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低頭看著他,她柔亮的白發隨意搭在肩前,學校的校服的棉白質地,襯得少女愈發的膚色玉血,有一種星星般柔和而清冷的感覺。


    月島螢有一些餓的不分現實與幻想的錯亂感,他們恍惚像一對已經戀愛的高中情侶。


    而他這個做男朋友的,正在人擠人之中保護著她。


    “走吧。”車又停了。


    他們到站了。月島螢回到了從虛幻之中抽離了出來,扯著星野急忙下車。


    “我送你回家吧。”月島螢見她不說話,又抬手看了一眼時間,也差不多七點了,該回家吃飯了。


    星野也無力再應付了,病體難掩疲憊,就讓月島螢送她回去了。


    簡單地告別了月島螢之後,她走進去,朝房子裏麵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星野走到冰箱前,看到了木兔枝子貼上的紙條——


    奶奶和爺爺今天去拜訪老友,可能會回來晚,微波爐裏有粥,不用等我們回來了哦。愛你的奶奶。


    啊……原來他們今天出遠門了。


    星野不敢直接回去休息,將微波爐的粥按了加熱鍵,又拿了家居服去衛生間衝了個澡。


    國中三年的時候經常上頓吃不上下頓的,但很多時候雖然都是因為人為,那些排球部的家夥,沒幾個是安好心的。


    不僅僅質疑她的首發,甚至還斷糧絕草。


    父母也不在家,星野回到家也不一定能吃的上飯。


    胃病好像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堆積下來的吧。


    偶爾去和高中部的人一起訓練,能蹭一頓赤葦京治做的飯團或者便當。這也是她和赤葦京治熟悉起來的原因。


    隻是後麵,她不能再繼續打排球了,去高中部的球館的機會也少了,她和赤葦京治的聯係也變少了。


    所以他們自然而然地好像又變得陌生了起來。


    關停了熱水,水霧彌漫了她的眼睛,她愈發的飄忽了,扶著牆壁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廚房。


    她強撐著最後一點力氣,將粥全都喝了下去,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


    木兔枝子是接到山口忠的電話就立刻趕回來了,但是因為已經開了五個多小時的車到朋友家,茶還未喝上,他們又急匆匆地趕了回去。


    晚上9點的時候,木兔新之助將車子熄火,看著一樓還亮著燈的客廳,不由得地嘀咕,“這小娃娃也剛到家嗎?”


    木兔枝子沒心思繼續和木兔新之助掰扯,急匆匆地就推門進去了,她進門先喊了一句,“小野小野……”


    沒聽到回應。


    這孩子該不會病得連燈都忘記關了,就睡過去了吧。


    剛走到客廳,木兔枝子卻發現牛島若利正坐在地上,手臂撐在沙發上,昏昏地睡過去了。


    而沙發上,躺著的是她可憐惹人愛的小孫女,病態難掩,被子蓋在她的身上,氣若吐絲。


    木兔枝子一下子鬆了口氣,她小心地坐在牛島若利的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溫柔地喚道,“若利啊,醒醒。”


    “快醒醒回家睡了。”


    牛島若利驟然睜開眼睛,率先映入眼簾的是星野的蒼白而又漂亮的側臉。


    他的意識才漸漸回籠,他現在在星野家。


    *


    冠軍的慶功宴,牛島若利吃的心不在焉的。


    他擔心星野的身體狀況。


    從他認識星野以來,還未見過星野如此虛弱的模樣,甚至還進了醫院。


    就算是這樣,星野還從醫院特意跑過來看他,就為了祝他的比賽成功。


    沒吃兩口,牛島若利勉強果腹之後,就起身和監督,還有其他孩子們告辭了。


    “我先走了。”牛島若利起身告辭,還未走動,就被天童覺喊住了腳步,“若利君,是不是回去看星野醬呀~”


    “星野?烏野家那個小經理嗎?” 鷲匠鍛治稍微抬了抬眼皮,問道。


    這少女,他倒是有些印象。


    之前去東京參加春高的時候,在國中組比賽的時候尋覓好苗子的時候,看到了一眼。


    跳的很高,體能很不錯,技術也在同水平中頂尖。


    說是翻版的牛島若利不為過。


    但是卻沒有牛島若利強到那麽恐怖。


    本想著要不要招來白鳥澤女子排球隊,但是鷲匠鍛治去東京拜訪了一次梟穀的教練,沒找到人。


    便就這麽算了。


    卻沒想到當了烏野的經理。


    這麽好的孩子,怎麽能不繼續打比賽了呢。


    “是。”牛島若利點了點頭,“她生病了,我回去照看她。”


    “你們兩家還住一起呀!”五色工驚訝道。


    牛島若利再度點了點頭,“也不算是住一起吧,我們是鄰居。”


    “好了好了。”教練看著其他孩子還想站起來,連連催促著牛島若利先一步離開,“若利,趕緊回去吧。”


    “好好照顧人家小姑娘。”


    牛島若利再一次和他們告別,先一步離開了宴席。


    不知道怎麽回事。


    今天的雨下的格外的多,早上起床的時候下,中午比賽的時候也下,晚上回去也下。


    偏巧,他忘記帶雨傘了。


    又不願意等著家裏的司機過來,一頭衝進了雨幕之中。


    還好聚會的地方離他家並不遠。


    他跑的快,雨水濺在了他的衣服上,泛起了陣陣水花。


    路過便利店的時候,牛島若利停下了腳步。


    他買了一杯熱薑茶,將茶水好好地收在外套之中,繼續飛一樣地往回跑。


    眼看著,終於要到了。


    “若利,若利。”牛島奶奶正巧著出來看看孫子回來沒有,卻沒想到小孫子連個傘也不撐,在雨幕之中跑著就回來了。


    “啊……”牛島若利“啊”了一聲,第一次沒有先一步回家,而是直接掏了星野家門口的花盆。


    “奶奶,星野生病了,我上她家看看她吧。”連話都沒有說完,牛島若利就開門進去了。


    牛島奶奶看了一眼這孩子,嘟囔了一句,“這孩子。”


    “星野這孩子還生病了。”她說著,又快步地走了進去,朝牛島阿姨說道,“星野生病了,我們做點熱乎的帶過去。”


    牛島若利一進門,找了一圈,沒有找到星野,又往餐廳找了,發現她正趴著在桌子上,了無生氣。


    像是睡了過去。


    他心疼壞了,一連兩步走了過去,將熱薑茶放到桌子上,剛想觸碰星野……


    又縮回了手,他的外套還是濕噠噠的。


    牛島若利將外套脫了,又用紙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才小聲地喚道,“星野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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