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又是你?”海願被一小隊巡邏的士兵圍在了中間,為首的一個就看出原來是白天那個死活都要過去的少年小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舒骺豞匫


    “知道是我,您就行行好吧,讓我過去。就我一個人,趁著天黑,您就當沒看見就好了。”海願低著頭,裝作委屈又真誠的樣子求著。


    “不行,昨天剛剛抓了個奸細,今天你又跑進來,誰知道是不是一夥的?還是說你根本就是來救那個人的?帶走。”那個小頭目似乎就感覺自己已經立了一個大大的功勞,把手一揮,就讓人把海願帶走。


    “我就是孤身一人啊,沒有什麽同夥。”海願急了,蹦跳著準備掙脫開逃走,雖然不一定能跑掉,可總比這樣被冤枉強吧。而且海願明白,這奸細的罪名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寧可錯殺一千,不會放過一個”,很可能自己就是那倒黴的九百九十九個中的一個了。


    “還嚷嚷,把你的牙都打掉。大人們都休息了,明天再審你,先壓下去。”不由分說的,幾個士兵就將海願抓小雞似的抓了過來,任憑海願那小小的力氣再怎麽掙紮,扭著胳膊就往一邊拖。


    “嘩啦”估計是剛海願蹦的起勁兒,再加上之前跑的太久包袱鬆了,她本來背在背上的小包袱裏麵的荷包就掉了出來,裏麵的金子、珠寶灑了一地,在火光下爍爍生輝。


    “啊,金子!”


    “珍珠啊!”


    “這,這個是……”


    一群士兵都亂了,看著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珠寶和金子就蹲下身去撿著、搶著,有人反應快了撿的多,另一個馬上就會上去搶,一小隊人沒有一個在顧著海願的,亂糟糟的就瘋搶起來,進而變成了廝打,滾成一團。


    海願看了一眼那個荷包,但隨即就一貓腰,往最近的一個營帳後麵躲過去,藏好了身形再看看情況,又快速的移動到另一個營帳後麵。就這樣,海願快速的由一處轉移到另一處,接著營帳的陰影做為掩護,偷偷的溜到了大營的邊緣。


    就在海願眼看著前麵的營門沒有幾步遠,出去就是另一方天地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陣密集的鑼聲。接著就有人大喊著:“犯人跑啦!快去追啊。”


    “呃!”海願一驚,沒有想到那些散落的珍珠起碼上百顆,怎麽這麽快就給他們撿好了嗎?剛剛不是還打的歡嗎,怎麽這麽快又想起自己了呢!也沒有多想,也顧不上回頭,海願站起身來就想要往前麵不遠的營門口衝,反正先跑出去再說。


    隻是海願的腳才一邁開,就感覺肩膀一沉是被人給抓住了,接著就是一隻大手從身後伸出來,將海願的臉、嘴、鼻都一起捂了個嚴實。這一下差點給海願嚇死,捂住口鼻的手更是幾乎讓海願窒息,掙紮了幾下,卻被身後的那個人拖到了暗處。


    “唔唔……”海願真的害怕極了,所以小兔子似的亂蹦亂跳的掙紮著,卻怎麽都離不開那個人禁錮。


    忽地,耳邊傳來的低低的聲音:“再動就扭斷你的脖子。”


    “嗯嗯。”海願明顯感覺到了捂住臉上的大手用了力,忙點了點頭不再掙紮了,隻是還不能呼吸,忙用小手把住那隻大手,企圖掰開指縫,哪怕能呼吸一下也好啊。


    那身後的人也似乎才明白海願掙紮原因,又低聲說道:“你不叫,我就放手。”


    “嗯嗯。”海願使勁的點頭,他再不放手,海願真的就要憋死了。


    這才感覺到那隻手鬆開一些,隨即試探性的一點點拿開了。海願則是終於可以呼吸到了空氣,用小手捂在胸前,大口大口的喘氣。


    “看看那邊。”


    “這邊沒人。”


    “是不是往那邊跑了?”


