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家出來已經天黑了,我不敢一個人回家,平時都是李景秋姐姐,今天李景秋姐姐不知道去哪兒玩兒了,沒在家。


    李景東出門送我回家,今天晚上還沒有月亮,天特別的黑,伸手不見五指的,我有點害怕走的就特別慢,李景東就趁機抓住我的手,一路上牽著我的手送我回家。


    李景東又貼心的把我送到了屋裏,幫我點著了油燈,我提著油燈把他送到了大門口,插上大門我才回屋。


    第二天我起了一個大早,起床我就做早飯,貼了幾個雜糧肉丁野菜餅子,又涼拌了一個野生馬齒莧吃。


    喂完豬,喂完雞、撿完雞蛋,我也吃完飯以後,我就背著挎包去李繼勝大伯家了,挎包裏裝著水壺 ,還裝著幾個雜糧野菜餅子。


    到了李繼勝大伯家,李大伯跟我說:“妮兒,你來的可真早,不著急啊。去太早了,村上的人都還沒上班兒呢,哈哈哈。”


    好吧,那我就在院子裏等李大伯。看著李大伯喂驢,給驢添草添料。看著幾頭驢吃草。


    李大伯指著一頭母驢肚子說:“看那個就是你買的母驢,那驢肚子現在一鼓一鼓的,看見了沒?那是小驢兒在蹬腿兒呢!”


    謝大伯抽完一袋煙,看著他家的兩頭驢吃完了草料,就套上驢車,拉著我出門兒辦事兒去了。


    到了七金台村上,果然如李大伯說的一樣,村上的人還沒上班兒呢。我和謝大伯說,咱們到豆腐攤子上吃兩塊兒熱豆腐吧。


    我們坐在豆腐鋪的門口,我掏了四個銅板,買了兩大塊豆腐。兩個銅板一大塊兒豆腐,可以免費加各種調料吃的。


    豆腐鋪子門口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各種調料:鹽水、蔥花,韭菜沫,香菜沫,醬油,醋,蒜汁兒、辣椒麵。


    遺憾的是,調料裏麵沒有我喜歡的香油,沒有芝麻醬,更沒有肉醬了。原因就是成本太高了。這些隨便拿出哪一樣,都夠買個五斤八斤豆腐的,哈哈哈……


    我吃不了辣的,我隻放了蔥花,香菜和醬油,蒜汁兒。我就拿著碗坐到一邊慢慢的吃了起來。李大伯愛吃辣,我親眼看著他放了不少辣椒啊!


    我們倆吃完了豆腐半天了,村上的人才上班兒,一聽說我是要買荒地的,工作人員樂樂嗬嗬的就拿著紙、筆,繩尺,和我們一起坐著驢車回河北營子去了。


    村上的人跟我解釋:“你想買荒地種葡萄可以,但不是說你交一次錢,這地永遠就是你的了,這土地是國家的,你隻有使用權,沒有買賣權。


    現在的政策是,1200個銅板一畝地,你有20年的使用權限。不是說20年以後土地我們就收回了。是說20年以後,你還要再交使用費。因為地契在你手裏,你永遠都是有優先使用權的。”


    他說的這個意思我懂,就是說,這地不是我購買的,是我租種國家的地,承包合同的使用期限是20年。


    20年之後,我有優先繼續承包權。雖然一兩多銀子一畝地,眼下看著是挺貴的,但是使用年限多呀! 到時候葡萄豐收了,我多釀幾壇子葡萄酒就回本兒了。


    到了我家房後的荒地上,兩個工作人員拿出繩尺,開始丈量。丈量完我想要的荒地以後,丈量出實際麵積,是二畝二分地。他們拿鐵鍬挖好坑以後,埋上石頭堆做標記。


    李大娘和李景東、李景秋三人,早就等在這兒了,她們娘幾個也過來看熱鬧來了。


    工作人員拿紙筆,記上了二畝二分地,收了我二兩半的銀子,多出來的100個銅板是稅費和手續費。


    工作人員給我打了收條,跟我說辦理了正式的地契以後, 會拿地契來換收條。這個流程我熟悉啊,之前買荒地的時候,也是這麽辦理的,也是後來拿地契換回的收條。


    李大伯趕著毛驢車,又把工作人員送回村上以後,我們沒去石門寨鎮上,李大伯拉著我去了比較近的新秋村,我們離新秋村隻有十幾裏地。


    我們去石門寨鎮上的時候,是路過新秋村的,新秋村到石門寨鎮上還有十幾裏地呢。


    李大伯跟我說,他知道賣葡萄苗的人家住在哪兒。別人春天賣葡萄苗,都是自己家育個十株八株的拿出來賣。


    李繼勝大伯一會兒要領我去的那個人家裏,可是育了大量的葡萄苗。他們兩家還有拐著彎兒的親戚呢。


    李大伯跟我保證,他說:“妮兒,你放心,我領你去的賣葡萄苗的那戶人家,他家的葡萄苗都是好苗,是那種又大又甜的葡萄,可不是那種又小又酸的葡萄。”


