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時候,星野又起晚了。


    不過因為有木兔新之助的大jeep加持之下,她上學也不用這麽著急忙慌。


    本以為牛島若利已經出門去學校了,沒想到她站在門口等木兔新之助的時候還能碰上。


    這個時間點還不去……


    不會錯過早訓的時間嗎?


    “若利君,你怎麽還不去學校?”星野乖乖的打了個招呼。


    可能因為昨天沒怎麽睡好的緣故,眼睛也有腫,她戴了個眼鏡掩蓋一下疲態。


    但人還是看起來沒精打采。


    “嗯……”牛島若利應了一聲,他其實是刻意等她出來,等了老半天,還沒有出來。


    牛島若利已經猜到這個偷懶小貓又睡過頭了。


    這種事情在往日裏上學也不少見。


    看著時間差不多,他正準備失落離開。這個時候,星野就從裏麵咬了個麵包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難得的是。


    星野今天居然戴了眼鏡,而且製服的領子也歪歪扭扭的。


    一看就是又睡過頭了。


    牛島若利瞧著她的領子,十分自然的上手將她的領結整理好。


    星野還以為他要幹嘛,但是手上又拿著麵包片,就一整個被硬控在原地一分鍾。


    還好他隻是整理領結。


    不過這要合理,畢竟牛島若利的房間都是一板一眼的,每一個東西都有它規定的位置。


    如果她不小心弄亂的話,下一秒,牛島若利就會把它歸到原位。


    看到她的領結歪歪扭扭,可能這個家夥心裏的強迫症又犯了。


    “多謝!”星野感激一笑,“若利君要不坐我們的車一起去學校吧。”


    “爺爺他馬上回來。”


    牛島若利其實想說不用了,因為白鳥澤學園離他家也不是很遠,倒是烏野還更遠一些。


    但……她都這麽邀請他了。


    對於他來說,還是很難拒絕的。


    而且,他最近正在謀劃一個事情,如果這次比賽能得到一個好結果。


    “誒,來了。”星野看著木兔新之助的車停在他們的麵前,還沒等她拉車門,牛島若利進一步替她拉開車門,等她上車之後他才上車。


    “爺爺,先把若利君送到學校吧。”星野吃完最後一口吐司,完完整整地說了一句話,“他今天好像也起遲了。”


    “沒問題。”木兔新之助自然是沒什麽問題,而且白鳥澤學園正好順路,他們今天的對手,好像就是若利吧……


    “不過,若利今天你家那兩位去看你比賽嗎?”木兔新之助又問了一句。


    “……”牛島若利默了一會,他也不知道。


    而且他打進決賽這件事情太尋常了,好像也不是什麽值得慶祝的事情。


    “爺爺,那我當時決賽的時候你怎麽不來呢?”星野知道他們家的情況,她知道牛島奶奶和牛島阿姨好像不怎麽愛看球賽,而且球賽的環境比較熱烈。


    這對於喜淨的兩個人來說,簡直就是地獄環境。


    木兔新之助哈哈一笑,“你個小兔崽子!現在又開始算起爺爺的賬來了。”


    “你打進決賽那會爺爺還在國外當教練呢。”


    “那我的電視直播還是跟了的。”


    “哇!”星野配合他感動了一下,“那我簡直要痛哭流涕啦。”


    木兔新之助:“……”


    算了,他還是好好開車吧。


    “不過,若利君你覺得你今天能贏嗎?”但是木兔新之助這嘴是停不下來一刻的,他不說話,他心裏憋得慌。


    “能。”牛島若利這回沒有任何猶豫。


    宮城縣代表賽的總決賽,已經6年的冠軍是他。


    這次當然也不會意外。


    “但是這次可不一樣了。”星野弱弱的反駁道,“我們會贏你的!”


    這話說的一點底氣都沒有。


    因為像牛島若利這樣的超級王牌主攻手來說,一個已經夠他們頭疼的。


    他們沒什麽能夠製衡他的點,就憑那單薄的攔網來說……可能也有點困難。


    接球……


    因為習慣使然,一開始很難適應左撇子的扣球,他們和左撇子打的機會也不多,不僅要適應他們的進攻節奏,還要適應他們的扣球。


    難。


    總而言之就是難。


    而且白鳥澤也不是吃素的,除了牛島若利之外,其他的隊友也是縣內強手。


    不過……若是她打誰最有經驗……那可能還是像牛島若利這樣超級王牌的隊伍。


    因為她最熟悉的就是這種隊伍。


    起碼第一步,他們得先把白鳥澤逼到和牛島若利對立的局麵。


    這樣他們才有勝算的可能。


    “嗯。”牛島若利笑了一下,是很淺的笑,若不是星野瞧著,她還不一定能發現得了。


    完了……這是什麽……自信王者之笑嗎?


