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水市古蘭街,古蘭娛樂城,蘭東悠閑的打著台球,古西在旁邊嘮叨個不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將最後一枚白球打進去後,蘭東一丟杆子,手一撐,直接反身坐在台球桌上,搖晃著雙腿,點著一支中華煙。


    “別叨逼叨了,既然人都帶來了,就把他叫過來,我看看到底是什麽貨色,值不值得我們扶持。”蘭東說完,打個響指,台球寶貝嫋嫋婷婷的走了過來,遞上酒杯。


    一分鍾後,一位侏儒站在蘭東的麵前,小小的,矮矮的,不低頭看,根本看不到。蘭東皺皺眉,一指旁邊的高腿椅子,示意小侏儒坐上去。


    “這是從哪裏找來的矮騾子,站著不如坐著高,就這矬子樣,也能當老大?”蘭東撇撇嘴,越看心裏越煩。他是個完美主義者,平素最不喜歡的就是奇形怪狀。


    小侏儒聞聽這些話,在椅子上站起來,腰間纏著兩圈鎖鏈,平視著蘭東,滿臉的桀驁與不遜。


    “現在我們一樣高了,先生。我是向南強,學府道兄弟會的大當家,咱們兩個半斤八兩,希望你為你剛才的行為道歉。”向南強站在那裏,猶如三寸釘,眼神陰狠。


    “是個人物,不過我這人從來不道歉,因為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你要有真本事,亮出來,我這個人隻敬佩比我強的人。”蘭東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裏,品著酒,依舊不屑。在他麵前抖狠的人多了,光說不做,全憑一張口,根本沒說服力。向南強看向古西,古西對他點點頭。


    向南強突然間縱身跳起,手一抖,七尺長的鎖鏈從腰間出現在空中,甩開了,黑芒一閃,嗡的一聲直擊蘭東旁邊的台球桌角。蘭東側身閃過,雙腳落地,看向台球桌時,隻見桌角落地,碎屑亂飛。黑色的鎖鏈重新回到向南強的腰際,烏黑瑩亮,寒芒閃閃。


    “好功夫,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絕活,難怪當年能一人單挑姚老大。”蘭東眉頭一挑,讚賞了一句。情緒轉變之快,讓古西都根不是節奏。


    “蘭少,現在我們可以談談合作的事了吧?”向南強爬到台球桌子上,現在的他,比蘭東高了半個頭。


    ......


    茶庵街北街,劉齊亦步亦趨的挪了出來,看到伍學長坐在電線杆子下麵望著他,滿臉疑惑。


    “這麽快就泡完了?”伍學長奔了過來,扶住劉齊,左瞧瞧,右看看,也沒發現臉上有啥口紅之類的。


    “泡你妹啊,老子差點被打死。你要是不在這裏等我,我就要嗚呼哀哉了。”劉齊走累了,找個台階坐下,接過伍學長遞過來的礦泉水,灌了一口,冰冰涼。


    “啥叫‘嗚呼哀哉’,你這詞都誰教你的,這麽奇葩。”伍學長舉頭四顧,心中茫然,大冷的天,飄著雪,別說出租了,就是摩的和三蹦子都沒一個。


    “老二教的,他說這是嗝屁的意思。”劉齊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讓薛亮他們來接。伍學長按住他的手,看到一輛摩的駛了過來。


    摩的停在台階下麵,從車上下來一個人,摘掉頭盔和手套,帶著棉帽子,穿著護膝就往他們這邊走。伍學長想破腦袋,也不記得這個人在哪裏見過,問問劉齊,劉齊也是一臉迷茫,沒這號朋友。


    摩的司機對著他們微微一笑,然後擦身而過,直奔他們身後的書店而去。伍學長順著他的身影望去,直到消失在玻璃門之後。


    “麒行書店?這不是你還黃書的那家店麽?”伍學長哈著熱氣,問向劉齊。劉齊歪著腦袋,半天沒想起來。


    “老子看過黃書麽?老子這樣的身份還需要看黃書?”齊哥喝完水,一丟瓶子,直直的落進十米外的垃圾筒。看向店麵,腦海裏沒啥印象。


    伍學長還待要問,書店門開處,摩的司機走了出來。這次背上多了一個書包,鼓鼓囊囊的,看起來很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師傅,今天還出車麽?”伍學長轉過頭問道。


    “你們去哪裏?”男子停下腳步,擤了一通鼻涕,拿手帕擦了擦,塞進口袋,朗聲問道。


    “去青衫診所,不遠,我兄弟受傷了,走不成路。”伍學長拉起劉齊,讓男子看了看。齊哥很配合的一瘸一拐走了兩步。


    “成,三塊錢。”摩的司機上了車,將書包丟到後麵客用區間,重新戴上頭盔和手套,衝伍學長招招手。


    十秒後,三輪車啟動離開,冒著風雪向青衫診所方向駛去。伍學長坐在車裏臨時搭設的木板上,眼瞅著身前的,突然很想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


    車行了沒一會,停在路邊,司機說句不好意思,直接攥著紙奔進了旁邊公廁。伍學長眼瞅著他進去,輕輕的肘擊一下劉齊,齊哥玩俄羅斯方塊正起勁了,不滿的抬起頭。伍學長做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身前的。


