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補充了鬼奴。”


    在王閩看到床鋪底下的四具新鮮的屍體時,終於明白了這隻鬼的殺人規律。


    是看到。


    當鬼藏在床鋪或者任意物品的底下,隻要往下看到它,就會觸發殺人規律,或許,應當稱他為“床底鬼”。


    回到床底就跟回家一樣。


    難怪,難怪它每次都會先擊倒幾位服務生,難怪它拖動人的時候先慢後快……


    但是想通這一切的時間有些晚了,因為在他摔倒的時候,殺人規律已經鎖定了他,並且是四隻鬼奴的靈異疊加。


    原本這些屍體隻是普通的力道,突然就變得力量大增,握得他的小腿吱吱作響。同時,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道在強行將他往床底下拖拽,堅硬的地板在兩人的靈異麵柔嫩得像豆腐,即使王閩小半條胳膊都插進了地板,依然被強行拉進了床底下。


    地板上留下一條一米長的溝壑,有驚叫和怒罵聲從底下傳來。


    王閩被拉進昏暗的床底下,被四具屍體緊緊地抱住,四周的空間一點點向王閩壓了下來,令他動彈不得,整個人都被緊緊縮成一團。


    若不是此時的身體已經不能算是人的身體,王閩的腦袋在這時候可能已經被壓爆了。


    唰。


    麵前忽然一陣扭曲,一道人影憑空出現在床鋪底下,橫躺在王閩麵前,他身上的槍眼在這時不流血了,像是被某種力量給堵住了。


    “咯咯,咯咯咯……”那人看著王閩就咧嘴笑,而且越笑越大聲,而後忽然猛地一拳又一拳砸在王閩身子上。


    明明在床下難以發力,隻是輕飄飄一拳,卻讓王閩如遭重擊,一股十分強大的壓迫轟擊在他肚子上,如果不是身體被鱗片強化過,這一下就能打個對穿。


    麵對這樣的靈異侵襲,體內的鬼墨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任由王閩像麵團一樣被人捶打。


    王閩覺得,很有可能是身上不知名的鱗片在一定程度上隔絕了靈異侵襲,導致身上的鬼墨沒有受到刺激,被動防禦。


    沒想到防禦太強也是錯啊……


    要不然以鬼墨的“暴躁”,早就和其他靈異力量幹上了。


    足足被打了十幾拳,對方這才罷手,他掐著王閩的臉,笑道:“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好好上門跟你說話不聽,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了。”


    “原來是貴客上門啊,我還以為試槍的時候打到狗了。”雖然被壓在地上不能動彈,但王閩還是笑嘻嘻地說道。


    那人眼神陰翳,看著王閩,恨不得把他活剝了,又笑了起來:“好好好,你有種,我會把你敲碎成一塊一塊的,用一個個盒子裝起來,我會讓你死慢一點的。”


    “那在我死前能不能告訴我,你們是來幹什麽的。我莫名其妙就被你們找上門,總得讓我死個明白。”王閩也懶得掙紮了,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


    “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雖然這樣說,但那人還是說道:“你的小女友抓鬼抓到我們頭上來了。她的能力確實有點棘手,可也就那樣了,嘿嘿。”


    “啊,你們居然不認識她。難怪,你們是從其他市過來的吧。真稀奇,你們不知道她是袁惇明的人嗎?”王閩看著對方臉上有些詫異的表情,說道:“來參加拍賣會,卻不是衝著拍賣會來的……原來你們是來鹽湖縣找東西的。你們來的可真是時候啊。”


    這些話顯然勾起了那人的興趣,他厲聲問道:“你知道些什麽?”


    “我知道你們要找的東西在哪裏。”王閩把頭歪在一邊,滿不在乎地說道;“出個價我就給你。”


    那人臉上怒容一現,又很快冷笑道:“小子,想詐我,把你帶回去一點點切碎了,你就什麽都會招了。”


    王閩嗤笑道:“那你就試試,是我招得快,還是袁惇明找得快。可惜了最後一批壽材,這煮熟的鴨子,袁惇明已經咬了一口,再不快點,馬上你們連湯也沒得喝了。”


    在這個袁惇明舉辦的拍賣會前夕,但凡有點實力的馭鬼者都會打探關於袁惇明的事,一些淺顯的消息早就盡人皆知了。


    天下往往,皆為利來。這些天也不是沒有人專門上麵拜訪陳瑩,但都被陳瑩暴躁地趕走了。畢竟陳瑩脫離袁惇明的事,目前也就他們三個人知道,趙義應該不敢多嘴他和袁惇明的事,自然不會四處宣揚。


    這人並不否認“你們”這個稱呼,又以“我們”自稱,顯然後麵還有同伴。一個人不認識也就算了,一夥人都沒一個認識陳瑩的,倒也有些稀奇。不是剛到沒多久,就是少與外人接觸,或者二者皆有。


    不管這些人是過來找袁惇明麻煩的,還是過來幫袁惇明的,又或者隻是偶然路過,在巨大的利益麵前,肯定不會輕易鬆嘴的。


    “你到底是什麽人。”這人開始重新審視王閩。


    “一個生意人,天地銀行李命,向你問好。”王閩麵部一陣變化,恢複成圓潤飽滿的麵皮,禮貌地笑道。


    “天地銀行……好像聽說過。你既然不肯說,我管你是什麽地方的人!”那人思索了一番,又惡狠狠地說道。


    “我這人喜歡合作共贏,不太喜歡打打殺殺的。怎麽樣,我們聯手把那些東西吃下,或者東西歸你們,我的那份折價付錢給我。”


    那人卻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還不明白你的處境,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談條件!把事情都說出來,我要是高興的話還能放你一馬。”


    “行吧行吧,我認輸。在這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們是什麽組織的,如果太弱的話,我就算把情報告訴你們,也是去送死。”王閩無奈道。


    那人沒想到王閩答應得如此幹脆,猶豫了一下,說道:“告訴你就告訴你,我們都是反禿頭神教的一員,神明光輝下最虔誠的羔羊。”


    “哈?”


    王閩瞬間露出一副“你tm在逗我”的便秘表情,感覺對方在侮辱他的智商。


    王閩最終還是在對方嚴肅認真的表情下,敗下陣來,有些無語地說道:“看來我們的交流還不夠坦誠。也就這樣吧,把我兜裏的東西拿出來一下,我會慢慢跟你說。”


    說罷,王閩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對方。


    那人也不疑有他,伸手從王閩的衣服口袋裏拿出了一個錢包,那人隻是手一摸,熟悉的觸感告訴他這就是自己的錢包,很熟練地打開錢包看了一眼。


    “什麽東西?”


    那人伸手摸了一下,一種黑黑、黏糊糊的東西從錢包裏流了出來,散發著一股腐臭的味道,隻是這股味道在剛才被床底下濃重的血腥味壓住,他沒有聞出來。


    隨後,一隻紫色的眼球從這一小灘黑色液體中擠出來,瞬間就瞪大了,死死看著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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