    海願的呼吸還沒有順暢,頓時又有聲音從四百八方傳了過來,接著火把的光亮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大,顯然是要搜到這邊來了。


    “來。”那人也慌了一下,倉惶間竟然一把就拉起了海願的手腕,拖著她往另一處跑去。海願也挺慌張,沒多想就跟著那個人跑,兩人一前一後的慌不擇路,但卻是專門撿暗處藏,索性也沒有被抓到。


    海願感覺跑的暈頭轉向的,連什麽時候轉出了那片營地都不知道,更不知道現在是在藍桐國的大營,還是已經到了天啟國的界限。隻是有一種要虛脫的累,累到連大口呼吸都不能緩解腦中缺氧的速度了,頭一沉,整個人就癱坐在地上。


    “呼……你沒事吧?”那人顯然也跑的挺累,但好在他身高、腿長,而且又是男人,比海願的狀況好太多。所以看到海願坐到了地上,先是有些吃驚,進而就看到了海願頭上包著的白布條,才知道他是受傷了。


    “我就是頭暈,坐兒就好了。你……你知道現在是什麽地方嗎?”海願喘著氣,回答著,四處看看,發現前麵不遠竟然有片樹林。而她之前走過的那些地方根本就是一片空曠啊,這就證明起碼沒有走回頭路。


    “是天啟國界了。”那人似乎對這裏比較熟悉,才四下看了一眼,就肯定的說著。


    “啊!真的?真的已經到了天啟國界內了?太好了。”海願禁不住就開心起來,原來真的已經出來了,要回家了,真開心哦。


    那男人看海願竟然如此開心,就感覺好像哪裏不對勁了,忙問著:“那些人是追你的?”


    “呃,應該是吧。”海願被問的一愣,這時候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長得素雅幹淨的一張臉,眉眼都很細長,挺直的鼻子,薄嘴唇,本來五官都沒有什麽特色,但搭配在那張白皙的鵝蛋臉上,就顯的很秀氣,或是說有那麽點花美男的味道。


    轉而,海願也感覺有點不對勁,瞪著眼前的男子問道:“你是他們昨天抓來的那個?”


    “是啊。(.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那你是不是剛剛才跑出來的那個?”


    “是啊。”這個男人回答的兩個“是啊”,讓海願明白了一個道理,原來自己是替罪羊。


    “他們不是抓我的,根本就是抓你的吧?我隻是想要從這裏路過而已,不是什麽奸細。”海願撅著嘴說了一聲,隨即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轉身準備走了。她真不想和什麽奸細混在一起,她雖然死過兩次了,卻比誰都怕死。


    “你路過這裏,是要去天啟嗎?”那男人又上下打量了一下海願,發現這個少年身體纖瘦、個子矮小,臉上已經被汗水和灰塵模糊的看不出本來的樣子,但眼神裏卻帶著和年齡並不相稱的睿智和沉穩,還有一種叫做堅毅的東西。


    “是啊。你路過這裏,是要去藍桐?”海願隨意的問了一句,但根本不是想要等他回答,就自己接口道:“正好我們不順路,而且根本是相反的方向,所以等於是形同陌路,麻煩你再回去闖一次吧,這次可別走錯方向了。”


    說完了,海願擺了擺小手,一副“不送”的表情,轉身走了。可海願才走了兩步,身後那隻剛剛差點將她捂的斷了氣的大手又抓住了她的手腕。


    “幹嘛?”海願想要躲開一步,卻無奈對方的力氣太大,手腕被抓的很疼沒有躲開。


    “你的方向錯了,天啟國在這邊。”那男子看到海願的一臉戒備,才放開了手,指了指海願走過的相反方向。


    “那……謝謝了。”海願這時候才明白,原來不管穿越到什麽人身上,方向感差的毛病是改不了的。不過這次海願是真心誠意的說著“謝謝”,因為她真的不想要再回去藍桐國了。


    那男子就看著海願低頭從自己身邊走過,然後邁著因為跑的太久、太累而微微有些顫,但明顯很堅定的步伐,向著天啟國的方向走去。此時旭日初生,海願的小身影被斜斜的晨光拉的很長,但那漫天的金紅色將她的周身都點亮了,就好象是映著陽光,走向希望一般的感覺。


