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急的等待了一個上午之後,方平從醫務室出來,準備去食堂吃飯。


    剛走了兩步,他就看到行動科的文林興衝衝的走了過來,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喜悅。


    “方醫生!方醫生!”他大叫兩聲。


    方平停了下來。


    “方醫生,你這是去哪?”


    文林快步走到他跟前。


    “去吃午飯啊!”


    “哦,哦,對,對,是吃午飯的時候了。”


    文林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都忙暈了,忘了吃飯的時間。不過方醫生,可能要耽誤你一下了。”


    “什麽事?”


    “是這樣的,那個一號牢房的犯人身體不舒服,讓你去檢查一下,最好給他打個止痛針。”


    方平愣了一下,他就是擔心見不到那個犯人了。


    顯然,又有機會了。


    不過,看到文林喜氣洋洋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問道:“文科長,看你挺高興的啊,發生了什麽事?”


    “這個——”


    文林打了個哈哈,欲言又止。


    方平不滿的說道,“不願意說就算了,那最好也別讓我接觸犯人,免得說我通共!”


    說完,他直接就往前走。


    文林愣了一下,馬上追了上去。


    “方醫生,方醫生,別誤會,別誤會!這事兒也算不上保密的事,我就告訴你。今天,我們不是提審那個一號牢房的犯人嗎?那家夥的嘴可硬呢,上次吃了那麽多的苦頭,硬是不開口。”


    文林停頓了一下,撥弄了一下他的頭發,然後說道:“沒想到今天,剛給他弄了幾樣開胃菜,他就吃不消了,願意寫‘自白書’了。”


    方平心裏‘咯噔’一下!


    我去!


    他屈服了?


    不過轉念一想,沒道理啊!


    要是這樣的話,這文林還能和顏悅色的跟自己說這些?


    他想起了昨天犯人跟他說的話,他們還有見麵的機會。


    難道,他是——


    文林沒有留意方平的表情,得意洋洋的說道:“方醫生,這家夥可是一條大魚啊!他是地下黨上海市委委員,專門負責情報工作的一把手!隻要他把他知道的都寫出來,我們就可以把地下黨一鍋端了!”


    “嗬嗬,那我恭喜文科長,這下可是大功一件啊!”


    “哈哈,同喜,同喜!”


    文林喜形於色,話音一轉,“所以,方醫生,你一定不能讓他死啊!拜托了!等會忙完了,我請你去外麵吃大餐!”


    “也不知道他傷情如何,我盡力吧!等下,我去拿醫藥箱。”


    方平轉身就走進醫務室。


    隨後,他拎著醫藥箱,跟在文林屁股後麵。


    拐了兩個彎,方平說道:“文科長,這不是去牢房的方向啊!”


    文林回過頭來,笑道:“既然他願意投誠了,要寫自白書了,肯定要給他換一個好點的環境啊!現在讓他住在一個單獨房間裏。”


    方平點點頭。


    隨後,兩人來到那間屋前。


    站在門口的小特務打開了門。


    文林帶著方平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單間,有桌子,有床,還有衣櫃。


    文林注意到,桌上放著紙筆。


    其中一張白紙上,已經寫了‘自白書’三個字。


    那個犯人正斜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身上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他嘴裏不停的叫喚著:“痛,痛——”


    文林走到跟前,笑嘻嘻的說道:“於先生,忍著點,醫生已經來了,馬上給你打止痛針!”


    然後,他退到一邊。“方醫生,打針吧!”


    方平說道:“我先給他做個檢查。”


    “行!”


