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歌應允簡子南,會考慮他的提議,隻不過,給她的考慮時間,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麽久,原本,拓拔殘打算在花其鎮住上十天半個月的,不――更長點可說是一年半載的,隻不過,計劃永遠都趕不上變化快。


    第二天,一通電話,便把三個大男人召回南部,而且,行色匆匆,雪歌連問一聲都來不急。


    原本,她也以為,至少有三五個月用來好好的考慮一下,應該可以等到拓拔殘下一次到花其鎮來的時候,再給子南答案,不過,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拓拔殘回到南部的第五天,簡子南十萬火急的電話拔了過來。


    “雪歌,大哥中槍了,現在在加護病房,笑禮會去接呢,帶著安理,來見他一麵”。


    一瞬之間,雪歌的腦袋是空白一片的,她什麽也想不了。


    四個小時之後,佟笑禮出現了,隻帶了重要的證件,其他什麽都沒有帶,抱著安理,上了佟笑禮的車,趕回南部。


    離開近四年,這是她第一次再度踏上這片土地。


    加護病房中,拓拔殘仍暈迷不醒。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直到看到他,確定他還有呼吸,雖然他仍然不曾清醒,心裏,至少還是安了些,凝著眉,雪歌凝重的看著眼前立著的簡子南和佟笑禮。


    佟笑禮抱著安理。


    由簡子南來解釋。


    “事情是這樣的,幾天前的那通電話,是公司保全一部經理拔過去的,南部道上的兄弟突然之間好像跟日月集團勾上了,你知道,日月集團是迷天盟的前身,如今,日月集團在業界的名氣也越來越大,財富自然也越積越多,道上有人看紅了眼,便揚眼,日月集團的財富是迷天盟的,而迷天盟的財富,是道上兄弟共有的”。天知道這麽白癡的話盡然還有人去信。


    國庫裏的錢還是全國人民百姓的呢,為什麽沒錢用的人沒有到國庫裏去掏。


    總之,是有人煽動,然後,有人應和。


    大家似乎覺得這種事情就是這樣,理所當然的要向日月集團討回這比款,這種事情,之前他們也碰過,隻不過,沒有這一次來得嚴重。


    霍風,已經穩占南部老大好幾年,他的架子也越端越大,大到完全不將前輩放在眼裏。


    他與楚雄沒有絲毫關係,不過――那是之前,近日聽聞,楚雄有意將自己的才十五歲的孫女嫁給霍風為妻。


    結成姻親,讓霍風替他打天下。


    “霍風指使手下,搶了日月集團拖運的一批市價值一千二百萬元的貨,還揚言,以後隻要是日月集團的貨,他們都搶”。


    如此光明正大,如此的讓人切齒――


    是的,迷天盟是已經轉型,但是,並不代表如今日月集團裏的兄弟個個都是吃素的,事實上,這些年來他們都經過正規的訓練,早就不是當初隻知道混的傻小子。


    迷天盟轉型成為日月集團,如今的日月集團絕對是升極版的迷天盟。


    想要跟拓拔殘做對。


    那就是跟地府閻王做對。


    “那他怎麽會受傷的”。皺起的眉頭,始終不展,所以,她不喜歡黑道,不喜歡打打殺殺,那種完全不尊重生命的方式,讓人不屑,雖然――各人對自己的命,皆握在自己的手上,他人評論不得。


    拓拔殘受傷了。


    雪歌萬萬也想不到,就是現在,她也想不明白,就算遠離黑道好幾年,他的霸氣仍在,他的暴戾也在,就算他現在是虛無力的人,他的身邊,也有笑禮和子南護著,怎麽可能會受搶。


    一點小傷在所難免。


    而他,卻是受了如此重的傷。


    幾乎喪命。“你們護著他不是嗎?還是他自己要白癡的跑到人家的槍口下去挨槍子”。如果不是天生的好脾氣,雪歌一定會大罵出聲。


    拓拔殘――


    他是笨蛋嗎?


