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準備動身去玉城,而另一邊,花想容離開臨西後,一路北上,到了保洲才停下,進了一處宅院。屋裏人早有所感,推門出來,見到是她,表情略鬆了些,看向屋內:“主人,是羽衣客。”


    “哦?終於舍得回來了?”


    屋裏的人聲音平靜,帶著些不加掩飾的上位者架勢。花想容借著低頭掩飾了一下自己的白眼,把玩著自己的頭發,懶懶開口:“回來?這話可真奇怪。不過是合作關係而已,別太拿自己當回事。”


    “大膽!竟敢這麽對主人說話!”


    在屋裏的人有所反應之前,外麵的人先發難:“萬聖道正是初建之時,你不留在這裏出力,倒要跑到什麽臨西去發展信徒。你的那些女信徒,就算發展一百個,一千個,也毫無用處!”


    花想容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去,眼中閃過殺意,然而有個人比她更早開口。


    “怎麽,她有說錯嗎,這裏算是回什麽家?想容,你跑出來,就是和這些人玩在一起嗎?”


    李明鶯從暗處走了出來,語氣中倒沒有多少責備,更多的是一種“孩子為什麽要在外麵玩泥巴”的擔憂。倒是封磬臉色難看,在李明鶯走出來之前,他完全沒有發現那裏有人,若是剛才這人想動手……這麽一想,他背後就起了一層冷汗。


    屋裏人也沉著臉走了出來,若是李蓮花在這裏,就能認出,這人與已經死去的單孤刀長得一模一樣。


    “不知閣下是?”


    “一個管不住孩子的母親罷了,不值一提。”


    李明鶯笑意不達眼底,也無意和他們多說,隻看著花想容:“好孩子,玩也玩夠了,該和我回去了吧?這次你捅下的簍子可不小,這麽兩個人,還保不住你。”


    “等等!你是她說的媽媽?那你……你可知……萱妃?”


    幾乎在這兩個字說出口的同時,封磬就感覺自己被扼住了咽喉,李明鶯的眼神宛如惡鬼,身形也鬼魅一般出現在他的麵前:“聽了小孩子幾句話,就敢在我麵前提這兩個字,想好怎麽死了嗎?”


    會死的……真的會死的,封磬心頭升起恐懼,用盡全身力氣吐出三個字。


    “風……阿盧……”


    李明鶯倏然鬆了力道,皺著眉看他,忽然注意到他掙紮中露出的小臂上的紋身,瞳孔微縮,鬆開了他:“風鷲痋,你是風氏族人?”


    終於重獲呼吸,封磬第一時間不是慶幸自己活了下來,反而詰問道:“咳咳,原本她說你是南胤遺民,我還不太信,沒想到你一眼就能認出這個圖騰……你是哪一支的人,這麽多年,為何不尋找主人的後代?”


    “主人?”李明鶯想起自己在一旁時聽見這人叫他身後那個人為主人,目光就落在了單孤刀身上。


    想到確認自己的身份後封磬的忠心耿耿,一想到李明鶯這樣的高手也會像這樣匍匐在自己麵前,單孤刀就忍不住挺起了腰板。


    然而李明鶯並不買賬,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這是你給自己找的主人?”


    封磬一噎:“你!”


    “口說無憑,這玉佩你總認得吧?”


    單孤刀打斷封磬的話,從腰間取出一枚玉佩遞到李明鶯麵前。


    看著熟悉的玉佩,李明鶯一愣,臉上的平靜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替代。


    玉城地處西南,因為玉礦吸引了許多人前來定居,即使如此,也遠不如江南一帶繁華,兩人一路西行,開始還能找到客棧落腳,到後麵就隻能尋些野店,今天就更慘,要連夜趕路了。


    阮青竹滿臉疲色,不由想起了委托神兵穀製作的小樓:“唉,也不知那小樓做的如何了,若是我們往關外去也要這樣走一個多月,我可真的要去了半條命了。”


    李蓮花將烤好的兔子從火上取了下來遞給他:“神兵穀與普通鐵匠不同,隻要高爐建好,想來不會太久,也許我們這趟回去,就做的差不多了。不過這次去關外是要緊事,若是小樓太過累贅,恐怕還是不能成行。”


    他原本想的是閑雲野鶴行走江湖,有個能住人的馬車,不至於居無定所,可惜天不遂人願,如今的形勢又將他推上了風口浪尖,不知何時才能脫身。


    阮青竹吹了吹從烤兔子身上升起的熱氣,試探著咬了一口,頓時眼睛一亮:“哇,李蓮花你可以啊!”


    這兔肉烤的剛剛好,外麵咬起來有些脆脆的,撕開最外麵的一層,裏麵肉又嫩又滑,簡直不像是在野外隨便生了一堆火做出來的了。


    看他吃的開心,李蓮花自然也開心,笑聲道:“這算什麽,師父那裏有一本菜譜,等我們回去了,我取了來,以後你想吃什麽,我都可以做給你吃。”


    提起此事,阮青竹抬頭看向遠處:“不知師叔有沒有見到師父。”


    平陽子打了個噴嚏,望著緊閉的房門,甩了甩拂塵。他來的不巧,和芩婆說了沒兩句話,漆木山的情況就不太好,他隻來得及將帶來的護心丸交給芩婆,自己留在外麵給他們護法。


    希望護心丹也能救回師兄吧,他默默地看著房門,陷入了回憶之中。


    因為是直奔笛飛聲而來,兩人自然不可能去城主府跟玉紅燭打個招呼,而是直接去了樵夫出事的那座山,那山中的確霧氣籠罩,萬籟俱寂,明明是清晨,卻連鳥叫聲都沒有。


    碧茶已解,李蓮花也沒了百毒辟易的能力,和阮青竹兩人乖乖吞下了關河夢配置的解毒丹,一前一後摸進了山穀。


    外麵的山中還是盛夏,進了山穀卻仿佛已經置身深秋,周圍的植被都顯露出枯萎之象,生機凋零,但對兩人來說卻是個好消息。藥魔最喜歡研製各種毒藥,豢養毒蟲,他所在之處荒涼至此才是正常的。


    兩人放輕了腳步逐漸深入,果然在一處石壁之下看見一座木屋,附近有明顯的生活跡象。


    阮青竹湊到李蓮花耳邊用氣音問:“我們現在怎麽辦,是衝進去把他打一頓嗎?”


    他說這話半真半假,假是知道李蓮花不會這麽做,真是因為碧茶出自藥魔之手,不打他一頓,他實在不解氣。


    他一邊說一邊惡狠狠地看著木屋的樣子落在李蓮花眼裏實在可愛,讓他一瞬間忘了他們正蹲在人家門口窺伺,喉間升起幹澀,他動了動喉結,開口順著阮青竹用氣音叫他:“青竹。”


    阮青竹收回目光看向他發出一聲疑問,卻在下一秒被李蓮花的動作靜音了。順利地偷得一吻暫解躁動,李蓮花心滿意足地看著化身石像的阮青竹:“等他自己告訴我們笛飛聲所在,再衝進去把他打一頓。”


    阮青竹:……(灬owo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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