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樓下的怪人已經踩著下麵堆疊的同夥,攀上了廣告架,粗糙的手掌如同鐵鉗一樣抓住了鐵欄杆。


    出乎王閩意料的是,這些怪人看著是很強壯,很龐大,但是體重並不是很高,細長的鐵欄杆隻是略微彎曲,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形。


    啪啪……


    當一個怪人抓住鐵欄杆的時候,他身後的同夥就扒住了他的身體,揪住頭發作為支點,手腳並用地踩著他的身體去抓王閩。


    頭皮撕裂,強壯的怪人因為頭上的疼痛大吼起來,抓著欄杆的手也劇烈搖晃起來,卻是怎麽也不能把背後的煩人精搖晃下來,倒是差點把王閩給晃蕩下來了。


    “他媽的,給我下去!”


    趁著背後的那個怪人也身體不穩的空當,王閩一手抓著廣告架穩定身體,一手高高舉起削尖的鋼管,對著那個怪人的腦袋就刺了下去。


    王閩看出來了,這些怪人心智不高,但是本能的疼痛感還是有的,當即也沒打算繼續躲避,而是主動出擊。


    隻要知道痛,那這些怪人就和普通的強壯野獸沒有太大區別。


    肌肉鼓動,王閩提起百分之兩百的精神,手裏的鋼刺捏得咯吱作響,身體略微向下壓去,那根鋼刺狠狠地紮進了怪人的眼窩子裏。


    “這些怪物不是血肉之軀!”


    在鋼刺紮進去的瞬間,王閩就感覺到手感上的異樣,很硬。


    收手,想拔卻也拔不出來,被什麽東西用力地給夾住了。


    那隻強壯的怪人慘叫一聲,掙紮起來,向著後方樓下的人群掉了下去。要不是鬆手及時,險些將抓著鋼刺的王閩給一起拽了下去。


    噌!


    王閩從腰後拔出另一根鋼刺,對著廣告架欄杆上的那隻手用力戳了下去,將抓住的幾根指頭全部戳爛,露出下麵被血浸染的細小藤條。


    “鬼藤,是鬼藤一起進入黑夢裏麵!難怪這些怪物的身體會發生這種變化,絕對不能和他們產生正麵衝突。”


    趁著最頂端的兩個怪人倒下,王閩摸著二樓邊緣的架子,迅速在上麵移動起來,轉換自己的方位,忽然一拍腦袋。


    “糟糕,忘了剛才數到多少了,四五十了?算了再數二十秒。我這算是仁至義盡了,要是這樣曹立廉還能中招,那就是他自己沒本事了。”


    在廣告架的另外一邊,一些怪人已經成功順著王閩的來時路,爬了上來。


    隻是他們那龐大的體型、笨拙的身體,想要在這上麵迅速移動,多少是有些異想天開了。


    隻是王閩一回頭,猛然看見,在那些怪人裏麵,有一個熟悉的麵孔。


    王閩一拍腦袋,又忘了自己剛才數到哪兒了。


    但是他成功想起,那個怪人的臉到底像誰了。


    老宇,那個駕馭鬼藤的馭鬼者,也是曹立廉現在奪舍身體的對象。


    他的動作明顯比其他怪人要流暢通順,身姿、動作雖然談不上矯健,但也比其他那些跟小兒麻痹一樣的怪人強得多。


    一個有靈魂的人,和沒有靈魂的軀殼,二者有著明顯的區別。


    等他的身形近了,王閩可以明顯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殺意、憎惡鎖定了自己,甚至可以從老宇那痛苦的眼神裏看出一種憤恨和仇怨。


    “你沒死。”王閩皺眉看著越來越近的怪人。


    就見到那個老宇麵孔的怪人眼珠子轉了一下,喉嚨裏咕嚕嚕的卻說不出話來,嘴裏發出一聲大吼,腳下把廣告架踩得咯吱直響,朝著王閩猛地撲了過來。


    “你還想要報仇啊。剛才是數到十五、十六來著?不管了。”


    王閩一臉輕鬆地坐在廣告架上,身形不閃不避,等到老宇麵孔的怪人近了,手指做手槍的姿勢:


    “biu!再見~”


    下一刻,整個黑夢崩潰,王閩的身體作勢朝後倒去,不等完全落到地麵,就隨著逐漸潰散的陰影,一起消失了。


    老宇模樣的怪人不甘的怒吼聲在王閩耳邊回蕩,隨即瞬間消失。


    等王閩再次睜眼,自己正盤坐在曹立廉頭頂,一根手指點在有著虛幻人影重疊的曹立廉額頭上。


    王閩用鬼域將自己和曹立廉的位置調換回吳漢身邊不遠處,和留下的那道虛影嚴絲合縫地重合起來。


    王閩抬起頭。


    吳漢麵帶喜色地上前一步問道:“解決了?”