    “再走三裏就向西拐彎,從小山坳繞過去可以避開天啟國巡邏的士兵。”男子清朗的聲音從海願的身後傳來。


    “謝謝!”海願再次回頭,這次不但謝過了,還留下了一個笑容。


    那男子就隻記得天邊夜的藍色還未褪盡,那橘紅色的陽光才露了半個頭,絢麗的紅霞與幽靜的藍色映襯下,一個絕美的笑容之後,留下了一個纖瘦但玲瓏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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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西呢?都拿出來。”中軍帳裏,一個身材魁梧的將官手裏握著馬鞭,在一排士兵前麵來回的走過,眼神從一個轉到另一個,聲音也異常的冷冽。


    “在這裏。”有幾個士兵馬上上前,從懷裏往外掏著東西,還有幾個在身上來回的找著,或者摸出一小塊金子,要麽就是一顆珍珠之類的,也上前放在了桌子上,不一會兒就放了一小堆兒。


    “還有呢?”那將領掃了一眼那些個東西,眼睛眯了眯,似乎不太相信。


    “還有這個。”又一個士兵走上前來,從懷裏摸出一個紅色絲絨的金線精繡的荷包來。


    看到那個荷包,那將官才微微點了點頭,隨即猛的一揮手裏的馬鞭,將就近的兩個士兵每人的臉上都抽了一鞭子。而其餘的一看到這樣的架勢,也都嚇的跪了下來,高聲的求饒著。


    “為了一些個錢財,居然跑丟了犯人?你們知道昨晚跑的那個是什麽人嗎?如果壞了大人的好事,你們哪一個承擔的起?”手裏的馬鞭又舉了起來,“劈劈啪啪”的雨點般的落下來,將那一小隊士兵打的是滿地打滾,哀嚎不止。


    打了許久,估計是打的累了,又或是總算消氣了,那將官才停下手,向外喊道:“來人,拖出去,緊閉三天,扣餉銀一個月。”馬上有士兵進來,將那一小隊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士兵或拖、或扶的弄了出去。


    那將官轉過身來,視線又落在了那堆珠寶上。走到桌邊,從裏麵揀出一樣來,仔細的看了看;又拿出一樣,翻轉著像是找著什麽暗記;然後又拿起那幾隻金元寶,看了一下底下的簽押。


    最後把那隻紅絲絨的荷包拿了起來,仔細的看著。那隻荷包除了做工精細之外,似乎也看不出別的什麽,但,當他把那隻荷包從裏向外的翻轉過來,在荷包裏麵的底下繡著一個小巧的“綰”字。那個“綰”字是用七彩絲線精繡的,雖然隻是一個字,卻繡的猶如團花盛開般繁複美麗,顯然是經過精心設計過的,如果不仔細辨認,會讓人以為那就是一朵花,或是一個標誌。


    找到這個字之後,那將官的眼神忽地一緊,頭上就有冷汗滴了下來,雖然剛剛從那幾樣東西上也找到了暗記,但看到這個字的時候,手上的動作還是有些慌亂。趕緊將桌上的那一小堆東西都收在荷包裏麵,又找了一個小木匣子將荷包塞了進去,然後用紅漆火泥在盒子上壓了一個封。


    “來人。”那將官叫來一個人,將那隻小匣子從桌上小心的推過去說道:“你現在快馬回都城,將這個匣子送到丞相府,親自交給嚴丞相。越快越好,辦好了回來,我升你做隊長,若是有了差池,你就提著腦袋去見丞相吧。”


