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馬行江湖。


    楊過此行已算是見過了許多江湖豪傑和絕頂高手,就連天龍時代的幾位隱世高手,也見識了虛竹和段譽,王語嫣相隨回古墓,李青露選擇老去。


    此行除去將逍遙派所有武學,天龍寺段氏武功全部練成之後。


    還得到了慕容家和逍遙派珍藏收集的江湖所有武功秘籍。


    全部武功練成之後。


    楊過這些年來所差的武功隻剩下了少室山的七十二絕技。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梵文易筋經,後世所傳遞漢文易筋經已是威力大減。


    “易筋經已失傳,誰又能得到真正的經文,我所得到的神足經已有七分的奇異。”


    楊過已從嘉興到了洛陽。


    這一路又是許多時日,此地流傳著楊過更多的傳說,其中竟有一半是假的,全是各路江湖豪傑以楊過之名在四處與蒙古為敵。


    一來能夠以此召集更多高手對付蒙古騎兵,二來是蒙古大營也不會找他們報仇,全都會去追殺楊過。


    “洛陽城。”


    王語嫣看著這座城覺得還有幾分北宋時的輝煌,隻是當年的興盛早已不在。


    “我曾在洛陽城外的郊區悟了許多武學境界,還有慈恩大師有過一場較量。”


    楊過回想起曾經的往事,沒想到這又是一年之後的事情了。


    十六歲離開古墓。


    輾轉已是大雪紛飛。


    又到了一年晚的十七歲。


    “離開古墓接近一年了啊,這一路還真是遇到了許多奇事。”


    楊過回頭看去,身後一邊是千軍萬馬在嘶吼開戰,另一邊是江湖豪俠各懷鬼胎。


    “你要十七歲了?”


    王語嫣當時第一次行走江湖時就已經是十八,十九歲了。


    “不然呢?覺得我已經一把年紀了是吧。”


    楊過也覺得自己經曆了許多,頗為感慨。


    “哼。”


    王語嫣不知道什麽叫做凡爾賽,但楊過這麽說反倒像是在說她老似的。


    “過兒。”


    “長安城!”


    這一行是半個月,又到了去年的長安城。


    正午時分。


    楊過騎著白馬入城,卻沒有一個士卒來詢問。


    有人認出了楊過卻是雙手直打哆嗦。


    “是神雕大俠!”


    “閉嘴啊!他們又不是宋兵,江湖怪客而已,不惹就行了!”


    城門口的士卒直接被身邊人捂住了嘴巴。


    “三萬金啊!我們祖祖輩輩永遠都花不完!”


    有人隻知道城樓上貼著楊過的懸賞令。


    “可你敢動手別說祖輩,連兒子孫子都沒了!”


    校尉一鞭子抽出。


    “江湖俠客都長差不多的模樣,大胡子的五大三粗,白胡子的世外高人,年輕的就是這種俊俏少年,真以為是楊過?”


    他當然認了出來。


    去年楊過夜破城門之時,他就是個躲在遠處的校尉,親眼見到了楊過的模樣。


    一年過去。


    楊過長高了個子,已與他這位蒙古的高大校尉一般高大,容貌卻是沒有太多變化,隻多了些風雨的雕飾更有俠客豪氣。


    但誰敢說認出來就是楊過?


    雁門關外,光明頂下,長安城內。


    三場大戰還不夠他們長記性嗎?


    除非眼前是千軍萬馬,否則誰敢和神雕大俠為敵。


    至於長安城外幾百裏的山嶺伏擊之戰,以及大理天龍寺的高手覆滅。


    更多成為了江湖傳聞,因為親身經曆者就是全真七子和天龍寺段氏。


    自然會將其傳遍江湖,使其無人不知。


    又因為楊過與五絕,周伯通關係尤其好,在全真教又地位很高,江湖傳聞已稱之為七絕。


    “采買一些東西,免得婆婆煩惱,你們也挑些需要的,這次閉關要一年四季,可別苦悶。”


    楊過拿起一個撥浪鼓。


    在小龍女眼前轉了轉。


    “不乖。”


    小龍女好似又成了龍掌門,盯著楊過玩這個小小的撥浪鼓。


    “何止是不乖,他是頑劣。”


    王語嫣見楊過不論什麽東西隻要是看中了就買,甚至還買了一輛馬車,裝滿了各種貨物。


    長安城許多守衛,巡邏士卒都當做沒有看見楊過。


    彼此保持著十足的默契。


    直到楊過從長安城離開之後。


    守城大將站在城門樓上鬆動自己的皮腰帶。


    “給可汗告知,末將與神雕大俠大戰三個時辰,楊過與眾人試圖突破城門,一人成軍,被末將重傷阻擋,他終於是隻能憑借輕功翻越城牆而逃。”


    他這般說著,負責寫書信的副將已是目瞪口呆。


    “將軍,楊過是坐馬車大搖大擺離開的,他沒有攻打城門啊。”


    副將覺得這不是天方夜譚,是在胡亂吹噓。


    “你有腦子嗎?真讓可汗知道我沒有和楊過動手,命都沒了!還得滿門抄斬!”


    守城大將一鞭子砸出,又大搖大擺的回去夜夜笙歌。


    他就是憑借這種定力才能活到了今天,否則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身處在南北交匯之地的城池大將,就要懂得如何對付這些江湖俠客。


    他們個人一般無法與軍陣匹敵,但勝在有輕功和個人武藝,真要是刺殺和伏擊也極其難纏。


    “明白,明白!”