    這新秋村離七金台村真不算遠,有個十幾裏路,都是山路。坐在毛驢車上晃晃悠悠,我又要犯困了。我從挎包裏拿出了兩個野菜餅子,遞給李大伯一個,自己吃一個。


    李大伯接過野菜餅子咬了一口說:“妮兒,你這是野菜餅子放臘肉丁了?你還真是舍得呀。這餅子真香,有鹹香味,吃著滋味真好兒!”


    我們到了賣葡萄苗的那家。賣葡萄苗的大叔姓趙,四十來歲,跟我是同姓的本家,叫趙程誌。


    趙程誌大叔家的菜園子裏麵,現在大部分都是葡萄苗兒,是那種灰色的瓦製花盆底座,裏麵扡插的葡萄苗。


    花盆裏的葡萄苗上,現在都已經發芽、抽藤、長綠葉兒了。這葡萄苗長得是真好啊,就是怎麽運輸呢?


    買少了還行,要是隻買幾十棵,連帶著花盆兒放在車上就行,可是我買的多呀,要怎麽運輸呢?運輸的過程中會不會損傷葡萄藤啊?那就隻能是少量、多次的運輸了。


    趙程誌大叔向我們介紹說:“我這園子的葡萄苗有一年的苗子,也有二年生的。二年的苗子,是去年沒賣完剩下的。


    我這園子裏麵一年的苗多,二年的苗少。二年的苗子你拿回去栽,我敢保證,今年就結果。一年的苗子我可不敢保證,有的能結果,有的不能結果。”


    我走進菜園子裏麵,仔細的看看葡萄苗。趙程誌大叔分別從花盆裏麵,拔出了一棵一年的葡萄苗,和一棵二年的葡萄苗,讓我看看葡萄苗的根係。


    很好,都是根係壯的好葡萄苗。我問趙方誌大叔,這葡萄苗什麽價格?我想看看買一年苗和二年苗哪個劃算一些。


    趙程誌大叔說:“一年生的葡萄苗是10個銅板一棵,二年生的18個銅板一棵。”


    我去葡萄園采摘過葡萄,那種大棚的葡萄樹都是密植的。行距還行,株距太近了。一畝地都種了300棵以上的葡萄苗。


    我不打算種那麽密,不僅是因為買太多的葡萄苗花費高,還因為後期管理費事,葡萄樹少也好管理啊。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我打算把葡萄苗都養成那種冠大的葡萄樹。


    我目前居住的石門寨鎮、七金台村、河北營子,是一個向陽坡的地方。溫度冬季溫度不算太低。葡萄藤冬季不用剪枝深埋過冬,可以直接露天過冬。


    我借住在李大伯家的時候,是正月裏。我就看見李大伯家葡萄藤就在葡萄架子上,都不用在東北一樣的深埋。葡萄苗在這邊可以露天過冬,這樣就又省去了很多人工。


    我讓趙程誌大叔數了一下,二年生的葡萄苗有多少,我優先購買二年生的葡萄苗,剩下的再買一年生的。


    趙程誌大叔看我買的多,他主動降價,他說:“我以為你隻買一棵、兩棵呢,我說的是零售價,你要是買的多,我給你批發價格。


    二年生的你要是都買了就按16個銅板一棵給你 ,一年生的8個銅板給你。”


    二年生的葡萄苗一共是82棵,我又買了138棵一年生的葡萄苗。我打算一畝地種100棵。


    趙程誌大叔說,82棵二年生的葡萄苗算我80棵,一年生的葡萄苗他給我挖了160棵,說讓我補苗用。但是算我140棵的價格。


    我一共付了二兩銀子,外帶400個銅板。趙程誌大叔的媳婦兒、趙大嬸子送了我一籃子的黃米粽子,用小籃子裝了滿滿一籃子。


    趙大嬸子還跟我說:“妮兒,你趙大叔沒別的愛好,平時就喜歡葡萄,喜歡種葡萄,喜歡扡插葡萄苗。鬧騰這些年了,也沒賣出去多少錢。


    你看看這二年生的大苗兒,就是去年沒人買,剩下的。你這一下子就買了二兩多的銀子,我看著都樂嗬了!