    “是。”那士兵臉色一變,但還是接過木匣子,快步的往外走去。軍令難為,就算是真的要掉腦袋的事情,他也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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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願步行了三裏多,果然看到右手邊有一個通往山坳的小岔路,站在路口想了想之後,又向著大路的方向看了看,隱約的可以看到前麵有旗幟飄遠;最後還是選擇相信那個男人的話,走進了通往山坳裏的小路。


    這條小路很幽靜,卻也很難走。開始還隻是彎彎曲曲的一條路,再走的深了,就隻能看到腳下有人踩過的痕跡,而上麵樹葉的枝條都幾乎將路擋住了,要一層層的撥開樹枝才能繼續的走。


    “呃,不會是給騙了吧。”又走了一會兒,海願看看前麵越來越濃密的樹林,再回頭看看幾乎已經看不到的小山坳入口,心裏多少也有些慌張了。


    “咕嚕”這個時候,海願的肚子也忍不住的叫了一聲,海願才想起來,從昨天下午就幾乎沒有吃什麽東西了,再跑了幾乎一晚上,不餓才怪。


    海願四處左右看看,周圍都是樹枝,地下的草叢也有快到膝蓋那麽高了,根本沒法坐下來休息。又向前看看,發現前麵不遠處有個小土丘,上麵的樹倒是不多,應該可以坐一會兒,便走過去,向土丘上麵爬。海願在小土丘上找了一處平整又有樹蔭的地方坐了下來,把背後的小包袱解下來打開,找出之前準備的幹糧吃了起來。


    也幸好之前有了些準備,不然這樣的山林裏到哪兒去找吃的?況且那荷包一丟,有店鋪都沒有銀子買吃的了;而往後的路也不知道要怎麽走,估計雇車還要賒賬是不行了,難道要靠著自己的兩條腿走回京城去!


    海願一邊吃著,一邊想著,忽然就感覺身下的山丘似乎顫抖了起來。那種顫抖海願並不陌生,應該是大隊的馬匹奔跑而過所產生的震顫,隻是這裏明明是樹林和山坳,卻還是能感覺到地都顫動了起來,可見這一隊人馬該有多麽浩大了。


    海願將手裏的幹糧重新收好,現在要省吃儉用了。然後看看自己坐的這個小土丘似乎和山坳的山脊連著,想了一下就順著土丘向上爬去。雖然爬山很累,但好在是緩坡,海願爬了一會兒就可以從山側麵看到了另一邊的情況。


    就在那條寬闊的管道上,現在已經是塵土飛揚、旌旗招展,一大隊的騎兵正飛奔著向前衝著。前麵的都過了山頭,後麵的卻還綿延出老遠,前後加在一起起碼上萬人,比之前海願在小溪村見到的那三千鐵騎軍隊可要多的多了,也難怪這地都要被撼動了。


    海願隻是看了一下,就馬上重新下來,下了土丘,回到了之前很難走的那條幾乎找不到路的路上。現在海願相信那個男人的話了,如果不是他告訴自己往這邊走,估計這會兒自己要麽就是被這隊人馬發現,當作奸細再抓起來;要麽就幹脆會被那上萬的鐵騎踩成爛泥了。


    而路即使再難走,也總是還有盡頭的,一直在山坳裏轉到太陽都躲到山後麵去了,海願才終於看到了前麵的出口,而且腳下的路也更加好走了。海願加快了腳步,從山坳裏一出來,就看到了前麵居然有一縷炊煙,再仔細看去,就知道前麵不遠應該是個小村子了;可見自己不但繞過了那些邊界駐守的軍隊,還直接找到了人家。


    海願努力的邁開步子向那個村裏走去,琢磨著起碼可以先問問路,再借宿一晚,現在身上真是又困又乏,而且好像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一般。


    這個村子不大,一進去就能從村東頭望到村西頭,而且從家家戶戶的茅草屋和籬笆院子來看,顯然都是不富裕、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貧窮的人家。但也許越是這樣的人家,就越有著熱情真誠的心。


    海願進村裏走了走,大部分人家都關著門的,隻有一家的女人出來拿什麽東西,看到海願似乎楞了一下。海願也看到了那個婦人,忙隔著籬笆過去打了聲招呼:“大姐,我是路過的,想討口水喝行嗎?”


