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如是花其鎮土生土長的女孩,以為世界,就隻有花其鎮這麽大,她很認份,也很安份,與張舉韶定下親之後,她就等著嫁入張家,雖然,張舉韶並沒有什麽大的作為,至少,可以安安平平的過完一輩子。


    小鎮上的人不求別的,這一點,至關重要。


    隻不過――一次南部行,她改變了想法,也擴大了眼界,原來――世界並不局限於小小的花限鎮,它可以更大,更廣,事實上,花其鎮實在是太不起眼了。


    一百七十七公分的身高,高挑苗條的身材,一張豔麗的臉蛋――她有很好的高攀條件,張舉韶理所當然的不被她放在眼裏。


    這一次,要不是她拚頭男人是黑社會老大的女兒,她才不會窩囊的躲回這個窮鄉僻壤,她的家人,早就搬離了花其鎮,這裏連個親人都沒有,這裏不是她的根,但是,除了鄉下地方,她也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地方可以躲可以藏。


    女人的妒火是可怕的,特別是那個黑社會老大的女兒,恨秋如搶了她的男人,一定要將秋如往死裏整。


    為了活命,她不得不逃回來。


    “來了來了,秋如回來了”。


    “瞧瞧她的樣子,才多年沒見,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一路上,閑言閑語不斷,秋如卻好似沒有聽到一般。


    莫怪小鎮上的人們會奇怪,因為秋如變得實在是太多了,以前,她亦如同小鎮上的姑娘一般純樸善良,現在,隻要一眼,就能瞧出,她絕對不是什麽善良的角色,特別是那一雙妖媚的眼,活似生來就是為了勾男人的魂一樣。


    “放心放心,徐媽媽已經去告訴張家,秋如回來,真是不明白,她怎麽還有臉入住張家呢”。開心也是從東部城市嫁到花其鎮這個小鎮上的,不過,她可是一點都不像秋如那般,雙眼一瞄,眼中滿是鄙夷之色。


    女人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到頭了。


    “開心――”,元布良輕喚妻子,別人家的事,外人最好不要管。


    “布良,開心說的對極了,張家對她可是一點義務都沒有,舉韶就算回來了,也不會娶她,瞧瞧她現在這個樣子,配入張家門嘛”。開心書屋隔壁開雜貨店的老板娘輕哼一聲,張家家世清白,秋如這幾年在南部天知道做的是什麽勾當。


    聽說秋如的家人就是因為她跟不明不白的人交往,早就跟她斷絕關係了,不然的話,她好好的有家不回,卻偏偏要躲到花其鎮來。


    她這是無路可走。


    開心斜睨丈夫一眼,“聽聽,大家都這麽說”。就他善良,不忍說上一句,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張家二老吃啞巴虧嗎?


    “不過,現在有雪歌在張家,諒她也不能做什麽”。雜貨店的老板娘可是鬆了一口氣。


    “是啊是啊,雪歌的老公也在哎”。老板娘的兒子興奮的說著。


    雪歌的老公真的好帥,好酷哦,他長大了一定要跟那人一樣,變得那麽帥那麽酷。


    呃――


    雖然,他才隻有九歲。


    “什麽老公,是前夫”。雜貨店的老板娘低喝自家的兒子,這之間的差別可大了。


    “不管是老公,還是前夫了,那男人一看就是個狠角色,看來,秋如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了”。


    大家算是安心了。


    至少,張家兩老不會被秋如欺壓。


    再說了――


    有花其鎮全鎮的鎮民看著,他們也絕對不會允許秋如對張家做出什麽過份的事情來。


    。。。。。。。。。。。。。。。。。。。。。。。。。。。。。。。。。。。。。。


    拓拔殘疼兒子是無庸置疑的,小安理被他抱在懷裏,他就不會舍得放手,不管是誰,一個冷眼,人家再想抱小安理也乖乖的走開了。


    可不想被他的冷眼一瞪再瞪。


    而且,他不止是用冷眼瞪,凶神惡煞的樣子好似人家搶了他什麽東西一樣的,怪可怕一把的。


    連張媽也不敢上去跟他“搶”。


    除了雪歌之外――


    她不會顧及他是不是高興,或是不高興,直接從他的懷裏把兒子接過來。他的一瞪再瞪對雪歌起不了作用,時間一長,他也賴得瞪了。


    “幫個忙――”,清澈的眼兒,凝著拓拔殘的黑眸。


    “什麽?”。


    “爸――呃,張伯那邊有好幾袋花肥要扛進屋裏,你也知道,他老人家年紀大了,腿腳不大好,你去幫幫忙,扛一下”。眼兒一撇,那邊空地上,果然散落著幾袋花肥,身在花其鎮,少有人家不種花的。


