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快!”


    馬鈺倒是喜歡和楊過這種人做事。


    恩怨分明才是真英雄!


    “布陣!”


    丘處機起身,再次加入天罡北鬥陣,他還有傷,但作為全身七子裏武功最高之人必然要出手。


    “楊過!你殺甄誌丙就是全真教之敵,別以為誆騙了師叔就可以讓貧道屈從!”


    孫不二長劍出鞘,寒光勝冰玉。


    傳言。


    天罡北鬥陣的全真七子聯手,五絕都要步入險境。


    如今隻剩下了六個人是真,但他們武功也已進步許多,又不知威力高低。


    “廢什麽話?”


    “全真七子已不是當年的七子,你們心氣沒了,手段也軟了,當年與金國那群女真是打生打死,不死不休,如今在韃子的鐵騎之下,你們弟子卻不是硬骨頭。”


    “江湖中人和天下百姓感激你們當年的恩情與義氣,卻不是今天就要吃虧的道理。”


    “承認自己沒教好弟子很難嗎?”


    “江湖上多少豪傑並起,隻有你們還活在過去,全然不知天下有高手,又有多少邪魔歪道!”


    “既然如此,這天下第一的名頭也該換了,讓我楊過來清除天下魔徒,蕩他一甲子的魔道再說!”


    楊過手握的寶劍隻是守殿門口的弟子佩劍,比起全真七子的劍差了一個檔次。


    但楊過早已開始領悟草木皆劍的道理。


    更何況還有一把真正的劍!


    “這天下被鐵騎踏遍,這江湖山河淪落,這人間生不如死。”


    “諸位又何必避世,不如讓我楊過這一劍來請全真教再出山!”


    “亂世就救世,躲在山裏裝什麽深山老林的世外高人!”


    楊過的劍鋒之上一道光芒綻放。


    真氣內勁遊走全劍,隻聽得劍鳴一聲。


    全真七子嚴陣以待要看楊過有幾分手段。


    不用玄鐵重劍時又有多少功力!


    好快!


    楊過隻是一動就化作了青蛇。


    原來是劍芒太快,反射陽光形成了森然寒氣,讓楊過好似青蛇遊走,快不可見。


    “好純正的金雁功!”


    郝大通大驚,楊過的身法遠在他們師兄弟之上,快得看不見人影。


    “金雁功最擅長的就是輕身踏空踏步,好似大雁橫空,隻憑借一口氣撐著即可!但他卻以同樣的輕功施展出了從未有過的身法!”


    天罡北鬥陣之中。


    本來圍攻楊過的全真七子卻發現無從下手。


    “他每一劍都有三重劍影,是劍尖快速抖動而出的一氣化三清!”


    孫不二也發覺楊過的全真劍法極盡高深!


    “好重的寒氣,我們近不得身!”


    丘處機見楊過實則是一手三花聚頂掌,一手七劍七式。


    身形之快使其好似在施展兩條婉轉多變的青蛇!


    這青蛇還以真氣運轉寒氣之意!


    “聯手攻殺!讓他自己露出破綻!”


    馬鈺既然出手那就要竭盡全力,怎麽會和其他人一樣留著時間驚歎。


    噌!


    全真七子聯手用劍。


    用的就是北鬥七星的聯殺!


    不過缺少了一子所以本身出現了一個漏洞。


    如果楊過要在此時逃走就能找到一條生路。


    “先天真氣神真頑,三花聚頂道綿長!”


    楊過口念道訣。


    一聲聲劍鳴響起。


    大殿之內。


    王重陽的塑像居高臨下俯視著這場苦鬥。


    黃蓉親眼目睹全真七子的束手無策。


    殿門外。


    眾三代弟子站在門外一個個目光焦灼的盯著大殿之戰。


    “還快的劍,幾位師叔聯手都不能找到他的缺點!”


    “什麽人什麽劍,我隻能看見兩條青蛇轉動,打得師叔們毫無招架之力!”


    “你們在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全真教武功天下第一,怎麽會輸給一個無名小輩!”


    無名?