    “哦,行。”那女人答應一聲,就過來拉開了門,將海願讓了進來,然後上下打量了海願一番之後才問道:“你是藍桐國的?”


    “是啊。”海願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看這婦人身上的衣服,沒有發現他們兩人在衣著上有什麽不同啊!那這婦人又是怎麽一下就看出自己不是天啟國的人?


    發現海願也用好奇的眼神把她自己上下打量一遍,然後還是一臉的懵懂,那婦人才指著海願的左耳朵說道:“你不是帶著這個。”


    海願忙伸手去摸,最先摸到的是耳垂兒,但是耳垂上空空的並沒有耳墜、耳環之類的東西,兩邊都沒有;再向上摸,卻摸到了一隻耳骨環,在左耳上方,小小的一個。


    這個耳骨環很小巧,可以說是緊貼著耳朵的一小枚,所以海願之前照鏡子沒有發現,洗澡的時候也含糊了。而現在仔細的回想一下,海願才隱約覺得,似乎之前在藍桐國見過的人都在耳朵上方有這麽一個耳骨環的,隻是各人的形狀、大小不同而已。


    隻是……海願摸著左耳的那個小巧的耳骨環,忽然就感覺什麽地方不對勁兒,再仔細的回憶著,才猛然頓悟:藍桐國的男人將耳骨環穿在左耳;女人則是穿在右耳的。那自己明明是個少女,為什麽要將耳骨環穿在左邊呢!


    而且也似乎明白了,為什麽自己明明很拙劣的一副男裝,稍加留意就可以找到許多不是男人的破綻,但卻一直沒有被懷疑過了,也隻有最初給自己包紮、擦臉的那個老婆婆,那麽近距離的接觸過自己,才吃驚自己居然是個女娃;因為這穿在左邊的耳骨環就是最好的證明,相信極少、甚至沒有哪家的父母會把女兒錯認的男孩,穿錯了方向的。看來,這具身體真是好奇怪啊!


    “大姐,我雖然是藍桐國的,可現在要去京城尋親的,而且我保證不是壞人,你能別聲張嗎?”海願馬上一副很可憐的模樣,看著那個婦人。


    “唉……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啊。其實,如果不是現在邊關不太平,我也不會這麽緊張了。進來吧。”那婦人看海願也就是少年而已,再看看那一臉的汗漬和頭上的已經變了顏色的白布條,有些不忍,將海願讓進屋裏來。


    “你等會兒,我給你找水去。”那婦人說了一聲之後,就出去了,海願坐在屋裏等著的時候,就把那隻左耳上的耳骨環取了下來拿在手裏仔細的看著。


    那是一隻黃金打造的耳骨環,很小的一隻,拿在手裏輕飄飄的估計都沒有一克的金子;但仔細看去,卻發現做工很精巧,上麵有一個橢圓形的圖騰或是標誌一類的東西,但因為那個標記也不過就是米粒大小,海願仔細看了半天也沒有看清楚究竟那是個字呢,還是一朵花兒!