    “應該吧。你的死相先不要撤,先觀察一下。他的情況非常複雜,我也不確定這次能不能成。”王閩沒有起身,而是又拉出一個鬼墨分身出來,站立在身體旁邊。


    話音未落,吳漢忽然指著王閩的手大叫道:


    “王刑警!你的手!不可能,我明明已經壓製了它,怎麽還會複蘇……”


    王閩被驚了一跳,低頭看去,就見自己和曹立廉的額頭接觸的手指尖上,一根長著尖刺的藤蔓纏繞上他的手指。


    與此同時,王閩全身猛地一震,麵色一變,臉頰瞬間脹得發黑,兩股暗紅色的黏稠液體從他的鼻孔裏流了出來。


    王閩猛地看向吳漢。


    吳漢後退兩步,深吸一口氣,抬手說道:“雖然我沒辦法自證,但是我發誓,這和我絕對沒有關係,我的死相真的壓製住了兩隻厲鬼!”


    砰!


    王閩一揮手,大量的鬼絲從鬼拂塵上脫落,交織成厚重的蒼白鬼布,一下子將吳漢擊飛,像蟲繭一樣掛在牆壁上。


    吳漢沒有任何掙紮。


    他知道,現在解釋什麽都是無力的,唯一要做的,就是乖乖配合王閩,展現自己的“無害”。


    “咳咳咳……”


    王閩猛地捂住口鼻,一股又一股黏稠的液體,夾雜著尖刺藤蔓碎片,從他的七竅、毛孔裏濺射出來。


    身上的鬼羽簌簌作響,鬼布化作的長袍更是一下子裹緊了王閩身體,試圖鎮壓他體內的異常情況。


    他的身體像是氣球一樣鼓脹起來,身上的鬼布被撐到極致,而體表的鬼羽反而被身體的異常情況給壓製住了開。


    異常的根源,是他體內的鬼墨!


    “該死,怎麽會。”王閩麵目猙獰,極力壓製體內的暴動,卻有些無能為力。


    他一身靈異的都是以駕馭鬼墨為根基。如果根基動搖,那麽他離死亡也不遠了。


    地麵的陰影裏冒出一道詭異的黑影,一把抱住了王閩的雙腿,將他身體部分拉入地麵的黑暗之中。與此同時,一堵厚重的腐爛鬼牆從地麵平地升起,將王閩整個人都掩蓋進去,鬼布、鬼羽、鬼影、鬼牆四重靈異壓製,依然不能將他身體的異變給壓下去。


    越來越多的鬼墨從王閩的身體裏湧出,能夠隔絕靈異的鬼墨,侵蝕了體表的鬼羽,染黑了身上的鬼布,雙腿處滲出的鬼墨逐漸隔絕鬼影。


    而鬼牆則更為不堪,被大量的鬼墨徹底浸染,如同泡在水裏的,綿軟地坍塌下來,沸騰般翻滾著滴落在地麵上。


    王閩抓起一團綿軟的腐土,在手中沸騰著滴落,感受體內逐漸壓製不住的躁動,自言自語道:“……好強的既視感,這個情境我之前肯定也見過。對了,就是第一次碰到那個駕馭鬼牆的馬義偉的時候,我被困在牆裏,不得已用鬼墨吞食了大量冥幣,之後我身體裏的鬼墨就像現在這樣暴動。”


    王閩慢慢解開身上的束縛,體內的鬼墨瞬間奔湧出去,將他整個人都染成了黑色,壓製和侵蝕了身上的其他靈異。


    “沒錯,就是這種感覺。隻是我上次並沒有其他靈異需要進行壓製,形成這種不平衡的狀態。”王閩看著自己的手掌,整個都被濃稠的液體覆蓋,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像個黏液怪似的。


    至於體內突然冒出的鬼藤,已經徹底被濃稠的鬼墨壓製和侵蝕,根本掀不起什麽風浪。


    “可是我這次並沒有吞食鬼錢。”


    王閩一揮手,將還在被死相壓製、依然昏迷不醒的曹立廉拉到自己麵前;


    “看來,還得回黑夢裏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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