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身為迷天盟的盟主,南部的黑道之首,拓拔殘除了冷漠,不好相處之外,至少,雪歌不曾見識過他真正的殘忍,出來混,早就做了好十足的心理準備,將自己的腦袋綁在褲腰帶上,一不小心就會直接掉到地上,一絲回音都無。


    怕死的不要出來混,出來混的就別怕死,否則,一輩子混到頭,也是人家手底下一名不起眼的小弟,沒有絲毫作為。


    夕陽西下,淡淡餘暉遍灑院中,雪歌悠閑的手持書本坐於寢樓前方的小草坪上翻閱著,平日裏,迷天盟裏很清靜。


    清靜的就算有人已經走到她的身邊,她也絲毫沒有所覺。


    不要命的人才會在這裏大吼大叫。


    當然,也有特例。


    拓拔殘就是唯一的特例,離晚膳時間還長著,書本之中便是屬於她的世界,她真是萬分慶幸自己擁有這樣的性子。


    否則的話,光是整日的呆在這裏就足以將她逼瘋。


    眼眸,專注的停留在手上的書麵上,一字一字,不曾錯過半句,連前方朝她走來的三人,她都不曾注意到。


    “盟主——”,小馬的聲音。


    雪歌才驀然抬頭,果不其然,一行三人,孟不離焦,焦不離孟都會一同出現。今天,佟笑禮的臉上意外的沒有了笑容,至於拓拔殘和簡子南身上,倒是看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手,仍握著書籍,她站了起來,微微低首,輕喚一聲,“拓拔先生——”。


    拓拔殘連看她一眼都不曾,大步進了寢樓,上了二樓。雪歌絲毫沒有在意,打算繼續坐下看她的書。


    好半晌——


    她再度抬起頭,望著一動不動立於她麵前的佟笑禮和簡子南。


    “有事嗎?”。


    “有”。佟笑禮嚴厲的臉,與簡子南如出一轍,“盟主最近心情很糟糕,希望你能去勸勸他”。


    心情很糟糕?


    有多糟糕?


    勸勸他?


    請問怎麽勸?


    她隻是看著佟笑禮,什麽話也沒有說,這樣的要求,對她而言太過無理,且高難度。她並不認為拓拔殘在心情極度糟糕的情況下還想聽她說話。


    “盟主每次跟你說話都有發火的跡像,所以——”,簡子南的臉色有些別扭,囁嚅了半天,一句話還不完整。


    本來嘛,這話誰會愛聽。


    哪有人會高興自己說話人家就發火,再說了,不能心平氣和的好好說,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如果一方用力的說,另一方一點想聽的意願都沒有,那麽請問還有必要浪費這點口水嗎?


    “你們想讓我去跟他大吵一架?”。若非性子使然,雪歌一定會大笑出聲。


    簡子南搖頭。


    “雪歌——”,佟笑禮的臉上,還是沒有笑,“我和子南跟隨盟主多年,他並非生性冷酷,殘忍的男人,走上這條道上開始,他不曾心軟過,卻也不曾這般的心狠過——”。


    心狠?


    雪歌眨眼,有些不解,心狠,不正是黑道中人必備之物嗎?


    善心是不容於這個黑暗的世界,那無凝是開啟自己死亡之門的鑰匙。


    看到她的表情之後,簡子南接住了話,“今天有一個堂口被警察抄了,搜出大量的毒品——”。


    該如此!


    雪歌額首,警察做的並沒有錯不是嗎?


    簡子南了解她這種表情所表達的意思,立刻接下去,“迷天盟什麽都做,就是有兩件事絕計不會去做,賣毒品和拐帶人口”,畫地盤,走私槍枝,收保護費——這些,確實是他們的業務,那兩樣,拓拔殘向來嚴禁。


    “是有人違背了盟規?”。雪歌輕笑,不需說也知道,黑道上最痛恨的就是背判,出賣和陽奉陰為。


    那麽,那麽人的結果可想而知。


    “沒錯,他們唯一的後果就是死”。死人,他們看得太多,早就麻木不仁了,不過,這是第一次看到拓拔殘下如此重的命令。


    他向來主張給人一個痛快。


    早去早了,不該存活的人不需要再多留世間片刻。


    這一次,他將那個堂口的堂主讓堂中所有的弟兄一人砍了一刀,幾百號人,每人一刀,可想而知,最後會碎成什麽樣。


    “拖出去喂狗”。


    這是拓拔殘最後的命令。沒有人敢再違背他的命令,因為,沒有人想去喂狗,平時狗肉是吃得不少,可沒想過自己會被狗吃。


    他的情緒,除了冷,除了漠視之外,眼中是一直的冰冷沒有半絲其他情緒。


    他們認為他需要火,濃濃的烈火,不管是什麽火都好,怒火是他們唯一想得到的——所以,他們才會來告訴雪歌所有的事情,哪怕這件事,她根本就不需要知道。


    “若是在北部或是在東部,這樣的下場並非是最可怕的”還有更可怕的是被砍了幾百刀,身體已經碎成無數片,人卻沒死,看著自己破碎不堪的身體,一點一滴,流失掉最後的生命。“但這裏是南部,這裏是迷天盟的地盤”,處理的結果,通常隻會讓犯錯的人自行了斷,如果對方還不知悔,那麽,由人代勞,一槍便中,不會為沒用的人浪費第二顆子彈。說來無情,同情卻是仁慈的,這樣,讓臨死之人,少了痛苦。


