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之中,李氏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地來回踱步,那頻頻望向門口的眼神裏滿是擔憂與急切。


    她剛要吩咐丫鬟去門口查看情況,宋婉清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眼前。


    隻見宋婉清腳步虛浮,整個人疲憊不堪,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李氏趕忙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看著宋婉清衣服上的血痕時,李氏的雙眼瞬間瞪大,滿是心疼地問道:“清清,你怎麽弄成這樣了?”


    宋婉清像是找到了依靠,一下子靠在李氏懷裏,委屈的淚水決堤而出,哭訴著:“娘,是宋昭昭……是她把我害成這樣的……”


    李氏心疼地摟著她,輕聲安慰著:“不哭,不哭……”可那緊抿的雙唇卻泄露了她內心的糾結,終究是不敢說出一句宋昭昭的不好。


    宋婉清卻仍在哭訴,帶著哭腔急切地說道:“爹呢?您跟爹說,讓爹把她趕出去……”


    李氏沒有回應,隻是輕輕掀開了宋婉清的衣袖,當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映入眼簾時,她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口中喃喃道:“怎麽下手這麽狠呀?”


    隨後她趕忙大聲喊道:“快來人,請大夫。”聲音在正廳裏回蕩,透著焦急與慌亂。


    許婉茹那雅致的小院裏,此刻氣氛略顯沉悶。宋景仁坐在那兒,麵色陰沉,心中五味雜陳。


    他知曉宋婉清已然回來了,可一想到如今這狼狽的境地皆是因自己一直疼愛的那個女兒所致,他便滿心的無奈與憤懣,壓根就不打算出麵去瞧上一眼。


    一旁的許婉茹眼波流轉,輕輕拿起茶壺,動作嫻熟地給宋景仁倒了一杯茶。那清幽的茶香在空氣中緩緩散開。


    許婉茹抬眸看向宋景仁,輕聲說道:“老爺,二小姐回來了,您不去看看?”


    宋景仁坐在那兒動也未動,隻是伸出手端起那冒著熱氣的茶杯,放到嘴邊一飲而盡,仿佛那滾燙的茶水能澆滅他心頭的煩悶一般。


    隨後,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去!”那語氣裏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然,說完便將茶杯重重地放回桌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在這寂靜的院子裏顯得格外突兀。


    前廳裏,一片忙亂過後,李氏喚來丫鬟,幾人齊心協力將虛弱不堪的宋婉清緩緩扶回了房間。待丫鬟們退下,李氏輕輕關上房門,轉身走向床邊。


    她的動作輕柔而又帶著心疼,一點點慢慢褪下宋婉清那沾滿塵土與血跡的衣裳。隨著衣裳一件件褪去,那觸目驚心的景象愈發清晰,越往裏,衣裳上的血跡越發明顯,斑駁的血跡仿佛在訴說著宋婉清所遭受的痛苦。


    李氏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眼中蓄滿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她隻能悶著聲,任由那淚水簌簌而下,打濕了臉頰。


    不多時,女大夫匆匆被帶了進來。她快步走到床邊,仔細查看起宋婉清身上的傷勢。一番檢查後,大夫麵色凝重地說道:“小姐這傷,以後可能會留下疤,這手也得好生修養,不然以後會變形的。”


    李氏聽聞大夫的交代,心中那原本就壓抑著的憤恨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再也壓製不住。她猛地起身,風一般地衝向許婉茹的院子,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


    許婉茹的院子裏,一片寧靜祥和。宋景仁正坐在那兒,似是在休憩。許婉茹瞧見宋景仁的茶杯空了,便笑意盈盈地拿起茶壺,準備為他再添一杯茶。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李氏那飽含憤怒的高喊聲:“宋景仁,你出來。女兒回來了,也不去看一眼,就在這賤人的院子裏卿卿我我。”


    許婉茹微微一驚,趕忙放下茶壺,快步走到門口,伸手拉開門,跨步出來,又迅速將門擋在身後。


    她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看向李氏說道:“姐姐,你這是怎麽了?動這麽大的氣,老爺還在休息呢。”


    李氏哪聽得進她的話,雙眼通紅,猛地一把推開許婉茹,咬牙切齒地吼道:“你給我滾開,還沒有你說話的份。”


    說罷,她正要伸手用力推開門,那門卻緩緩打開了。宋景仁麵色不悅地站在門口,瞧見李氏這般模樣,怒視著她,眼中滿是厭煩。


    偏頭間,看到許婉茹被推倒在地,他頓時心疼不已,毫不猶豫地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那響亮的耳光聲在院子裏回蕩。隨後他趕忙上前扶起許婉茹,輕聲安撫著。


    待許婉茹站穩,宋景仁這才轉身看向李氏,冷冷地說道:“李氏!女兒回來了就回來了,讓她好好休息就行了。”


    李氏捂著被扇得火辣辣疼的臉,憤恨地盯著宋景仁,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將他吞噬一般,大聲吼道:“休息?你知不知道清清身上都是鞭痕,十指也受了刑。”


    宋景仁聽聞此言,臉上閃過一絲震驚,可那神情轉瞬即逝,立馬又恢複了冷漠,他冷哼一聲道:“有傷就找大夫,我又不能治傷。”


    李氏緩緩放下捂著臉頰的手,那白皙的臉上,一個鮮紅刺眼的巴掌印赫然在目,清晰得讓人無法忽視。


    她的雙眼通紅,滿是悲憤地瞪著宋景仁,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又透著決然,大聲說道:“清清變成這樣,都是你和娘害的,你們早點把嫁妝還給宋昭昭,清清就不會遭受這些。”


    宋景仁一聽這話,頓時怒從心頭起,那原本就陰沉的臉色愈發難看,二話不說,直接抬手又是一巴掌狠狠扇了過去。“啪”的一聲脆響,在這寂靜的院子裏格外突兀。


    “你還有臉怪我和娘?要不是她自己蠢,找人殺宋昭昭,會落到如此下場?因為她我被皇上責罰,所有的嫁妝也都沒了,你還敢在這兒怪我!”宋景仁氣得渾身發抖,怒目圓睜地吼道。


    這下,李氏兩邊臉頰各有一個巴掌印,對稱得竟有些滑稽,可此刻卻沒人能笑得出來。


    她捂著另一邊被打得火辣辣疼的臉,眼中的淚水在打轉,嘴唇微微顫抖著,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爭辯。


    許久,她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輕聲的話語:“可她是你女兒呀!”


    宋景仁卻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冷哼一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趕緊滾回你的院子,最近宋府就由婉茹來打理。”


    一旁的許婉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得意的表情,那眼神裏透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李氏的目光在宋景仁以及那得意洋洋的許婉茹身上來回掃視,那眼神裏流露出的恨意仿佛能化作實質的利刃,直直地刺向他們。


    隨後,她猛地一轉身,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許婉茹院子,那離去的背影透著無盡的悲涼與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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