    張家也有空出的一個屋子,專門放這些花肥,剛剛花肥放在這裏,賣花肥的人就離開趕下一家了。


    拓拔殘瞪著眼,先瞪著雪歌,再瞪著那幾袋散落的花肥。


    瞧瞧他剛剛聽到了什麽,這個可惡的女人,要他去扛那種東西。他是誰――他是拓拔殘,他是迷天盟的盟主,現在日月集團的總裁哎,她盡敢叫他去扛那些東西。


    輕哼一聲,他掏出隨手的皮夾,“我付錢,讓他請人來扛”。


    雪歌緩緩的轉過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什麽也沒說,更不要說,看他的錢。


    有錢是很了不起,不過――不是在這裏了不起。


    抱著安理,她轉身,便要離開。


    “該死的,你要去哪裏去――”粗魯的將紙鈔往皮夾一塞放入袋中,快速的出手,拉住正要離開的雪歌。


    該死的――


    他恨透了看到她那種眼神。


    “我想,這跟拓拔先生沒有什麽關係”。淡淡的語氣,透著生疏。


    拓拔殘用力的爬過烏黑的發,挫敗的低咒一聲,又來了,拓拔先生――這個該死的女人,總有辦法讓他滿腦子塞滿了火氣。


    “我去――”,低吼一聲,轉身,大步朝著那一堆散落的花肥走去,張伯已經扛了兩袋進去,拓拔殘沉重的腳步聲,蘊含著無盡的怒意,不過――還是扛起花肥進了屋,剛剛,他看到張伯是進了那間房。


    張伯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怒氣衝衝的一來一回,一來一回――等到張伯回過神來的時候,麵前的花肥已經被扛得一幹二淨,拓拔殘身上的休閑裳,已經沾上了不少的灰塵。沉重的腳步聲回到雪歌的身邊,冷冷的瞪她。


    “現在你滿意了吧”。


    天知道她上輩子是什麽東西,如此習慣指使別人做事,而且,還指使的理所當然。


    雪歌微微頷首。


    白嫩的小臉上,揚著清雅的笑,視線,落在他沾上了灰的肩上,扛一袋花肥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天知道他的力氣已經大到足以單身提起她。


    “昨天的衣服還沒有幹,進去擦擦灰塵吧”。


    “就這樣――”,一點灰塵,他才不放在眼裏呢,長手一伸,就要接過她懷裏的兒子,雪歌皺眉,搖了搖頭,“你身上很髒――”。


    赫――


    消散的怒火再度聚齊。


    他的身上很髒,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到底是誰讓他變得這麽髒的,還站在這裏不嫌腰疼的說著風涼話。


    這女人果真欠揍的很。


    “別惱――”,看著他的俊臉,暴風雨又要來臨,雪歌無奈的搖頭,三十多歲的男人,怎麽就沒有辦法好好的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呢,“跟我進來――”,話落,她先一步,朝著屋裏走去。身後的拓拔殘再不願,也隻有跟在她的身後。