    我這是頭一回見著葡萄苗賣這多錢啊!這麽大個園子,平時都讓他占著一大半育苗了。這回好了,你買走這麽多苗,這以後空出來的園子我可種點兒瓜果蔬菜兒了。


    今天是五月初五端午節,這點兒粽子你拿回去吃。往後你的葡萄園要是缺苗了,你再來挖苗補種,不算你錢了,免費給你挖。”


    這300多顆葡萄苗可怎麽裝車?我可犯愁了,我怕葡萄苗在運輸過程中受傷,又怕葡萄藤斷了,又怕葡萄葉兒掉了,還想這一車肯定是拉不回去的。


    我還在這兒犯愁呢,人家趙程誌大叔和李大伯就開始裝車了,隻見他們兩個人商量完了以後,先在趙程誌大叔家的驢車上,裝上了廂鬥板子,是四個單獨的木板,利用凹槽組合成了一個大廂鬥子。


    然後把葡萄苗一棵一棵的從花盆中脫土,躺著擺放在了車廂裏。葉對著葉,根朝外的擺放了一層以後,鋪上草簾子,再擺下一層,然後再鋪草簾子。


    這不是跟收雞蛋的人擺雞蛋是一個道理嗎?哈哈哈哈,我原本還是很犯愁運輸呢,結果人家趙大叔一點兒都不費力。


    他很輕鬆的,就把300多顆葡萄苗分別的裝好在兩個驢車了,最上麵那層用草簾子蓋好,用粗麻繩捆好,趙程誌大叔說他給我免費送到家。


    李繼勝大伯的驢車上拉著一車葡萄苗,趙程誌大叔的驢車上也拉著葡萄苗兒。趙程誌大叔讓我坐到他的驢車右前轅上,好和我聊天兒,我們往回趕路。


    路上趙程誌大叔和我聊天兒,問我:“妮兒,你以前種沒種過葡萄?種過什麽品種的葡萄?會不會葡萄的種植管理技術?”


    我老老實實的回答:“趙大叔,我以前沒種過葡萄,但是我喜歡葡萄,我打算跟著書本兒學習種植葡萄技術。”


    趙程誌大叔說:“看書學?那你還不如跟我學呢!你有什麽不明白的,以後可以問我,株距、行距澆水,施肥,除蟲,剪枝、打頂,疏花、疏果,什麽病用什麽藥我最在行了。


    你以後葡萄要是有什麽事兒,你就來新秋村來找我,這回你也知道我住哪家了吧?”


    很好啊,有現成的師傅教學,我很開心。本來我就想著,回去以後看書學習葡萄的栽培與管理來著。


    一路上趙程誌大叔都在向我講解著,他培育葡萄的心得,包括但不僅限於養護葡萄樹。


    還有葡萄的繁殖方法,除了藤蔓扡插,還有種子播種。他說葡萄成熟的季節,他會遠近各處,去別人家裏討要葡萄吃,好吃的葡萄他就留籽做種。然後給葡萄雜交授粉,培育出各種新口味兒,各種果香的葡萄……


    趙程誌大叔說,我這批三百多顆葡萄苗裏,可不是隻有一種葡萄,而是好幾種呢,葡萄結果以後,讓我根據自己喜歡的口味兒,再繼續繁殖扡插培育……


    尤其是知道我也姓趙以後,趙程誌大叔對我就更熱情了,他說希望我能養好葡萄,希望我以後還能培育出幾個新品種的葡萄。


    其實我很想跟趙程誌大叔說實話,新品種我不敢奢望,我能把這些葡萄樹都養活養好,我就很開心了。


    到了我家,趙程誌大叔先去參觀了我新買的荒地,然後他說今天先不走了,今天晚上他就住在李大伯家,幫我種完葡萄苗他才走。


    葡萄苗沒有卸車,趙程誌大叔說葡萄就先別卸車了,就在先放在車上吧,咱們種的時候隨種隨卸。


    看來趙程誌大叔是真的很喜歡葡萄啊,看見我這二畝的荒地他都激動成這樣。我預備管大家午飯的夥食,把趙大嬸兒送給我的一籃子黃米粽子也貢獻出來了。


    午飯是在李繼勝大伯家吃的,我拿來了雞蛋,買了幾塊豆腐和醬驢肉,我在買豆腐的時候,遇見了陳大嬸兒,她也跟來了。


    飯桌上,趙程誌大叔興致勃勃的跟眾人說著他的葡萄經。別人都掄筷子搶肉吃呢,他還在興致勃勃的講他的葡萄呢,哈哈哈……


    大家決定下午開始幫我種葡萄,陳大嬸子的二畝穀子也除完草了,現在也沒什麽活兒了,她說讓張力大叔領著兒女也來幫我栽種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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