外看到了她的。


    詢問服務生才得知,一個陌生男人帶她離開了!


    他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妙,沒有半分猶豫,撥打給助理,“看到你前麵那輛灰色的車了嗎,跟上去。”


    他跨步走出去,打了一輛車,看著手中的汽車定位,“師傅,麻煩跟著我的指示走。”


    他心裏忐忑不安,那個男人是誰?到底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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