    “別鬧,人家沒準兼職販黃書的。混口嚼穀而已,咱們不能斷了人家活路。”齊哥明顯會錯了意,以為伍學長要報警。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伍學長解釋著。


    “想偷兩本回去看?你得了吧!你想看,我讓老二去給你買光碟,想看啥動作沒有?再說了,你都有媳婦的人了,還需要這個?”齊哥繼續扯皮,以己度人,以為伍學長跟他一樣思想不健康。


    “哥,你聽我說完。我是說咱們打開看看,然後再給他拉上。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黃書長啥樣呢。”伍學長臉有些紅,兩世為人,到今天才發現自己連黃書都麽看過。劉齊眨巴著眼,手一伸,直接把書包拉鏈拉開了。


    伍學長沒料到他動作如此迅速,趕忙探頭一看,驚呆了,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劉齊看他這熊樣,罵聲沒出息,也禁不住好奇,把臉移了過來。


    “我草!”


    “幹!”


    兩個人嘴裏發出呼聲,看看滿滿一書包的複習資料有些緩不過勁來。伍學長翻撿著,的確全是高考複習資料。沒有黃書,隻有黃色封麵的書。


    “很黃很暴力。”劉齊拿著厚厚的一本黃顏色英語複習資料,嘩啦啦抖著書頁給伍學長看,從裏麵掉出一張書簽,落在劉齊腳麵上。


    兩人正翻看著呢?玻璃窗被敲響,抬頭一瞧,司機回來了,正在怒目而視。


    “不要亂動,我都做了標記的,被你們這麽一翻全亂套了。”司機麵帶怒色,但是言語不衝。伍學長和劉齊悻悻的笑著,將書放回書包,拉好拉鏈。


    發車啟動,繼續冒雪而行。伍學長從劉齊手裏接過一張書簽,上麵娟秀的字跡,都是些勵誌的話,末了是個人名,有些熟悉的樣子。伍學長思考著,記不起在哪裏見過了。


    “師傅,您都這麽大歲數了,還高考想上大學呢?”伍學長沒話找話,司機繼續開車,根本不理他。


    “會說話麽,人家這叫少年老成,是吧!哥哥?”劉齊糾正著伍學長的口誤,看向司機的側臉,司機麵沉如水,還是不搭話。


    禁不住兩人的死纏爛打,軟磨硬泡。臨下車的時候,司機終於回了一句:“到了,三塊錢。別給我整的,我沒零錢。”


    望著摩的消失在風雪中,伍學長跟隨劉齊進入青衫診所。看到門口坐著看電視的小護士,伍學長睹人思人,心裏一暗。劉齊也被觸動了心底的那根弦,噔的一聲響。


    塗抹完畢,又貼了膏藥,期間少不得被青衫一頓數落。劉齊低頭挨訓,態度超端正。伍學長看向窗外,雪一直下。


    “伊西科,伊西科......這名字真的在哪裏見過呢?”伍學長坐進現代車裏,口中念念有詞。


    ......


    茶庵街南街東頭,某處出租公寓裏。伊西科停好摩的,上了兩把鏈子鎖,又將輪胎放了氣,仔細看了,這才踏雪上樓,打開門,一陣冷風撲麵而來。


    “大爺的,窗子咋破了?”抬頭看向窗子,玻璃碎了一地,風雪刮進來,浸濕了棉被和床頭那摞書。突然感覺腳下硌得慌,一挪腳,看到一粒彈珠子。


    伊西科搖搖頭,拉開燈,打開抽屜,找膠帶和舊報紙,先把破掉的窗子糊上,然後抄起掃帚和鏟子,開始仔仔細細的清理碎玻璃渣子。


    樓下傳來孩子的哭聲,震天價的響,很煩,想必是那對沒工作的小夫妻又在吵架了。伊西科泡了一碗麵,放半包榨菜和一根火腿腸,狼吞虎咽般的吃完。擦幹淨方桌,耳朵塞上耳機,一邊聽英文歌,一邊作《黃岡英語一模試卷》。


    靜靜的冬夜裏,窗外雪花飄灑,孩子哭聲漸漸低了下去,整棟公寓樓隻有伊西科的屋子亮著燈。英語卷子做了一半,抖掉身上的棉被,站起身活動活動頸椎,做了個眼保健操。然後雙手撐床,二十個俯臥撐做完,倒半盆熱水,兌上點涼水,使勁的搓著有些僵硬的臉和手,直到手麵和臉上都冒出熱氣。


    伊西科重新坐下,喝完半杯熱開水,繼續做題......。桌上的鬧鍾發出聲響,已經半夜十二點了。合上試卷,閉眼咬牙,深深的舒了個懶腰,將桌麵收拾幹淨,洗漱完畢,撕掉一張舊日曆,鑽進被窩,沉沉的睡去。


    在夢裏,伊西科夢到自己考上了大學,親戚朋友都來道喜,三年多沒見過笑臉的父親也笑了,笑的臉如秋菊,陽光燦爛。


    “三年了,哥終於考上了!”伊西科大吼著,眼睛一睜,醒了過來。外麵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是夜晚還是白天。看看鬧鍾,淩晨四點半。


    伊西科對著鏡子,開始刮胡子。望著日漸蒼老的臉,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笨鳥先飛對他來說隻是一個笑話,自己堅持了三年,失敗了三年,高考在他眼裏就像一座龍門,屢敗屢戰,越過它,才能實現自己最初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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