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眼裏,這兩件事的聯係天差地別。但是對於某些人來說,這兩件事沒有區別。”


    何傳江有點不明白了,好奇地問道:“既然西南市的靈異事件無法解決,王總打算做什麽?”


    “具體的實施辦法我也不清楚,但是大體方向還是猜得到。”


    劉建鋒略微停頓了一下,說:“這次西南市的鬼嗣事件,讓眾隊長束手無策的點在於,厲鬼隱藏在西南市的百萬人裏殺人,隊長無法找出厲鬼的真身,有力也無處使。”


    “要麽,用靈異力量將所有人一個個篩過去;要麽,等厲鬼自己暴露。”


    “如果王閩發現了鬼嗣真身,他完全可以向大福市和總部申請支援,不需要孤軍奮戰。”


    “但是他沒有。”


    “這就說明,他打算用第一個方法:用靈異力量,將所有幸存者一個個篩過去。”


    何傳江忍不住說道:“太荒謬了吧!這麽多人,怎麽可能篩得過來,連隊長都不可能做到。”


    “你太小看隊長級別的實力了,別將他們和你所能了解的馭鬼者混為一談。”


    劉建鋒沉聲說:“每一位隊長,都是超規格的存在,是行走在現實的s級靈異事件。毀滅一座城市,對於他們來說並不算困難。當年的鬼船事件,隊長和國王的鬥爭就波及了整個沿海地區,一些海上區域,至今都是活人禁地。”


    聽著他略顯平淡的描述,何傳江莫名感覺後背、頭皮有些發麻,喉嚨上下蠕動了一下。


    轉念一想,他莫名有些不服氣,但是沒說出來。


    劉建鋒掃了他一眼,說道:“全國六百多個市,六名隊長,不可能死磕在一個西南市上。除非西南市的靈異事件完全失控,擴散到其他省市。先後派出四名隊長前往西南市,已經是總部能做到的極限了。”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像是歎氣一般,說道:“隊長存在的意義,已經遠遠超過隊長製度設立的初衷。”


    “哪怕隊長們什麽都不做,隻要他們還活著,就足夠震懾那些魑魅魍魎,不敢冒頭跳腳。”


    “咱們之前,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裏,就有十二位隊長!這幾年怎麽就一個新的隊長都沒有……”何傳江小聲叨叨。


    啪!


    劉建鋒皺了一下眉,挑了挑,從椅子上起身,把手裏的文件紙卷了卷,對著何傳江的頭頂用力來了一下!


    “額,劉專員?”何傳江一時懵住了。


    “看來是我讓你太放鬆了,失了最起碼的尊重。”劉建鋒把手裏的紙又卷了卷,往他頭上又敲了一下,這次要輕得多。


    “你記住!隊長不是一個稱號,不是一個職位,而是一份責任!”


    “不要將隊長的貢獻當作理所當然!”


    “全國有多少人?全世界有多少人?厲鬼複蘇橫行,能達到隊長層次的強大馭鬼者並不是沒有,但是你聽聞過幾個?”


    “不是總部決定了隊長,而是隊長選擇了總部。你以為,為什麽我們東部沒有隊長鎮守。”劉建鋒冷笑道。


    “……為什麽?”


    “我隻能說,原本東區是有一位隊長鎮守的。”劉建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重新坐下。


    他繼續說道:“靈異力量帶來的影響是不可逆的,這就是總部不敢讓隊長,對西南市大開拳腳的原因。”


    “但是很顯然,我們的負責人已經拋棄這方麵的顧慮。他正打算用靈異力量侵蝕西南市所有人,用最簡單、暴力的辦法,把隱藏的厲鬼揪出來。”


    “一些特殊的厲鬼完全可以做到,再加上某些勢力的暗中支持,想要辦到,不是不可能。”


    “副部長親自舉薦了王閩主持西南市的工作,原本是想找人分攤責任。卻不想對麵是個不要命的主,描的一口黑鍋,比他的更大,更黑。”


    “作為舉薦人,現在他反倒被拉王閩拉下水。”


    說到最後,劉建鋒的語氣裏,多了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


    實慘。


    “那副部長會怎麽樣,不會出事吧?”何傳江忍不住問道。


    劉建鋒寬心道:“放心,副部長主持總部工作這麽多年,就是不算功勞,也有苦勞,上麵不會虧待他的。頂多秋後算賬的時候,為了給旁人一個交代,把他明貶暗保,削去職位,做個閑職。”


    “對他來說也算是好消息。總部這麽大的擔子挑在肩上,一年能折他十年壽,早點回家養老,也免得和前任副部長一樣,得了個積勞成疾,英年早逝的下場。”


    何傳江整理了一下思緒,又提出一個疑問:“劉專員,我記得總部不是有一位隊長回歸,就駐紮在西南市,這兩天鬧得可大了。”


    “總部既然不希望王總輕舉妄動,為什麽不讓那位隊長出手阻止,反而讓隊長配合王總行動?”


    劉建鋒猶豫了一下,說道:“因為……總部對這位隊長的回歸,持有一定懷疑的態度。”


    “隊長回歸不是好事嗎?”何傳江有些驚訝。


    劉建鋒搖搖頭:“你不懂,一名隊長的出現,背後牽扯的東西太多,總部需要反應的時間。要不然,以總部對隊長的重視程度,哪裏舍得把一名隊長扔在西南市這個泥坑裏。”


    “等這次西南市的靈異事件結束,不出意外的話,沿海東區能有一位隊長鎮守了。”


    “劉專員,我好像知道,您為什麽要讓我們放假了,這種大事根本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參和的,該躲躲就躲躲。我們現在要怎麽做?”何傳江撓撓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嗬嗬。”


    劉建鋒不鹹不淡地笑了兩聲,


    “能怎麽辦,當然是照辦了,你不會以為,我們的負責人是在說笑吧。他已經發瘋了,總部的清算他都不放在眼裏了,殺分部這點人的罪責,他會在乎嗎?”


    劉建鋒的話讓何傳江的臉色僵住了,渾身一抖。


    對於一名負責人來說,轄區裏死點人,真不算什麽。


    不說負責人每年擁有的殺人名額,就算沒有名額,想要開脫的方法也多得是。


    隻要城市負責人完成每月的指標,別在當地做得太過分,製造出大規模屠殺的恐怖事件,總部通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負責人也會礙於明麵上的規矩和責任,以及頭頂隊長的威懾,保持一定的克製,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情。


    這就是負責人和總部之間無聲的默契。


    何傳江對王閩的印象還停留在半個多月前,怎麽也想象不出,那個和氣的負責人會來殺他們的可怕場景。


    眼下,一邊是秋後算賬的總部,一邊是殺氣騰騰的負責人,何傳江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去辦,求救似的看著劉建鋒,等他的下一步指示。


    “不過,做可以,也不能多做。”劉建鋒敲了敲桌子,“總部和隊長那邊,我幫忙打好招呼了,我們做到這個程度,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他不是想要基金會在西南市紮根的據點位置嗎?你就把位置發給他,至於更詳細的資料,不用給了。他要是再向你索要資料,不要太積極,也不要拿主意。”


    “要什麽,就隻給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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