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你這次主動請纓怕是有點托大。”


    “藍鱗魔鱷隻是通玄一重,殺它你都筋疲力竭,險些受重傷。”


    “人家惡鬼可是通玄三重,一重境界一層塹,你這能應付的了?”


    碑爺的聲音在沈長生腦海中響起,語氣嚴肅。


    他不希望沈長生行事太魯莽。


    然而,沈長生卻嘴角上揚,神色從容不迫。


    “碑爺,您不必擔憂。”


    “我此行的目的,並不是跟惡鬼去生死搏鬥,而是解決礦場危機。”


    “等咱們到了礦場,待我了解了解情況,再做應對也不遲。”


    碑爺無奈輕咳一聲。


    “行吧,你小子怕是又有什麽奇思妙想了。”


    “既然如此,正好通過與這群土匪的戰鬥,來測試一下你近日的修為進步如何。”


    馬車緩緩前驅。


    沈長生並未再與幾人溝通。


    前往海天石礦場的路上,馬蹄聲、輪轂聲陣陣。


    ……


    數個時辰後。


    “咱們到了,少主。”


    頭目輕聲細語地提醒道。


    沈長生這才從入定中蘇醒。


    他睜開雙眸,透過馬車的窗戶,看到了坐落在荒野之上的礦場。


    此地寬廣無比,有廢棄不少礦石堆積於地上,形成了小山。


    整個礦場,都散發著一股氤氳氣息,這正是海天礦石的氣息。


    海天石礦脈的存在,讓此地的元氣十分濃鬱。


    但空氣中,也有礦石開采的那股粉末味道。


    “好。”


    沈長生應聲,隨即從馬車上走下。


    剛下馬車。


    “你們總算是回來了,謝天謝地。”


    一道渾厚有勁的聲音傳來。


    扭頭望去,卻見一身形高大健碩的中年漢子正邁步走過來。


    這漢子體型將近一丈,光著膀子,一身肌肉隆起,皮膚黃的發黑,猶如銅鑄。


    大漢留住濃密的大胡子,麵部筋肉分明,這模樣真是走到哪裏都不會吃虧。


    不過,麵對如此高大魁梧的漢子,沈長生依舊神色淡然。


    “通玄三重。”


    碑爺不動聲色地提醒道。


    想來,此人應該就是負責管轄礦場的管事。


    很快。


    其餘的工人和頭目從馬車上走下,看到大漢後,紛紛恭敬地叫了聲管事。


    “管事,家族派人來了,但是……”


    眾人紛紛望向了沈長生。


    按照管事的要求,家族本應該派一名通玄四重的高手,誰料來的卻是通脈七重的少主。


    這情況,他們不知該如何開口交代。


    隨即,管事循著眾人目光望向了沈長生。


    “咦?”


    僅僅隻是一眼,管事大漢的眉頭微微一皺。


    這來人的模樣,似乎有幾分眼熟。


    隻是,他忘記了,到底是在何處與對方有過接觸。


    “這位是?”


    小頭目忙解釋道:


    “這位是咱們沈家少主,沈長生。”


    “少主,就是家族派來解決礦場危機的人……”


    頭目越說越沒底氣。


    頭目越聽越傻眼了,似乎想不到家族會把沈長生派過來。


    他連忙走上前,向著沈長生恭敬地躬身行禮


    “沈家海天石礦場管事,王烈,見過少主!”


    哪怕王烈一直在偏僻的礦場做事,但他也很清楚沈長生在外麵的廢物之名是多麽“響亮”。


    不過,由於身份地位問題,他還是擺出了一副恭敬的儀態。


    然而,王烈眼神中夾雜著的那一絲鄙夷,卻不想他的眼神被沈長生完全察覺。


    幼稚。


    甚至是荒謬!


    就算沈長生天賦重拾,但這通脈七重的修為,如何能與那群凶惡的土匪去對抗和廝殺?


    王烈在得知沈長生身份的那一刻,心就涼了半截。


    但沈長生卻並未做出任何反應,隻是靜靜打量著這位礦場管事。


    不過,對方眼神中那潛藏的一絲鄙夷,似乎已經表明了態度。


    “對於我的到來,你似乎,不太滿意?”