    進了屋,雪歌將小安理安放好,小家夥乖巧的睜著眼兒,小臉上笑眯眯的神情,讓人一看到他也想笑呢。


    將拓拔殘拉進洗手間,雪歌讓他先洗過手之後,再用毛巾沾濕之後,擦拭他身上的灰塵。


    兩人的身軀因此靠的極近。


    近到,拓拔殘能清晰的聞到她身上的香味兒,淡淡的,像某一種他也說不上名的花香,她的身上永遠都是幹幹淨淨的,跟她的性格一樣,能幹淨利落,就絕對不拖的女人。


    她的骨架很纖細,身高剛剛好,生下孩子之後,更瘦了些,不過――有些地方倒是一點也沒有瘦,反而更豐滿了,他的視線,很有自主意識的停留在“某個地方”上。久久未曾移動。


    纖細的小手,握著雪白的毛巾,力道不大,輕輕擦拭他身上的灰塵,其實灰塵沾到的地方不多,就是扛花肥的時候,肩上沾到了些。


    拓拔殘很高,高到雪歌必須墊起腳尖,才能擦拭到他的肩。


    一雙大手,驀然環上她纖細的腰際,雪歌鄂然的抬眸,清澈的眼兒中,閃著訝異。


    “你不累,我都累了――”,惡聲惡氣的低吼,雙眼用力的瞪著她的腳,他的手,托著她的腰,承受了大部份的力道,讓雪歌能更輕鬆的擦拭他身上的灰塵。


    很快――


    雪歌腳踏實地了,他可以自己擦,不過,剛剛他的態度已經言明,他賴得去擦這一點點灰塵。


    轉身,將毛巾清洗,擰幹,再度回身,才發現,他的手,一直扣著她的腰際,不曾放開。


    “呃――我現在一點都不辛苦”。雪歌垂下眼兒,指指他的大手,剛剛是幫她,現在該不是了吧。


    拓拔殘慢吞吞的收回頭,冷聲冷氣的說上一句,“過河拆橋的女人”。


    呃――


    雪歌該怒的,不過,她反而笑了,真是稚氣的說法,這句話是怎麽來的她都不明白呢,她如何的過河拆橋了。


    “今天回去嗎?”。她率先步出洗手間,拓拔殘緊跟在她的身後。


    “不回”。


    又是冷冷的兩個字。


    “那什麽時候回去?”。下意識,她接著問道。


    身後的男人,有著半刻的沉默,雪歌狐凝的回頭,驀然對上他,怒火染紅的黑眸,他的雙手緊握,咬牙切齒的樣子,好似她剛剛做了多麽過份的事。


    她不解的眨眨眼。


    “你怎麽了?”。


    “你就這麽巴不得我離得遠遠,永遠都不要出現在你麵前嗎”。他低吼。


    雪歌很想頷首,是啊,離婚之後,她一直都是這麽希望的呀。


    不過――


    既然已經被他找到,之前的奢望,也就是奢望了,之後,她可不曾再這樣想過。


    “你的來去,哪有人能攔得住,別老是讓自己處在氣怒之中,對身體不好,我隻是好意的詢問而已,你要是不願意回答也沒有關係啊”。她不執著於他的一個答案。


    不管他在不在花其鎮。


    在不在小安理的身邊。


    她是絕計不會離開這裏,他的存在與否,已經不會幹擾她的生活,當然,他能平靜一點,她的生活也可以過得無風無波一些。


    “哼――”。


    輕輕歎息,雪歌再度抱起小安理,提前早就準備好的提袋,回頭,看著那個一臉別扭的男人,誰說他不是個小孩子呢,她敢打包票,小安理再大一些,一定比他更懂事。


    “我要到開心小屋去了,你可以到處走走逛逛,欣賞一下花其鎮的景色,要是無聊的話,可以早些回公司”。交代完畢,雪歌便邁步外出。


    冷不防――


    拓拔殘跟在她的身後,雪歌回頭,凝著他的眼。


    “難道開心小屋隻有你能去,我不能去嗎?”。他氣惱的大吼,該死的,那是什麽眼神。


    回頭,不再看他。


    好吧――


    他要去,誰也攔不住。


    出了屋,關了門,拓拔殘就跟在她的身後,才沒走到三步,他就接過她懷中的小安理。


    “我來抱”。他的兒子。


    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子,還沒有走幾步,就聽到隔壁的屋裏,傳來吵鬧之聲,雪歌皺了眉頭,沒有急著趕去開心小屋,反倒是轉向隔壁屋裏。


    屋裏,已經來了不少的人,都是張家左右的鄰居。


    站在正中間那個高傲妖豔的女人,是在場中,雪歌唯一陌生的人。


    張伯和張媽,立在原地,神情悲傷無奈,雪歌眯了眼,不需要多說,她知道那個女人是誰,轉身,將手中的包包往拓拔殘的肩上一掛,擠進人群。


    “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清冷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將視線齊聚在她的身上。


    包括那個身材高挑的妖豔美女,高傲的眼,低睨著雪歌,冷哼一聲。


    “你又是哪裏冒出來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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