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走到於老太的院子裏,忽的聞到一股藥味。越到門口味道越濃。


    周氏皺了皺眉頭,終是沒問出口。


    管家敲了敲房門,立在一旁,低頭不語。


    白嬤嬤開了門,將三人迎了進去。


    周氏瞧著於老太靠在床上,有些吃驚。


    “表姨,這是怎麽了?”


    白嬤嬤端來了凳子,周氏坐下,於老太拉著她的手。


    “哎呦!昨個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事!你莫要擔心。”


    周氏脫口而出:“怎麽這樣不小心?傷筋動骨一百天呢!”


    蘇黎瞧著白嬤嬤一臉憔悴。將盒子遞給她。


    “嬤嬤,這是我昨日專程上山摘的,給於奶奶補身子。”


    於老太調笑道:“你這孩子,我看看是什麽好東西?”


    白嬤嬤將盒子打開,於老太瞧見裏邊的人參吃驚不已。


    “快收起來,這樣珍貴,老婆子我用不上!”


    蘇黎將另一個盒子也打開:“於奶奶,我專程上山摘的,您要是不要,我以後可就不敢來了。”


    於老太瞧見那靈芝更是震驚,無奈的一笑。


    “好好好,快收起來!”


    對著蘇黎招了招手,“你們就在我這住上幾日,澤兒忙得很,老婆子我一個人,也著實可憐!”


    白嬤嬤沒臉看了,老夫人如今是越來越會裝可憐了。


    蘇黎扶額,都說老小孩老小孩,這於奶奶可不就是嗎?


    於老太突然哎呦一聲,白嬤嬤趕緊上前和周氏一起扶著她,又給她背上加了個軟墊。


    於老太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蘇黎有些不忍。


    一丫鬟端來湯藥,蘇黎趁機接了過來。


    “我來吧!”而後趁人不備,滴了幾滴靈泉進去。


    “於奶奶,喝藥了。”


    周氏接了過去,喂著於老太。


    “咦,這藥竟然不苦了?”


    周氏瞧了一眼蘇黎,她眨眨眼睛,周氏明白了。


    於老太自己端過碗,一口幹了。


    白嬤嬤拿了一顆糖棗給她,她擺了擺手。


    拉著周氏開始說話。


    “小惠呀,我思來想去,這件事還是要讓你知道,以防萬一。”


    周氏不知道她要說什麽,還是點了點頭。


    “你父親慎國公,不是個好東西!而你娘,當年乃是眾多貴族爭相求娶的佳人,風華絕代,名噪京城。可惜她愛看畫本子,終是被你父親的花言巧語所迷惑。”


    越說越氣憤,她一把扯過背後的軟墊,緊緊抱在胸前,不顧白嬤嬤那驚愕的眼神,仍舊怒火中燒地繼續斥責。


    “要我說,你娘也是個糊塗蛋,本來好好的,那臭男人一天竟帶回一女子,說是身世可憐,賣身葬父。那時你二哥才剛學會走路。她一門心思撲向兩個孩子,便沒理會二人。”


    此時,蘇黎已經輕坐在床畔,蘇汐也悄悄湊近,母女三人圍坐一處,滿臉期待的神情,就差一把瓜子了。


    白嬤嬤見此情此景,心中愈發感到不妥,再次將目光轉向於老夫人,不由得歎息一聲。


    “我說,翠芽,茶水糕點呢?”於老太大聲詢問。


    白嬤嬤更無奈了,趕緊跑下去準備了。


    於老太愈發放肆地揭露道:“誰曾想到,他竟然與那女子暗通款曲,你母親那時也是倔強得很,整整三個月沒讓他踏進房門一步。


    他這才稍微收斂,不久後,你母親便懷了你三哥和你!”


    蘇汐插嘴:“呀,龍鳳胎麽?”


    於老太點了點頭:“對,龍鳳胎,你父親估計就是想讓你娘有身孕,好有理由繼續與那小妾,咳咳……”


    三人都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於老太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那個小妾在你娘分娩之際暗中使了手腳,結果卻被當場捉住,誰料她竟然身懷有孕,僥幸逃過一劫。


    你父親當時信誓旦旦地答應,孩子一降生便會處置了她,豈料那小妾頗具手腕,竟將你父親迷得如癡如醉。”


    於老太瞥了一眼兩個孩子,瞧著二人一臉津津有味的模樣。


    蘇黎說道:“於奶奶,您繼續,就當我倆不存在!繼續!”


    於老太癟癟嘴:“你娘因為這件事與你爹漸漸離了心。你娘喜歡給你和你三哥穿同樣的衣服,那次她下手的對象應該是你三哥,沒想到最後是你丟失了。被查到時那小妾都承認了,你父親依然袒護著她。”


    “你娘忍無可忍,趁你父親入朝議事之機,將那小妾打殺了,自此之後,你父親對她心生怨懟。兩人二十餘載各住一院,形同陌路。


    如今,你父親甚至不願將爵位傳給你大哥,迫使你大哥不得不遠赴西北邊疆,以戰功博取前程。”


    蘇黎憤憤不平:“真不是一般的渣呀!”


    周氏也怒罵:“他那麽喜歡那小妾,怎麽不隨那小妾去了算了?他娘的!裝深情給誰看呢?”


    蘇汐抓住了重點:“那小妾是不是生了個庶子?他想把爵位留給庶子?”


    蘇黎噗呲一笑:“他怕是癡人說夢,嫡子都在,哪輪得上他一個庶子?”


    於老太憤然捶擊軟墊,歎道:“你娘就是不聽人勸,我早就提醒過她,讓她把那庶子除掉。她卻一味心慈,說什麽大人的恩怨,稚子無辜!看看現在,唉!”


    此時,白嬤嬤端著茶水糕點進來。


    周氏憤憤出聲:“表姨,千萬不能讓他知道我還活著,否則他肯定會利用黎兒和汐兒。”


    於老太微微頷首,語氣堅定地說:“我絕不會讓他得知此事。他此刻恐怕已對你心生怨恨,他那樣固執自私,那國公府注定要毀在他手裏,你那三位兄長現在都已不願與他有所瓜葛,看他還能風光幾時!”


    蘇黎在內心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蘇汐腦殼裏一萬匹馬奔騰而過。


    周氏恨不得去撕了那慎國公。


    一時間大家心思各異,沒人說話。


    白嬤嬤瞧著幾人,端來茶水和糕點。


    於老太說了半天的話也餓了。拿了一塊點心就要吃。


    白嬤嬤阻止:“老夫人,這綠豆糕,您可不能吃!”


    於老太直接坐直了,“我怎麽就不能吃了?”


    白嬤嬤捂住嘴巴,一臉驚訝:“老夫人,您,您的腰。”


    於老太摸摸腰,頓時反應過來。


    “呀,不疼了!奇了怪了!”


    立刻就要下床,幾人站了起來給她讓出路,她穿上鞋子,在屋裏走了一圈。


    “嘿嘿,真的好了,太神奇了,罵那老東西,居然還能治病?”


    蘇黎與周氏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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