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來。”


    聲音清冷,不帶任何感情。


    她抓著薑燦的手,二人的身影在這片純白的天地之中閃爍著。


    最終,雪女將他帶到一處凡間城池大門前,隱藏在角落之中,望著城門處百姓人來人往。


    帶他來這裏做什麽?


    他心中困惑。


    她用冰冷的目光望著人來人往的人群,眼眸之中閃過幾絲掙紮,隨即將這些情緒壓抑在心間。


    於是她轉身,看著薑燦,目光隻剩下麵前之人。


    她指了指薑燦的右手,又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這裏。”


    “要摸。”


    薑燦看到雪女如此模樣,也是明白她為何讓他這樣做,為何帶他來到這裏。


    她一直在思考為什麽摸他的額頭,那種愁苦的心緒便消失了。


    不知她得出了什麽結論?


    來不及繼續想下去,雪女就已經抓住了薑燦的手,往自己的額頭上輕輕的摩挲著,如同她當初所做的一樣。


    薑燦也順手往上,在雪女的那銀白的發絲上rua著,享受著這柔順的觸感。


    雪女就這樣望著薑燦。


    “是這樣的。”


    她心中那怨恨憎惡的聲音已經消失,心間變得溫暖起來。


    於是,她認為自己得到的結論是正確的。


    不過,她卻未曾想過,如今她視線之中隻剩下薑燦,先前給她帶來那種不適感覺的人已經不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


    所以那怨恨憎惡的聲音會消失,她也會如此感受。


    於是,雪女小巧的螓首繼續往薑燦的手心蹭著。


    看著冷冰冰的雪女這副黏人模樣,又想起她平日中冷冰冰的樣子,不禁覺得幾分好笑。


    雖然這可能是由某種誤會造成的。


    不一會,雪女的螓首終於脫離他的手。


    “謝謝。”


    她輕聲說著。


    “隻是這些事情不必這樣。”


    薑燦看著雪女說道。


    “可是你當初對我說謝謝。”


    雪女疑惑的看著他。


    為什麽他當時要說謝謝,如今卻讓自己不必如此?


    她有些不懂。


    薑燦一時語塞。


    沒想到雪女現在做的一切是按照當時的他來。


    她是至純至淨的天地精靈,不懂人類的情感,如今的一切都是由薑燦塑造的。


    她宛若一匹純白的布,其上的所有顏色都是薑燦在上麵染上去的的。


    他的一言一行,每一次交談,都在影響著她。


    “那就按照你想的來吧。”


    薑燦無奈。


    於是,雪女凝視著薑燦的眼眸。


    雙眸相對,雪女雙眸剪水,頗為好看。


    “謝謝。”


    她認真的說著。


    凝望著雪女眼眸,如此近的看著她那純白的麵容,聽著那宛若天籟一般聲音。


    不得不承認,他有些幾分動心了。


    心中對她生出幾分異樣而特殊的情感,而這種情感,同樣也反饋在雪女身上。


    名為羞澀的感情誕生,她下意識回避薑燦的視線,不再這麽坦然的直視薑燦。


    身體,有些溫熱。


    她疑惑的摸著自己的身軀。


    明明是代表冰雪的概念,怎麽會有這樣的觸感?


    “這是怎麽了?”


    她不明白。


    “這個樣子,很美。”


    他發自內心稱讚道。


    雪女默默聽著。


    是在稱讚她嗎?


    “嗯。”


    她應答著。


    “繼續趕路吧。”


    他們的距離原先便已經很近,雪女熟練的將薑燦抱在懷中。


    不過這次,她卻感到一陣心悸感。


    這種情緒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但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


    她也就沒有繼續思考這個問題。


    二人在冰雪的天地奔行著,繼續前往下一處地點。


    ……


    一月時間轉瞬即逝。


    如今他和雪女已經走過了絕大多數州,隻剩下中州和妖州這兩處地方還沒有去過。


    雪女速度極快,在冰雪的天地能任意穿行閃爍,隻是一月時間,便走過了天下絕大部分地方。


    她本身便是天地的精靈,是天地執行冰雪權能的代行者。


    走到第二個州時,薑燦便明白,雪女此行是修正由雪災帶來狂暴降雪所產生的謬誤,讓冰雪重新回歸應有的秩序。


    二人橫渡大海,來到一處港口。


    “這裏,不那麽難受。”


    雪女環視著周圍說著。


    冬季,碼頭銀裝素裹,但主要道路沒有被任何積雪覆蓋,這磚石由火屬性礦物鍛造,能抵禦冰寒。


    “中州這塊地域多修士,即便年年暴雪,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麽影響,不過是比平日冷上幾分,妖州應該也是如此,其中多是妖獸,受雪的影響不多。”


    “嗯,是這樣嗎?”


    雪女思考著。


    “別想太多了,就理解為這兩州之地的生靈對你不會有太多惡意。”


    見雪女又進入思考狀態,薑燦連忙阻止。


    望著港口的繁榮場景,雪女微微頷首,繼續說道。


    “嗯,聽你的。”


    他這是避免雪女又得出什麽奇怪結論。


    之前便有摸頭就能去除愁苦、痛苦的奇怪結論誕生,導致每到一個新的州,雪女都要這樣試試。


    即便她視野範圍內還有凡人,但是這樣觸摸額頭之後,雪女依舊認為這個結論是正確的。


    那時,她喃喃說著。


    “減弱了,那種感覺。”


    “不那麽痛苦。”


    或許先前的誤會給她建立了心理暗示,那痛苦減弱也隻是心理暗示的作用。


    他們在港口之中穿行著。


    “對了,時間還充裕嗎,必須要趕往妖州嗎?”


    他此番來到中州要拿到兩塊命魂玉,來將璿璣劍祭煉為自己的本命法寶。


    不過,還是要先完成雪女的使命,修正先前雪災帶來的錯誤。


    妖州和中州相鄰,僅隔著一片海域,以雪女的速度,從妖州往返中州隻需要半天時間。


    “不急。”


    “之前,我們很快。”


    “留了很多時間。”


    她伸出自己手指,不斷數著。


    “九天,能在這裏停留九天。”


    九天時間麽?


    倒也勉強夠,可以先帶雪女嚐試一番。


    二人穿過碼頭,來到人跡罕至之地。


    “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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