    “我相信你。”牛島若利繼續說,“你應該對我們隊伍很了解,也知道怎麽打。”


    “期待你們的發揮。”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正好到了白鳥澤學園。


    星野目送著牛島若利離開,他從容不迫的步伐,寬厚的背影,讓人有一種令人安心的感覺。


    如果,她和牛島若利一個隊伍,可能也會很想當他的綠葉。


    因為……隻要他跳起來的那一刻,那麽得分的概率就上升到了百分之八十。


    基於這種強烈的攻擊性,星野自願為他保駕護航。


    不過女子排球之中,她反倒成為了牛島若利這類的紅花。


    卻沒有甘願當綠葉的選手為她保駕護航。


    很多時候,她會覺得她這種壓倒性的天賦,讓她身上的使命越來越重。


    就好比說,監督覺得她應該拿冠軍,社會的各界也覺得像她這樣天賦型的選手,也應該拿一個冠軍。


    到了最後,冠軍成了她的一種執念。


    不斷的開始剝削自己,太過於追求這個結果了。


    隻要結局如她所意,那好像這三年來的不公和痛苦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怎麽了,小寶?”木兔新之助通過車內的鏡子看到星野一臉沉思的樣子,不由得問道,“是擔心打不過若利他們嗎?”


    星野搖了搖頭,“我在想,冠軍真的是自己所意願想要拿的嗎?”


    “好像……我的國中三年一直為了這個目標而努力。”星野繼續說,“可是讓我追根原本,我究竟為什麽想拿這個冠軍,我卻說不上來。”


    “因為剛才若利君說,他一定會拿這個冠軍。”


    “那這種不就是習慣使然嗎……若利是為什麽而想拿這個冠軍呢?”


    “假如他這一場比賽輸了,他會不會像我一樣感覺到天塌下來了呢?”


    木兔新之助聽到她所說的,也陷入了思考。


    誠然,他們家對於名次倒沒有什麽想法,隻是希望,能夠開心打球,健康打球就夠了。


    但是……在這種壓倒性天賦顯露的時候,外界並不是這麽認為的。


    而偏偏,他們家小寶聽的最多就是外界的聲音。


    可能是每個人都想讓她拿冠軍,久而久之就成了她的一種執念。


    這就像是什麽?


    木兔新之助忽然想起了木兔光太郎,這個家夥和他太像了,他不會像星野一樣去壓力自己,也不會那麽糾結於那個名次的結果。


    更多的是一種自願自主的打球。


    他對於排球世界的本源性,都源自於他對排球的愛。


    而他們的小寶,大概是在那三年國中之中將這一份愛忘記了呢。


    “我想,隻要若利是愛排球的,是愛這個排球世界的,勝負到這種時候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木兔新之助說道。


    “冠軍誠然可貴,但是,太過於執著也不好。”


    “凡事講究盡力而為,若是這次不行,那便下次再來唄。”木兔新之助說的坦然,趁著紅綠燈的時間,他對上了星野看向鏡子的眼神,“小寶,我們不應該丟了再來的勇氣。”


    “也不應該丟了承認失敗的勇氣。”


    “那其實並沒有什麽的。”木兔新之助繼續說,“我隻希望你可以健康快樂的打球。”


    “這就足夠了。”


    “如果能進國家隊,那就是錦上添花。”


    “如果不能,那也沒有什麽。”


    “不要把自己的天賦看的太重了,你也不用想著有了這份天賦你就必須去做點什麽。”


    “排球畢竟是團體運動,就算你再強,其他隊友拖後腿,那也沒辦法。”


    “而且說實話,那天賦是我給你的,我沒要求你去做什麽,別人憑什麽要求你呢?”


    星野聽愣了,原來平日裏廢話多多的木兔新之助也能說出如此令人深思的話語。


    木兔新之助:“……”


    拜托,小寶,你爺爺也是一個活了快70年的人,這點道理都不懂……那這些年不白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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