    全真教弟子哪裏知道。


    楊過夜翻洛陽城,郊外大戰裘千仞,還有終南山打敗各路高手,一掌殺霍都。


    如今都在江湖之中必須口口相傳。


    楊過少俠已在形成自己的名氣和傳說。


    當然。


    也有許多挑戰者在暗中生成,更有許多後家心中不服。


    但那又如何?


    隻要楊過武功在,天下江山皆在!


    屬實是不知山外之事,隻知道眼前幾點零碎的小門戶爭鬥。


    “楊過!你這般劍法再快也有被破陣之時!你想一個人結劍陣!”


    郝大通可是從沒有見過這種手段,上一個還是楊過,卻也是一人以此出七拳,是用來與多人對決。


    哪裏有一個人真能布陣困住七個人的事情。


    “不。”


    楊過劍越來越快。


    大殿裏隻傳來呼呼的風聲。


    那燭台斷了,木案折了,地上石磚出現一道道劍痕。


    “我是領悟了北鬥大法,但那毫無意義。”


    “我隻是想試一試,如果我劍足夠快,這全真教的一氣化三清與三花聚頂掌合二為一是什麽手段!”


    楊過憑借一口氣撐住。


    劍影越來越快,好似重影為了兩個人。


    全真七子不住的出劍,刺,挑,劈,斬,穿,掠一個個技巧皆是不同的劍術技藝。


    其實天底下哪有什麽劍法。


    不過是一次次修煉出肌肉記憶,能以最快的速度反擊,讓劍好似雙手一般隨心所欲。


    “噗!”


    孫不二本就是全真七子裏武功最低之人。


    已是劍身被挑出,身中一掌!


    怎麽回事。


    楊過剛剛還在與丘處機對劍,怎麽一轉眼反而擊中了她!


    “小心!”


    劉處玄看到楊過一劍刺向了郝大通。


    結果楊過的劍反而倒轉刺向了劉處玄!


    是怎麽回事?


    一個人還能向前刺劍的時候無需轉身就直接反過來刺中其他人?


    劉處玄一手將肩膀穴道點中,當即坐在地上療傷回氣。


    楊過是如何在陣法之中找到他缺陷的!


    “楊過的劍有蹊蹺,我們一氣化三清是讓劍足夠快形成看似虛幻,實則全是實體的三道劍影,他是用掌法劍法合一,雙手齊攻,看似一個人,實則是兩重影!”


    “呃!”


    王處一剛分析完,心口已是中了一掌。


    寒氣當即覆蓋全身,徹骨的冰冷。


    當即不得不用內功療傷。


    奇怪!


    這掌法確實是陰柔寒氣,卻也有最為純正的全真內力,是他們全真七子都沒有的功力!


    “師父!”


    王處於痛苦的對眾人提醒道:“楊過的內功很可能是師父的先天功!”


    “啊?”


    “吾等都沒有學會的掌法,因何傳給了他,是師叔做的嗎!”


    郝大通不可置信,畢竟王重陽當初都沒有傳給他們,怎麽會給楊過。


    “師叔雖然了解全真教武功,但他一身的武學如今多為自創,當初也因為心性之故沒有學先天功!”


    馬鈺很是了解這一段往事。


    見楊過一人能施展天罡北鬥陣,又將全真教武功最正宗的武學施展出來。


    如何讓他不悵然若失。


    “大師兄!”


    郝大通剛要出手為馬鈺擋劍,結果自身反而霎時間定在原地。


    好快!


    楊過以先天功的內力用在掌上,一擊就打中了郝大通的穴道將其定住。


    “丘處機道長你本來就有傷,還要戰嗎?”


    什麽!


    丘處機聽到楊過說話已是全身冰涼。


    怎麽一回事。


    沒有被劍刺中,沒有被掌法打中,更沒有被點穴。


    如何卻動彈不得?


    “你難道沒有發現我每出一劍都在引導你的劍故意朝特定的方向出招嗎?”


    “以此循環數次,你真氣以此引導之後便會因為全身真氣錯亂而無法反擊。”


    “你對於全真教的玄門內功心法似乎了解不足啊。”


    楊過此言說出。


    令丘處機不禁暗歎。


    被人以內功心法的運轉錯亂方向引導,他竟全然沒有察覺!