    文林點點頭,然後,走到桌子邊坐下。


    他倒沒有懷疑過方平。


    畢竟,方平是金陵方麵派來的,早就過了政審。


    隻是,他和方平不熟,由於職業的關係,不願意過多向方平泄露內情。


    話說回來,要是得罪了方平,以後方平不賣力的話,也多多少少是麻煩事。


    方平打開醫藥箱,開始給犯人做檢查。


    而他背對著文林,剛好擋住了他的視線。


    他正在給犯人測血壓的時候,犯人以極快的動作從枕頭下麵摸出折疊好的紙,塞到了方平的手裏。


    方平愣了一下,就把手伸進了醫藥箱。


    在犯人的眼裏,他以為方平是把紙放了進去。


    在接下來的操作中,方平也把折好的報紙塞到了對方手裏。


    兩人就在文林的眼皮子底下,把東西交換了。


    隨後,方平給犯人打了止痛針。


    “文科長,犯人的情況不容樂觀,你們最好把他送到醫院去,否則,他撐不了多久。”


    “行,我會向易老板匯報。”


    文林點點頭。


    “那我先走了。”


    方平走到門口,轉過身來,“等會吃了飯,我再來給他做個檢查。”


    “好的,麻煩方醫生。方醫生,不好意思啊,我得去向易老板匯報,吃飯的事就改天了。”


    “沒事。”


    方平看了一眼犯人,走了出去。


    回到醫務室,方平關上門,就從儲物戒指中取出犯人給他的那紙條。


    展開那張紙,上麵寫了許多的字。


    紙上有明顯的血跡,應該是犯人吐的血。


    孫悟空:


    你好!


    抱歉,當我寫這封信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你的真實名字。我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於青山,是地下黨上海市委委員,負責情報工作這一塊兒。當我看到昨天的報紙,我就開始相信你了。


    你是一個有思想有抱負的人,我從你的眼裏看到了光明,看到了希望。但我也承認,我這麽快接納你,也是這個特殊環境造成的,希望我沒有信錯人。


    我之所以假裝屈服,也是為了爭取時間,爭取條件給你寫信。


    時間緊急,長話短說。


    我之所以被捕,是因為叛徒的出賣。幸好因為你,這個消息已經傳遞出去。但是,他們還不知道那個叛徒是誰。


    昨天被捕的兩個同誌也應該是叛徒出賣的。所以,我請求你想辦法,把叛徒的名字通知我方同誌。


    這個叛徒叫馮濤,以前是我的保衛人員,後來,他成為我的下線。這次,就是他帶隊的抓的我。


    之所以,我要寫這封信,就是讓看到這信的同誌相信你。


    另外,我手裏一共有兩部電台,一部電台已經被敵人找到,另一部備用電台,他們應該還沒有找到。


    這部電台就藏在靜安寺路1238弄12號二樓床下的箱子裏,那是我租的一個房間,也是我的一個安全屋。


    孫悟空同誌,我之所以稱你為同誌,是我已經把你當成了自己人。如果你願意,我是非常歡迎你加入到我們革命的隊伍中來。


    你要相信,隻要我們堅持下去,堅持跟敵人做鬥爭,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


    這封信,你要轉交給我方同誌。


    在轉交之前,你要先刊登一則消息,然後,等待他們的回複。我可能沒有機會看到回複了。


    所以,等你的消息發出去之後,你要注意報紙上關於招租的啟事,一旦你看到招租裏麵出現租金每月二十二塊,先交押金五十六塊的字樣,你就在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去兆豐公園,手裏拿著當天的報紙,頭戴黑色圓邊小帽,在公園裏的西洋女神雕塑下接頭。


    接頭暗號:


    對方問:先生,是你要租房嗎?


    你回答:是的。


    對方問:先生,你知道月租多少塊?


    你回答:我知道,每月二十二塊。


    對方問:知道押金多少嗎?


    你回答:五十六塊。


    這樣就接上頭了,你就可以把這封信交給對方了。


    如果第一天沒有成功,你可以在同一時間連續去三天。


    你今天就把這則消息刊登出去,加急!


    內容:


    明鏡兄:店裏要招募的新夥計已經抵滬,我讓他帶著介紹信去找你,請你約個時間見麵。弟青鬆留。


    孫悟空同誌,很高興認識你,雖然不能與你並肩戰鬥,但我希望你能看到勝利的那一天!


    再次感謝你的幫助!


    於青山絕筆


    民國三十年二月十三日


    方平的眼眶濕潤了。


    他默默的說道:“前輩,放心吧,你交給我的任務,我一定會完成!我也會成為一名紅色特工,為國家為民族盡一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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