    沈長生淡然發問,直視對方雙眼。


    王烈眼神閃躲,他牽強一笑道:


    “不敢,不敢。”


    王烈笑容勉強,他低頭問道:


    “屬下隻是想知道,少主如今什麽修為,畢竟這礦場的麻煩棘手的很……”


    沈長生淡然一笑。


    王烈在想什麽,他大致能理解。


    “通脈七重。”


    話音落下。


    王烈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逐漸陰沉下來。


    他的表情變得凝重而嚴肅,沉聲說道:


    “少主,屬下是個直腸子,有話喜歡直說。”


    “這礦場危機並非兒戲,不像書院那麽安全。”


    “那群土匪個個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禍害,跟他們交鋒,生死都要麵臨威脅。”


    “我的建議是,您趕緊原路返回,不要蹚渾水。”


    表麵上,王烈這是在規勸沈長生。


    但沈長生能聽出來。


    王烈的語氣並不是勸導,而是類似命令的堅定語氣。


    麵對王烈這直接的抵觸,沈長生並沒有著急與對方爭辯。


    他的目光,掃過了去家族求援的礦場頭目。


    頭目麵色煞白,被管事與少主的交鋒搞得心神忐忑。


    “管事,話不能這麽說。”


    “少主前來,連老太君都答應了。”


    “若是就這麽讓他回去,他也沒法跟家族那邊交差啊。”


    頭目出來說話,王烈卻給了他一個充滿威嚴的眼神。


    什麽交差不交差的。


    萬一沈長生這個少主死在礦場,他才是最沒法交差的!


    沒有跟小頭目白費口舌,他一本正經地望著沈長生,遏製著心中的怒氣說道:


    “少主,我並不是嚇唬您。”


    “您回去,若是沈老太君怪罪,盡管怪到我身上!”


    “但這礦場隨時麵臨危險,您決不能逗留啊!”


    隻是,沈長生的舉動,完全出乎了王烈的預料。


    沈長生從容一笑,說道:


    “多謝王管事好意提醒。”


    說完,他邁步從王烈身旁繞過,徑直地走向了礦場。


    更讓王烈想不到的是,沈長生路過時還對他擺了擺手。


    “放心,待到礦場問題處理完,我自會打道回府。”


    沒等王烈反應過來。


    沈長生已經走向了礦場更深處。


    “這……”


    王烈愣了一下。


    沈長生這執拗而不聽勸阻的架勢,讓他十分不滿。


    明明他是為了前者的安危著想,但顯然他的建議被輕視了。


    見沈長生越走越遠,王烈的眼裏快要冒火了。


    “冥頑不靈!”


    王烈咬緊了牙關。


    額頭上青筋暴起。


    “也不知道家族怎麽想的,難道對礦場的危機根本不上心嗎?”


    “派這等毛頭小子來礦場,到底是來增援,還是來給我惹麻煩的!”


    “萬一土匪闖入,我到底是要保護他還是保護礦場!”


    王烈雖然已經盡力壓低聲音。


    但他嗓音雄渾又有勁,根本壓不住。


    不遠處的沈長生步伐一滯,似乎聽到了他那番無禮的話。


    “管事,冷靜!”


    小頭目連忙安撫他的情緒,生怕他禍從口出。


    不過,沈長生並未返回來斥責王烈,他的身影越走越遠。


    小頭目和礦工們隻當是沈長生未聽到王烈的抱怨,如釋重負。


    王烈見狀,詢問起了幾人沈長生來礦場的事情經過。


    小頭目聞言,連忙將沈長生闖入議事堂,主動接下礦場危機的來龍去脈敘述了一邊。


    聽完小頭目的描述,王烈攥緊了拳頭,喘出的氣息吹得胡子亂飄。


    “荒謬!”


    “怎麽連老太君也縱容起了少主,這真是……荒謬!”


    王烈越說越氣,但表情充滿了無奈。


    作為沈家海天石礦場的管事,家族能將如此重要的地方交給他管理,他自然也對沈家感恩戴德。


    可正因為他效忠沈家,自然也不想看到沈家如今的獨苗小少爺來礦場蹚渾水。


    這是剿匪,會死人的。


    “唉,算了。”


    王烈對小頭目交代著:


    “既然如此,你們一定要好好照顧少主,守護他的安危!”


    “少主萬一出了什麽事,咱們都得擔責任!”


    頭目和礦工們傻眼了。


    這等苦差事,他們自然是不想接下。


    可麵對人高馬大、威壓如山的王烈,他們哪有反駁和爭辯的機會。


    小頭目和礦工們麵色發苦。


    “請管事放心,我們定會照顧好少爺,守護他的安危!”


    管事威壓臨頭,誰敢不答應呢?


    就在這時。


    “王管事。”


    沈長生的聲音傳來。


    王烈扭頭望去。


    卻見沈長生正站在十幾丈外的礦坑邊緣,似乎在觀察裏麵的情況。


    說不動沈長生的王烈無奈搖頭,隨即邁步走了過去,問道:


    “少主,有話您請說。”


    沈意抬下巴示意道:


    “這地方,應該是與土匪作戰留下的坑洞吧。”


    “是這樣嗎?”


    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沈長生從坑洞中感受到了元力的氣息。


    這絕不是自然形成的坑洞,更像是……


    在戰鬥中,強者攻擊的餘波炸出來的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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