    楊過對於全真教心法太過了解了啊!


    全真七子的這六個人霎時間隻剩下了一個人還有餘力。


    馬鈺!


    師兄弟聯手都不是楊過的對手,更何況是他一個人。


    身為掌教,一教之主又如何能認輸。


    豈不是讓全真教沒了麵子。


    倒不如尊重眼前的勝負罷了。


    馬鈺的劍距離之前楊過的位置有一尺。


    而楊過卻已經騰挪到了馬鈺身側,避開劍招。


    “全真教武功乃是玄門正宗,是師父一生從儒從兵,又中途學道得來,其中尤其以先天功為主,他一身的心法,劍法,輕功,掌法全然傳給了吾等。”


    “隻有威力最大的先天功沒有傳世,此功修煉之難是一個岔子就會走火入魔,更會因為自身真氣不足而無氣可煉,損耗壽命。”


    “你內力卻是源源不斷的迸發,無需憂愁真氣不足,更不會損耗壽命,這門武學也算了真正的傳人。”


    馬鈺拱手一讓。


    “貧道這一生見過五絕,見過高手,卻唯獨對師父最為敬佩。”


    “他老人家在世之時一身武功正氣凜然,至死都想抵抗金兵,可這許多年,我們跟的是出家後的師父,卻多了一層道家之意。”


    “早些年還好常在江湖走動,可如今卻是心性愈發平靜,喜歡學老子的抱圓守缺之道,如你所言,這口心氣確實鬆懈了許多。”


    馬鈺收劍歸鞘。


    “如你所言,現如今明爭暗鬥數不勝數,也是我掌教之過。”


    “咳咳!今日起,將掌門之位傳於師弟丘處機,貧道將閉關一心求道!”


    馬鈺這般說便是在引咎退位。


    “師兄!”


    全真七子一個個憂心忡忡的悲送馬鈺。


    “楊過,你已經贏了。”


    “今後全真教便是你揚名天下之地,自然我們也教不得你,師叔認你做師弟,晚輩管不得,你的本門武功也遠在吾等之上。”


    “全真教回不到師父在世時的模樣,也變不回十數年前的初心,人們總覺得金兵沒了,韃子就算不得什麽,這是第三代弟子的想法,隻能交由你們這些江湖新的俠義之士來改變了。”


    馬鈺走出殿門,朝著石階而下。


    “楊過。”


    “若是你我早十五年遇見定是一見如故,那時的我也有一口俠氣啊!”


    重病難愈的馬鈺走向閉關石室。


    第三代弟子下跪兩旁,隻一柄玄鐵重劍立在路盡頭。


    楊過手攜黃蓉站在殿門外俯視著馬鈺離去。


    也算是看盡了天下第一大教的沒落。


    “過兒,你不能拜入全真教該如何與你郭伯伯解釋?”


    黃蓉憂心忡忡,更是不舍與楊過離別。


    “郭伯母,我另有去處。”


    楊過從一個個全真弟子身前走過,他們眼中或驚訝或惶恐,憤怒,說不盡的五味雜陳。


    “你站住!”


    有年輕弟子眼含熱淚的要攔住楊過為全真教出氣。


    “你害得掌教退位閉關,全真教顏麵大失就想這麽一走了之?”


    三代弟子盡數義憤填膺的盯著楊過!


    “如何?”


    楊過劍身注入真氣。


    將那守殿弟子的寶劍直接沒入石像三尺!


    石頭尚且如此,何況人否!


    “我楊過就是你們師叔祖,不服就去問我師兄周伯通!再不服就來問我手中劍!”


    楊過重新將玄鐵重劍背負身後。


    一個回眸就讓全真七子心中為之一驚。


    問劍已輸,問人確鑿。


    讓他們還能怎麽辦?


    “過兒,你要去哪?”


    黃蓉好奇的問。


    “活死人墓!”


    楊過帶黃蓉離去好一個蕩氣回腸。


    天上雙雕不停鳴叫,大殿內祖師雕像從來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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