    “水來了,喝吧。”海願正看著,那婦人就小心翼翼的端著一個碗進來,每走一步都非常的小心,好像手裏捧著的是一杯聖水。可海願將那隻碗接過來一看,居然是半碗有些發黃,而且很渾濁的水,還隱約帶著一股子的土腥味。


    海願忙把那個耳骨環塞到了懷裏,打算以後都不帶著了。因為這裏已經是天啟國了,沒有必要頂著個藍桐國的標簽在路上招人耳目。


    “這……”看著這樣的一碗水,海願雖然很渴,但卻是喝不下去,接過碗來定定的看了一會兒,再看看那婦人,感覺不喝吧,怕人家認為是嫌棄了,可要是喝……


    “我們這裏窮,地質又硬,全村也隻打出這麽一口井來,而且這井水又總是這樣渾黃的,這還是沉澱了一個晚上的。”那婦人看出了海願的為難,歎了口氣解釋著。


    “其他地方沒有水源嗎?”海願好奇的問著。因為從她走過來的一路上看,樹木都是很蔥鬱的,證明地下水應該充足,不應該沒有水才對啊。


    “有是有,不過不能喝的,因為那水喝了會啞。再遠就要走出二十裏才有村子,可誰家都不能天天跑那麽遠的路去挑水啊。”


    “啞?”海願皺眉想了想,隨即又問道:“那村裏的這口井的水不夠吃嗎?我看這村子不大呀,應該可以夠用吧。”


    “井水是夠用,可總是這樣的渾法,誰家打上一桶水,下一個打水的就要等上半天,啥時候沉澱好了,再打上來吃,要不就和那黃泥水沒啥分別了。”那婦人搖搖頭,也是一副無奈的樣子。


    海願看看手裏的碗,勉強的喝了一小口,除了土腥味之外,味道還行,並沒有過分的苦澀,看來也就是那水裏的雜質多了些而已。


    “大姐,我想和你商量點事。”看看隻喝了一口的水,海願心裏就有了個主意。


    “啊?啥事?”聽說海願有事,那婦人就是心裏一慌。她是老實本分的女人,又窩在這偏僻的村子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麵,真怕這個看著那雙眼睛就透著聰明、機靈的小子把自己給騙了。


    “大姐,我隻是想要借宿一晚,不過作為答謝,我想個幫你把井水澄清的法子怎麽樣?”海願趕緊說出了想法,她怕自己賣關子再嚇到這個膽小老實的婦人。


    “借宿啊。”那婦人這才鬆了口氣,釋然的一笑,說道:“這也沒啥不行的,你直接說就好了,大姐也不要你啥答謝的。”那婦人認為,海願是怕自己不留她,才胡謅了一個法子出來,想他這麽一個半大小子,能有啥法子把水變幹淨。這水就算不幹淨,可他們這村裏也吃了好幾輩人了,那麽多有經驗的老人都沒法子,他會有啥法子。


    “大姐,我說的是真的,你們這裏有村長嗎?我找他說說,如果你們人多一起動手,說不定可以建個大水池,每天的過濾出來的清水足可以供給你們全村人的吃、喝了。”


    海願看到那婦人一臉的狐疑,微微一笑,也知道她不會輕易就信了,所以打算找個明白有懂事理的人來說說。


    “村長家在西頭,我帶你過去吧。”那婦人眨巴下眼睛,倒是沒有不高興,好像更樂於將海願這個燙手山芋給拋到村長家似的。海願跟著那個婦人出門,走了沒幾步就到了西頭,可見這個村子真是太小了。


    海願跟著那個婦人到了院門口,門虛掩著,那婦人推開就直接走了進去,裏麵的人似乎也聽到了聲音,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伯迎了出來,看到那婦人就問了聲:“順子媳婦,你咋來了?”


    “我家來個過路的,說是要借宿。本來打算留在我家的,可是他又說有法子把咱們那口井的水變清了,就讓我帶著找您來了,您看看咋辦?”順子媳婦說完,就閃開身,把後麵的海願露了出來。


    海願現在還是一臉的汗漬沒擦呢,頭上的白布條也有些鬆散了,看著確實有些狼狽,但一雙大大的眼睛卻分外清澈,讓人看了就有種自然的信任和寧靜之感。


    “那你說說,你會什麽法術?”那村長顯然聽岔了,把法子聽成了法術。


    海願也是一抽,忙開口解釋道:“村長伯伯,我說的不是法術,而是一個把井水過濾的法子。其實道理很簡單:就是在高處建一個蓄水池,在裏麵鋪上一層層可以過濾水質的東西,然後將水從上麵倒進去,在下麵出口的水就可以澄清了。”