    “如果再不讓盟主發泄發泄,南部的黑道怕是要血洗一次”。佟笑禮搖頭。


    “為什麽是我?”。雪歌眼中,平靜如常,並沒有因為他們剛剛的話而有所起伏,她隻是在聽一個故事,仿佛隻不過是在看電視劇或是電影一般,剛剛聽到了,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劇情而已,於她何幹?“找鍾小姐不是更有效果嗎?拓拔先生能為鍾小姐做至此,定是深愛入心,愛可以消彌狠厲,消彌暴戾之氣不是嗎?”上不是經常這樣寫嗎?電視上,也經常會這樣演。


    老套的劇情,卻千古不變的實用。


    她的話,讓佟笑禮和簡子南互視一眼,找鍾紫若?盟主的心情就是因她而不好,找到她豈非更不好。


    到時候,盟主變得敵我不分,那就更慘不忍睹了。


    “鍾小姐也拿盟主沒有辦法”。這是實話,在鍾紫若麵前的拓拔殘確實是平靜的,斂了不少形於外的霸氣,但是,那樣的盟主是隱忍的,他們不能保證如果鍾紫若沒有主動離開的話,盟主是不是有一天也會暴發。


    雪歌低垂眼眸,雙手,輕輕的合上書籍,看來,短時間之內,她是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餘再專心的看書了。


    “他不想聽到我的聲音”。


    他對她說的最多的話,便是“閉嘴”。


    在他的麵前,她寧願當個啞巴。


    “雪歌,試一試好嗎?無論成與不成,至少我們已經試過了”。


    “我們會一直守在你的身邊,而且,盟主不會對女人動手”。


    不會對女人動手?


    用強也不算嗎?


    她可清楚的知道那個男人到底有多麽的惡劣。


    “試一試好嗎?”。簡子南滿臉誠懇。


    “雪歌,拜托你了”。佟笑禮。


    無奈,眼光朝上,天際夕陽即將隱落,臨來的便是黑夜,暗。


    “好吧,我去試試”。算是了了他們的心願吧。


    之後,她就可以安安靜靜的繼續看完手中的書。


    ◇◆◇◆◇◆◇◆◇◆◇◆◇◆◇◆◇◆◇◆◇◆◇◆


    日陽西落,燈光亮。


    暈暗的書房,高大挺拔的身軀立於落地窗前,如子夜般漆黑的雙眸,陰戾的凝著漸黑的天際,如鷹般張狂,如梟般讓人心驚。


    拓拔殘雙手覆於後,微眯的眼眸在黑夜之中,清晰可見的是濃濃的嗜血之光,不是漠然,不是冰冷。


    身後的雙掌緊握成拳,從來不從有過的殺人衝動充斥在他的胸前。


    他要殺人——


    心中,腦海中,不定的隱喊著這一句。


    殺人,對他而言太過簡單,那不是一種遊戲,也不是一種樂趣,那隻不過是一種麻木的職業,現在,他卻起了興趣。


    無用之人,活著何用。


    不如早死。


    門,在這時,被敲響。


    半晌沒有得到回音之後,門外的人,自行開了門,進入房內,是雪歌。


    “拓拔先生,晚餐時間到了,您是下去用餐還是要送上來?”。直奔主題隻會死得更快,雪歌還是小小的給它繞了個小圈。


    “滾出去”。


    冷冷的三個字,足以讓人後退如飛的嚇得失聲大哭跑出去,然後,再到廟裏早晚三柱香的壓驚。


    “哎——”,輕輕一聲歎,她並沒有如他所願的離開,“拓拔先生,人是鐵,怕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不過,她可不認為這句話對所有人都起效果,至少,對拓拔殘,她就不認為會有效,一二頓不吃,對他不會有任何影響。


    事實上,他最好可以一輩子不用吃飯。


    他自己就是鐵,就是鋼,餓了,啃啃自己就是一餐。


    “我叫你滾”。一字一句,皆是從牙篷裏咬出來的,雪歌絲毫都不意外,如果她再多說一句,他會直接上前咬上她的脖子。


    “給我一個準確的回答,我很樂意滾”,雖然,那有些難度,且一定不好看。


    高大的身軀驀然回轉。


    他,就像死神一樣。


    轉眼之間來到她的麵前。


    “你找死”雙手,瞬間——快得讓雪歌忘了要眨眼,扣住她白嫩的頸,隻要稍稍一用力,保證她會立刻上下分家。


    而且,分得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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