    副將汗流浹背的寫下書信。


    他也是今年才派遣來的,關於那些楊過的傳說也是一知半解,但知道有許多蒙古大營的將領被中原無人刺殺。


    真要是在戰場上衝鋒陷陣。


    大將身著重甲,手持長槍與江湖俠客對戰,有烈馬的優勢也能周旋。


    有一些本就是武功高手的大將更是殺伐無數,僅是一身殺氣就讓人不敢靠近。


    終南山腳下。


    馬車慢悠悠的沿著山路走著,繞路去活死人墓。


    以免被重陽宮弟子找到了楊過又在那驚呼和吵鬧。


    “我這一年在江南可謂是低調,見到的也都是隱世高手,應當沒什麽傳說在外吧。”


    楊過是這麽想的,可大理天龍寺外的蒙古高手圍攻楊過結果無一生還的事還是響徹山河。


    一般的大俠能在江湖有一兩個傳說,就能傳十幾年。


    楊過這幾年都能編出書來讓茶館說書先生講了,有人還繪聲繪色說楊過是神仙傳下的武藝。


    “籲!”


    跳出馬車的楊過將馬兒牽在一邊的樹上。


    單手扛起了車廂直接送往古墓。


    “婆婆!”


    楊過踏入古墓,大殿之內站著那個樣貌並不好看的老婆婆。


    她這一年來勤練武功,有楊過之前給的許多天材地寶也是延年益壽,卻也一個人孤寂,像是孤寡老人。


    見到了回來的小龍女和楊過,更像是老人見到了孩兒。


    “這位姑娘是?”


    孫婆婆認得梅蘭竹菊這四個女子,卻不認得王語嫣。


    當見到王語嫣將麵罩摘下之後。


    頓時一驚的與小龍女對照。


    “你莫非是龍姑娘在外的孿生姐姐嗎?”


    孫婆婆差點以為是小龍女去民間尋親了。


    “王語嫣,特來活死人墓借寶地歇息。”


    神仙姐姐沒有過多解釋,這位孫婆婆樣貌醜陋,卻比她還小了許多歲,叫孫女都不成問題。


    “好好好。”


    孫婆婆見其清冷少言也與小龍女相似,反而感到欣喜。


    臨近過年。


    古墓派卻也熱鬧了許多。


    王語嫣太久不曾見過人間冷暖,這些天與楊過一行人也是遊山玩水或尋找天財地寶,時常出手也是為了救治百姓,懲善揚惡。


    此刻回了古墓,一個個才有了人情味。


    臨近大年夜。


    重陽宮再次送來厚重的精美食盒。


    古墓也做了許多吃食反贈回去,看似與去年一般無二。


    楊過在這瑞雪之中卻是身穿寬大的衣袍站在月光之下。


    “少主又要舞劍了嗎?”


    梅劍靠在石牆之上,觀望楊過練劍。


    回來古墓半個月,又進入了每天讀經書典籍,奇門遁甲,機關醫術,修煉武功的生活。


    小龍女,王語嫣各在一間石屋修煉枯榮禪功。


    孫婆婆已上了年紀,雖然武功快而奇異,但修煉玉女心經可就難為了,正好修煉枯榮禪功,隻願能夠活個一百二十歲,也能成為超一流高手。


    古墓派的武功積蓄實在是深厚,梅蘭竹菊都是取長補短,一年來進步飛快,聯手布陣之時可以讓一流高手都寸步難行。


    楊過則是一天天的觀月望日。


    采取日月精華?


    不。


    楊過早已入了無劍境界。


    但高手能不用兵器,甚至不用雙手,到了無劍之境內力外放自然是可以做到。


    無招卻難了。


    出手之時如何能無招無式?


    楊過學了太多武功招式,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是各門各派深奧玄妙的招式。


    此刻過往幾百年的武學招式在楊過內觀之中猶如江河湖海,全部湧入了天山折梅手被融合,又被獨孤九劍一一破解。


    一次次論證和推演。


    楊過屏住呼吸,感覺隻需要意念隨出就有許多招式。


    可當收手之後生成了一重重的內勁反而成為了讓楊過內力增長的外功助長內功。


    “掌,拳,指,爪,手,劍!”


    楊過雙目窺見乾坤一隅。


    鵝毛大雪剛停。


    烏雲圍繞隻給月亮讓出了一個缺口。


    月光清涼。


    楊過曾經練得那些武功招式好像在挑動經脈,試圖無劍而動。


    什麽是無招。


    速度過快一招製敵,還是力量過強一擊致命。


    都不是。


    出手就是招式,不出手才能無招。


    你一擋一出都有前人的身影和本能。


    何謂無招。


    是意味著此後對於任何天下武功都能一眼堪破本質。


    沒有招式了。


    是因為明悟盡一切武功本身,你在花裏胡哨,你再勢大力沉,在敏捷鬼魅都盡在掌握。


    零星的雪花之下。


    楊過雙手負立。


    黑袍被寒風吹得一聲聲響動。


    突然之間一片片雪花被從中間斬出了第二層。


    不是斬開雪花。


    是以入微真氣內力外放隔空將雪花沿著平麵分為兩片。


    “無招,無劍。”


    “內力再高也不意味著武學境界更高,武功微弱也不意味著不曾堪破武學障,武道還真是玄妙多變。”


    楊過欣喜,學武多年終於是超越了神而明之的境界。


    做到了真正的無招無劍,不假外物。


    嘩!


    大風吹至活死人墓。


    “過兒的心靜了。”


    小龍女抬手接住一片雪花。


    “快看呐,雪明明停了,少主身邊卻有許多雪花!”


    蘭劍隻見到些許飛雪變成了圍繞楊過的大雪。


    “他竟到了無招之境。”


    王語嫣隻覺得不可思議,她清晰的看見那是一片片被楊過切開的雪花,薄到一觸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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