    其實,海願打算著如果技術支持,可以做一個自動給水裝置,蓄水池自動抽水上去,等過濾好了再流到下麵的水管裏,最好再裝個水泵,給各家送去自來水的。


    但是啊!海願不是那種神仙似的穿越女,她真的不是無所不能的,所以她不會做發電機,也弄不出自動給水泵,就隻能希望能建個簡單的過濾槽,由人工蓄水再過濾,起碼能解決這個村裏的喝水問題,讓他們喝上幹淨、放心的水就好了。


    “蓄水池?你是說,把水統一打上來,放在一起過濾嗎?”那村長似乎明白了一點,也有些開竅了。是啊,一村的人守著一口井,一個人打了水另一個人就要等著水自然沉澱下去,不如放在一起統一沉澱呢。


    “可以這樣想,但是還有一些輔助過濾的措施。最下麵是幾層細棉布,之後是一層碎木炭,再之後是細沙和粗沙,最上麵可以用幾層粗棉布蓋住,把水先往粗棉布上倒,這樣水一層層的過濾下來,那些大的雜質就被粗沙和細沙攔住了,下麵的木炭可以把小的雜質吸附住,而最後的細棉布之後就完全是清水了。”


    海願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個茶杯做樣子,手一層層的比劃著,告訴村長怎麽樣的步驟和原理,村長開始還點著頭,後來就完全的暈菜了。


    “呃,是不是沒懂?”海願看著村長和順子媳婦那頭上一串串的問號,就知道自己說的太過深奧了。


    “這樣吧,我先做個簡易的,給你們示範個樣子,之後你們懂了原理,想要做多大的蓄水池都隨便吧。有空花盆嗎?還要準備細棉布和粗棉布,再就是沙子和木炭。”


    海願說完,那村長看看順子媳婦,再看看海願,就搖了搖頭。海願也明白了,他們是不想看著自己折騰。隻好撓了撓頭,向村長說道:“那當我問你借個花盆好吧,那些東西當是我買的,這個做抵押。”


    海願說完,就把那隻黃金的耳骨環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這個雖然小了點,但總是金子的吧,買個花盆、棉布啥的足夠了。


    “不用,不用,我就信你一次了。”那村長見海願急了,而且眼神十分的堅定,忙搖搖手。其實細細想來,這個小子確實和他們村子沒有半點關係,如果借宿一晚就走也說的過去了,可現在他也是替這個村裏的人著想,沒有必要就那樣不信任人家。


    村長發話了,那些東西很快就擺了上來,村長老婆也湊到一邊來看熱鬧,都想看看海願這是什麽法子。海願也不再說話,直接把按照自己說過的步驟把那些東西一層層的鋪好。因為木炭是大塊的,海願還特意砸碎了,弄的兩隻小手都是黑黑的。


    “現在好了,看到花盆下麵的孔沒有?”海願問著順子媳婦。順子媳婦忙點了點頭。海願就從桌上拿了一個空杯子過來,塞到她的手裏說:“待會你就拿這個杯子,在那個孔下麵接著哈。”


    然後又把那隻已經裝滿了大半的沙子的花盆交給了村長,讓他豎直的抱著,然後讓村長老婆去拎半桶水來。拎來的半桶水顯然是沒有沉澱過的,遠比之前順子媳婦給自己喝的那碗水要渾的多。


    海願也沒有在意,舀出一瓢就慢慢的往花盆最頂上的那層粗棉布倒了下去。眼看著一瓢的水都倒進去了,可順子媳婦在那裏舉著杯子接了半天,也沒見有一滴水出來。


    “這……”那抱著花盆的村長先是有些急了,但也沒好意思馬上就發作,心裏想著也隻當是給這個小孩子玩耍一次了。


    海願卻沒急,微微一笑,又舀了一瓢水慢慢的往裏倒,並解釋著:“這樣一層層過濾下來總要有個時間,而且棉布也是吸水的,再等一下就好了。”


