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文放下手裏的食盒,就要端起那個碗。


    突然,朱文的手一揚,撒出一包毒粉。


    北堂淵早有防備,連人帶椅子往後退,避開那些毒粉。而謝婧蘭則是消失在原地。


    朱文在撒開那包藥粉後,急忙閃身往後退,想要奪門逃走。


    但剛跑到門口,就被一隻腳給踹了回來。


    “砰!”


    朱文整個人狠狠砸在那一桌子飯菜上。


    桌子被砸爛,飯菜碟碗筷散落一地。


    突然發生的事情,驚得守在門口外的胡修和謝雪都跑進來。


    “殿下!”


    “小姐……”


    看房間裏的狼藉,兩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北堂淵腳踩在朱文的胸口上,聲音森冷問道:“說!是誰派你來的?”


    朱文疼得麵色痛苦,嘴裏忽然嘔出一大口血,“噗……”


    然後頭一歪,人就不動了。


    胡修上來檢查了下,“殿下,此人牙齒裏藏有毒囊。”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也問不出什麽來。”謝婧蘭道。


    一般在牙裏藏毒囊的人都是死士,就算及時卸了他的下巴,也問不出什麽來的。


    這時,聽到動靜的朱成跑上來,還有謝音也過來了,看到房間裏的一切,驚得臉色都白了。


    “殿下,小姐,這……”


    “這些飯菜裏有毒。”謝婧蘭話剛說完,胡修和朱成立即異口同聲:


    “有毒,這不可能?”


    朱成知道弟弟的為人,不可能在他們的吃食裏下毒的。


    這幾日來,謝婧蘭所吃的飯菜,都是他和弟弟親自監督人做的,從洗菜再到烹飪,他們輪流全程在旁邊看著,以防有人在飯菜裏動手腳,他們再親自送上來的。


    而且胡修也謹慎,凡是太子殿下吃的東西,他都要親自試一下毒,這些飯菜他已經用銀針試過毒了,並沒有毒。


    謝婧蘭蹲到那個朱文前,手指在他耳朵後麵摳了幾下,然後慢慢撕下來一張假皮麵具,露出一張陌生的麵孔。


    “這……”朱成震驚,居然是有人假扮他的弟弟,然後在飯菜裏下毒。


    既然這個人是假的,那他的弟弟去了哪裏?


    “看來是此人混進來這個房間後,才在飯菜裏下毒的。”北堂淵看著一地的飯菜,眼裏滿是怒氣。


    幸好謝婧蘭懂醫,一眼就看出來飯菜裏有毒,否則!他們這次凶多吉少了。


    “朱成,你的弟弟可能有危險,快去找他。”謝婧蘭道。


    “好……”朱成急忙走了,心裏沉到了穀底。


    謝婧蘭麵色森冷,拿起兩個人的披風,對北堂淵道:“我們也去幫忙找一下吧!”


    如果朱文隻是受傷,她可以及時搶救一下。


    “嗯。”北堂淵接過披風,兩人一起離開房間。


    三個侍衛跟在他們後麵,在客棧裏四處找人。


    很快,他們找到了朱文,果然是遇害了,少年的脖子被擰斷,屍體就埋在後廚房的柴堆裏。


    朱成抱著弟弟的屍體,失聲痛哭。


    謝婧蘭給朱文檢查,見他脖子被擰斷,整個頭沒有了支撐耷拉著。


    手探他的脈搏,還有微弱的跳動,“人還有救,快送他進房間。”


    聞言,朱成才想起來,她是懂醫術的,連忙把弟弟抱起來,放進一樓的一個小房間裏。


    把人放到一個小床上,謝婧蘭讓他們都出去。


    房門一關上,立即把朱文送進空間裏的搶救室搶救。


    經過檢查,朱文的脊椎錯位,導致氣管破了,一側的大動脈斷裂,失血過多,現在心跳已經驟停。


    “幸好發現得早,也算這小子命大。”小金子邊忙活,邊為這個朱文感到慶幸。


    這種傷太嚴重了,一般的醫院,未必能救得過來。


    謝婧蘭先施法護住朱文的心脈,開始爭分奪秒搶救人。


    人是還能救過來的,但不一定能全治愈。


    因為她擔心脊髓神經會受到損傷,如果是這樣,會導致人永久性神經功能缺失,身體各個部位的感覺、運動等功能,會受到嚴重影響,導致四肢癱瘓、大小便失禁等等。


    那道房門一關,就是兩個時辰過去。


    北堂淵一直守在門外,眼睛時不時地看向那道房門,臉色十分不好看。


    又一刻鍾過去,房門終於被打開了,謝婧蘭走出來,一臉疲憊。


    朱成一下站起來,急切地問道:“小姐,我弟弟怎麽樣了?”


    “人是救過來了,但情況還是有點不樂觀。”人還沒有脫離危險,謝婧蘭不敢把話說得太滿了。


    朱成看了看她身後的房間,“小姐,我能進去看一下他嗎?”


    “可以,跟我進來吧。”謝婧蘭轉身回房間裏,知道不讓他們看一下,是不放心的。


    朱成和北堂淵走進房間裏,見朱文躺在小床上,整個頸部被白色紗布包得嚴嚴實實的,口鼻上帶著一個透明的罩子,鼻子裏插著管子,身上也有,好幾根,都是透明的。


    綁在床腿上的竹竿上,掛著一個透明的瓶子,能看到裏麵的水,順著小管子往下滴。


    朱成看著弟弟,呼吸雖然微弱,但人是救活過來了。


    “人還沒有度過危險期,還要觀察二十四個時辰。”謝婧蘭道。


    人如果在這兩天兩夜內醒過來,那情況就好一點。


    “小姐,謝謝您救了朱文……”朱成雙膝撲通地跪下來,泣不成聲。


    弟弟今年才十八歲,如果就這樣沒了,回去如何跟年邁的父母交待?


    “你不必如此,他也是因為我,才無辜被害。”謝婧蘭心裏愧疚又憤恨。


    愧疚是沒有保護好身邊的人;憤恨那些人為了害她,手段殘忍,連無辜者都不放過。


    “你們都下去休息吧!養好精神,明日啟程返回盛京。”她對北堂淵和幾個侍衛說道。


    返回去的這一路上,肯定不會像來時那麽平靜,得讓他們都休息好。


    三個侍衛看了北堂淵一眼,拱手應道:“是!”


    小房間裏隻剩下三個人。


    “那你呢?”北堂淵問她。


    大比打了一日的架,連晚飯都沒有吃上,就一直忙到現在,已經子時了,她更應該好好休息。


    “我也上去休息。”謝婧蘭跟他說完,看向朱成又道,“你弟弟還沒有脫離危險,我得帶走他。”


    “麻煩小姐了……”事到如今,謝婧蘭能帶走弟弟是最好不過了。


    “我們先上去吧!”謝婧蘭說著先離開房間。


    朱成轉頭又看了弟弟一眼,然後想給他們弄點吃的送上去。


    但隻是那一眼,整個人驚呆了。


    剛才還躺在床上的朱文,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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