    “雪歌,你先別衝動,聽我說完好嗎?”。


    “……”。


    “從北部回來,大哥立刻發了第二批貨,與前一批一樣,市價值一千二百萬,很快,霍風的人就已經趕到――”。


    很快,是多快?


    雪歌聽得有些心驚。


    “這種消息也光明正大的召告天下嗎?”是告訴人家,這裏有東西讓人家去搶嗎?


    簡子南搖頭。


    “你應該也想到了,集團內部,有霍風的人,事實上,當天,大哥就揪出那個吃裏扒外的人”。


    “然後呢?你們殺了他?”。依照拓拔殘的性格,是有可能的,他最痛恨人家的背叛不是嗎?


    “不,他被送進牢裏吃免費飯”。簡子南仍是搖頭,他們早就過了那種年紀了好嗎?現在,一切講究法。


    雖然――法律也確實存在著漏洞。


    “就在那一天,大哥受的傷,對方雖然人數不少,不過,一個不數全都送進警察局了”。大哥為什麽會受傷大概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那一幫小嘍羅能有什麽用。


    除了之前,完全沒有防備會有道上的人出手才會被搶個正著,第二次――那些人完全都不堪一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大哥的身手,定然不會比他和笑禮差。


    但是――


    他卻中了槍。


    言及此,簡子南的表情有些閃,是的,病房裏的老大是中了槍,不過,他不是暈迷不醒,那是打了鎮定劑睡著了。


    那槍隻是稍微擦過他的肩而已,完全沒有大礙。


    他不會騙雪歌。


    不過――此時此刻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非常善於利用這相機會,才有了那通電話,才讓幾年不曾回來過的雪歌出現在這裏。


    她,是擔心他的。


    這就是拓拔殘急欲求證的一點。


    霍風那小子想動到拓拔殘的頭上,還嫩的很,他壓根就不把那小子看在眼裏。


    隻是――她離開南部的時候太長,時間一長,她對南部的記憶一定是越來越稀薄,到最後全然的不存在。


    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而且――


    是時候了,他絕對不會讓她乖在張舉韶那家夥的身邊,義兄妹――騙鬼去,他是男人,更清楚張舉韶眼中的光亮代表的是什麽意思。


    雪歌把人家當哥,人家還不把她當妹呢。


    “他還有多久才會醒?”。


    “醫生過三個小時以後”。


    。。。。。。。。。。。。。。。。。。。。。。。。。。。。。。。。。。。。。。。。。。。。。。。。。


    三個小時以後


    拓拔殘很準時的醒了,請原諒,他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個病人,什麽大風大浪他見得多了,再狠再凶殘的事情,他也見得多了,小小的擦傷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若非為了讓雪歌回到南部,他才不會讓自己跑到這醫院裏來。


    躺著才會更嚴重。


    雪歌手上提著剛從外麵買回來的魚湯,雖然聽說他傷得很嚴重,嚴重到不知道還能不能咽下魚湯,她還是買了――


    三個小時,安理都由佟笑禮帶著。


    她狐凝的盯著那張熟悉的臉,病人?如果他是病人,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健康的人,他的氣色看起來,該死的好過了頭。


    沒有開口,沒有說話。


    她伸手,輕觸他的額頭,然後,是臉――


    溫度正常,沒有發燒,也沒有發寒。


    “傷在哪裏?”。盯著他的眼,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完全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呃――”,看到她這樣的表情,拓拔殘的臉,微微一僵,她――是不是要生氣了,這女人,容易生氣的很。“在這裏――”,最後,他還是乖乖的脫掉上衣,讓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傷口”。


    好嚴重的傷口哦。


    一條擦痕,有些紅腫,僅此而已。


    閉上眼,雪歌努力的深呼吸,不讓自己的情緒高漲,好啊――很好,當初是她聯合笑禮和子南離開了他,離開了南部。


    現在倒好,他聯合笑禮和子南,又將她騙回了南部。


    好,很好――


    非常的好。


    一來一往,什麽前帳舊帳全都算得一清二楚。


    “你――不舒服?”。拓拔殘小心亦亦的將雪歌拉到病床沿坐下,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不會大姨媽還沒走吧,已經很多天的說。


    “是你不舒服”一字一字,是咬出來的。


    “生氣了?”


