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這江湖卻好像隻是一個小池塘啊。”


    陸無雙坐在轎子裏朝門外張望。


    學著楊過躺在地上翹起二郎腿。


    “你這轎子從哪來的呀,真是巧妙。”


    無雙扭頭看向楊過,詢問這轎子的來曆。


    “我之前存在終南山腳下的一處隱秘之地,為的就是關鍵時刻可用。”


    楊過這一頂轎子是以逍遙派機關木工之術與桃花島奇門變化製作而成。


    行走之時平穩無比,而且隻要一匹馬即可輕易讓這偌大的轎子馳騁於天下。


    “楊大哥,你對機關之術的使用真到了爐火純青的地位,裏邊居然還能平穩到臨摹字帖。”


    程英隻覺得新奇,她若是活在未來才會明白這轎子裏讓人平穩的裝置是什麽。


    前後的四個大車輪不說,還有後排的兩個小車輪輔助推動。


    其內保持平衡穩定的機關,乃至齒輪轉動讓車輛行駛更加輕快的機巧也是神異。


    “主人。”


    “我們下一次回古墓是什麽時候呢?梅蘭竹菊幾位姐姐人挺好的,而且個頂個的漂亮。”


    完顏萍本以為自己也是花容月貌,可僅此一行之後才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古墓派還真是藏龍臥虎。


    “等到你將古墓全真的武功學成,將玉女心經練成之後,也許梅蘭竹菊比你更早練成反而出關了。”


    楊過掀開竹簾看向車後。


    隻見周伯通和瑛姑正在一起說些悄悄話,勉強聽了幾句,發現都在說些毫無用處的事情。


    什麽周伯通遇到了傻姑,說人可有意思了,又說他這些年闖蕩江湖的經曆,還講到了自己的左右互搏之術如何有意思。


    瑛姑也不覺得無聊,周伯通說什麽她都覺得有趣,全然放在心底,一個字都不忘記。


    二人不時還偷笑幾聲,著實令人羨慕。


    “主人。”


    完顏萍不知從哪抓來一把瓜子。


    “我怎麽覺得無雙和程英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們倆平時還是有話說的,今天好生局促。”


    她說的當然是實話,以至於二人都將頭撇到一邊減少言語。


    當離開古墓之後,陸無雙就心生遺憾看過了程英的手臂,當即明白程英已練成玉女心經。


    姐妹倆一時間反而不知該和對方說什麽更好,隻得一個個閉嘴,一路上的都是以沉默為主。


    “要我說呀,現在江湖上的高手太少了!隻能和七公他們打一打了!”


    老頑童冷不丁的一句話讓轎子裏的眾人氣氛得以緩和。


    楊過當即笑道:“老頑童,你又有什麽地方想去嗎?還是覺得大宋都不夠遼闊。”


    “我其實西域沙漠去過,大宋各地遊玩過,就連北地還是金國,乃至現在的蒙古也都走過,還收了一個徒弟。”


    老頑童說的自然是弟子耶律齊。


    “弟子不說也罷,不像我一樣靈動。”


    “隻是天下之大,許多奇珍異寶我都見識過了,有時也在想將來閉關之時該身在何處,原本聽人說東邊有一座蓬萊仙島,後來說是有一個倭國,那裏也沒有扶桑樹。”


    “我就從師兄那打聽到說在北邊全是一座座融化的冰山,冰天雪地之間還有幾座孤島,上邊還有火山,不知多有趣,還能看見漫天的極光!”


    老頑童說的已是心神向往。


    “何止呐。”


    “往西邊一直走還有天竺,那裏深山老林之中藏有古廟,在佛門之前有上古苦行僧人流傳的古瑜伽之術,再走下去還能見到荒漠一片,那是波斯,如果你還沒有停下來也能在更大的沙漠裏見到一座座好像是金塊的高塔。”


    “往北也有一群耐寒之人,剛被蒙古鐵騎收拾了一頓,那裏的人如今一心要禍害什麽女巫,許多波斯明教的高手就化作刺客四處獵殺那些為非作歹之人。”


    楊過說得就像是一群又一群的人站在不同的疆域彼此對峙。


    聽得老頑童心底發癢,追問到:“那東邊呢?那有什麽?”


    “是一望無際的森林,還有遼闊至極的草原,有和我們血脈相承之人去往那裏,因此還能見到許多石器與古文字,你去了的話直覺的遇見了深山老林裏的薩滿巫祝。”


    楊過也覺得陸無雙說的有道理,天下這麽多江湖卻小的很。


    射雕神雕時代還真是門派沒有那麽多,也許是全部聚集在了五絕之上,身處亂世沒有天龍時代的末代餘暉,也沒有倚天時代的群雄並起。


    “有意思!”


    老頑童一想到那些地方就想去走一遭。


    “瑛姑啊,等咱們在中原玩夠了就去外邊東南西北各個地方走一遭。”


    周伯通說著說著已在車尾睡著。


    馬車外路途顛簸卻是影響不到車內任何人一星半點。


    “表姐,你將來想去哪看看啊?”


    陸無雙終於開口與程英詢問。


    “我想去極北之地看一看那全是冰塊的海水,還有絢爛的極光。”


    程英與陸無雙相視一笑,都知曉對方心底的打算。


    一笑間已是再無糾結。


    “我隻想去那些圈牛羊的牧場,還有縱馬在天地間馳騁,讓女真完顏氏的名號再一次響徹天下,可我也知道僅憑借我一己之力決計做不到。”


    完顏萍如今已是楊過身邊的劍侍,又談什麽野心。


    “大金曾經圈養牛羊的地方本來是漢人的耕地,而如今已被蒙古可汗當做了埋葬女真一族的墳地。”


    “古往今來一場場血戰,我們所踏足的每一寸土地皆是王朝更迭的屍骨,完顏和耶律都成為了過去,將來也會有新的天下共主出現。”


    楊過躍到轎子頂上,吹著狂風,聽著車後老頑童傳來的呼嚕聲有了片刻安寧。


    “如今天下無敵的蒙古鐵騎也會有落敗的一天嗎?那誰才能永恒的存在。”


    完顏萍蜷縮在角落裏,她此刻才有了一種天地之間猶如浮塵的渺小之感。


    轉頭看向馬車前行的路途,隻覺得一切朝身後飛速而過,好似在看見時間疾馳。


    終南山。


    活死人墓。


    楊過一行人離開數日之後。


    一座石室終是響動起來,霧氣蒸騰之後,一道身影走出半步卻靜謐無聲。


    與此同時。


    另一扇石門也隨之開啟。


    “師父出關了?王前輩也成功了嗎?”


    梅蘭竹菊走近前來。


    卻見二人皆是肌膚嫩至吹彈可破,目光卻截然不同。


    “過兒呢?”


    小龍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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