    海願說完了,手裏的那瓢水也倒下去了,屋裏寂靜無聲,幾雙眼睛都瞪大了盯著那個花盆底下的小孔看著;順子媳婦也心急,盯著自己手裏的杯子一動不動;而村長更是抱著花盆感覺手都有點酸了。


    “滴答!”一聲輕響之後,順子媳婦看到有一滴清水從花盆底下的小孔流了出來,隨即那滴答聲不斷,就流成了細細的一小流,那隻杯子很快就被接滿了。


    “水,真的是清水啊!好幹淨!”順子媳婦叫了一聲,那村長老婆也忙從桌上抓起了一隻杯子,接著繼續流下來的水,生怕這清水給浪費了一點半點。


    海願笑了,從順子媳婦的手裏接過了那隻杯子,看了一眼之後,仰頭將那杯水喝了進去。雖然不是清冽甘甜,卻沒有了土腥味,而且剛剛看著那水確實很清澈,夠得上引用標準了。


    “好喝,老頭子,你也嚐一口。”看著海願毫不顧慮的將那杯水喝了進去,村長老婆也嚐了一口,然後又欣喜的把杯子湊到了村長嘴邊,村長手裏還抱著那隻花盆,喝了這杯子裏的水之後就好像懷裏抱著的是個寶貝了,也不覺的沉了,臉上更是笑開了花。


    “我也嚐嚐嘛。”順子媳婦也急了,從海願的手裏拿過杯子,就著那花盆底又接水,卻“滴滴答答”才接了半杯出來,喝進去還有些意猶未盡。


    “呼……算是成功了。”海願這才鬆了口氣。其實她不過就是借著現代的飲水機過濾原理,木炭代替了有機活性炭,做了一個最原始的過濾裝置而已。


    “小哥兒,謝謝你了,你這法子真是管用啊,這樣一來,我們吃水就不愁了。”村長小心翼翼的將懷裏的寶貝花盆放下,又向他老婆說道:“去,把村裏人的都召集過來,告訴他們準備花盆去。”


    “呃……”海願感覺大大的無語了,感情自己的一個創意,花盆熱銷了。忙拉拉村長的衣袖說道:“其實我的意思是用這樣的原理,建一個大的蓄水池,這樣流出來的水就多了,大家吃水也方便啊。”


    “是啊,我也是這麽想的啊。”村長也眨巴了一下眼睛,隨即明白了海願的意思,笑著說道:“可是在蓄水池沒有建成之前,村裏的人總要吃水啊,先這樣一家做上一個,起碼這幾天都能吃到幹淨的水了。”


    “哈哈,原來村長伯伯還是這樣心細的好男人啊!”海願也才明白了村長的意思。是啊,現在有了好方法,當然大家一起分享,而且蓄水池怎麽說也是一項工程,不可能一天、兩天就建好的,這樣起碼可以解決眼下的吃水問題了。


    村長的一句話,村裏的人馬上就召集起來,當村長當著大家的麵將那個寶貝花盆的作用演示一遍之後,這個小村子幾乎就要沸騰了,而他們看著海願的眼神,竟然也都帶著崇拜和敬仰了。


    所以當晚,海願不但可以借宿,還受到了上至村長、下至小朋友的熱情歡迎和招待,幾乎家家戶戶都想要請海願過去坐坐,或是都想請她親自做一些指導。直到深夜,海願才得以在村長家的廂房躺了下來。


    ------題外話------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的太晚,讓大家久等了。藍藍重感冒,吃了感康之後總是犯困,頭暈暈的,所以這一萬字寫了整整一天,希望明天能好轉吧,會盡量早更新的。謝謝大家的理解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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