    是啊,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她是在生氣。


    “別怪他們,他們沒有說謊,我是受了槍傷,也進了病房,你會來看我,我已經很開心了,要是你真的不想留在這裏,我讓子南送你回鎮上去”。黑眸之中,閃過一抹暗光,低下了頭,他的語氣,聽起來可憐兮兮的。


    他是拓拔殘哎。


    他怎麽可以用這種語氣說話。


    雪歌差點失笑出去,不過――有些事情,她必須讓他認識清楚。


    纖手一伸,雙手一起,捧起他的臉,讓他的眼,直視著她的。


    “拓拔殘,聽清楚了,不管你想做什麽,都不可以拿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有人就是求了一輩子也求不來健康的身體,你擁有如此健康的身體,卻拿它來開玩笑,玩笑開多了,老天會當真,會收回的,不會有下一次,什麽事情都可以實話實說,你是拓拔殘,不是一般的張三李四,你有的是辦法,就是不準用這種蠢辦法明白了嗎?”。


    她低吼。


    她才懶得管,管他去死,管他受到什麽傷,但是――激動的心情,難以平複。


    在知道他受了重傷進入醫院的時候,她的腦海裏,浮現的就是他完全沒有生命跡像的影子。


    然後,下一刻――


    她的腦海裏,盡然自動自發,完全不經過她的同意,播放曾經關於拓拔殘的一切,鍾紫若離開他的時候,那痛苦的樣子。


    帶她到他義父義母靈前時,那深沉難測的樣子。


    他抱著安理不肯放的樣子。


    他像個傻瓜一個跟不懂事的安理大聲說話的樣子。


    他硬要賴在她的床上睡覺時的樣子――


    一切的一切,突然變得清晰,清晰的讓她想忘記都難。


    拓拔殘什麽也沒說,一伸手,緊緊的將她納入懷中,唇,輕輕抵著她的頸,雪歌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的身體在輕顫。


    他――是怎麽了?


    用力的想要掙開,他卻一點鬆動的樣子都沒有。


    “放開我,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去找醫生過來好不好?”。


    “不好”。任性的搖頭,“我討厭醫生”。悶悶的,他說。


    呃――


    雪歌的唇兒張得大大的,是了――他討厭醫生,討厭看病,討厭吃藥,自然而然,他更討厭打針――


    他寧願無視自己的病體,也不想打針吃藥,現在――他卻在醫院裏,住在病房裏,躺在病床上。


    他――是拓拔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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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他抱著她抱了多久,對他而言,似乎多久都不夠,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已經舍不下這個小女人了。


    天知道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偏要給自己找罪受。


    一遇到她,他的怒火便輕易的被點燃。


    “笑禮,幫我到李記去包一隻烤鴨來”。拓拔殘嫌惡的看著雪歌手裏的食物,那是醫院專供的。是的――他還在醫院裏。


    討厭,甚至是深惡痛絕的醫院裏。


    因為她的一句話。


    “既然真的受傷了,那就等傷好了再出院吧”。


    她的表情很平和,平和的讓他實在搖不了那個頭,所以,他該死的真的要住下來,那算什麽傷,一點都不夠看。


    不僅要住院,還要吃醫院裏的垃圾食物,因為他“有傷在身”所以,連抱抱兒子的權力都被剝奪了。


    所以說,他在自找罪受。


    那個女人,小心眼的很,她在記恨,記著他把她騙過來。


    不過――


    忍忍吧,這種小傷,明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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