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恐如同潮水般席卷了黑袍人的內心,他拚命地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可是那隻手卻像是被澆築在鋼鐵中一般,紋絲不動。絕望之下,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右手以一種詭異的速度迅速枯萎,最先開始變化的是他的指尖,原本紅潤的指尖迅速變得幹癟灰敗,就像是被吸幹了所有的水分。


    緊接著,這種可怕的變化迅速蔓延,他的手掌、手背,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仿佛經曆了千百年的歲月侵蝕,曾經的力量和活力蕩然無存。皮膚失去了水分和光澤,變成了灰敗的褐色,上麵布滿了令人作嘔的褶皺,像是一張老樹皮一般。


    「你……你到底是什麽怪物!」黑袍人驚恐地大叫著,聲音顫抖,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功法,竟然能夠吸取人的生命力。


    白衣女子並沒有理會黑袍人那充滿恐懼的哀嚎,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她依舊保持著那抹詭異的笑容,隻是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如果說之前這笑容中還帶著一絲解脫的快意,那麽現在,這笑容中就隻剩下純粹的怨毒和狠厲。黑色的瞳孔中,跳動著冰冷的火焰,那是仇恨的火焰,要將眼前這個仇人徹底焚燒殆盡。她那如玉般的手指,此刻正緊緊地扣住黑袍人的手腕,骨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著青白色,仿佛隨時都會斷裂一般。但她絲毫不在意自身的痛苦,她要做的,隻是將這股滔天的恨意,全部傾瀉到眼前這個罪魁禍首身上。


    「怪物?我原本不是怪物……是你,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白衣女子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嘶啞,仿佛從地獄深處傳來一般。


    隨著白衣女子的話音落下,一股更加強大的吸力從她體內爆發出來,黑袍人隻覺得自己體內的生命力如同洪水決堤一般,瘋狂地湧向白衣女子。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混合著一種林逸從未嗅到過的、詭異的甜香,讓他一陣陣地反胃。眼前的景象如同夢魘一般,白衣女子慘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病態的潮紅,黑色的長發在身後飛舞,像是在狂風中搖曳的黑色火焰。


    黑袍人原本強壯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幹癟下去,原本紅潤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眼窩深陷,像是一件被丟棄的破舊衣裳,空蕩蕩地掛在白衣女子身前。林逸想要喊,喉嚨裏卻像是塞了一團棉花,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想要衝上去,將黑袍人從白衣女子手中搶救出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每移動一步都無比艱難,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這恐怖的一幕繼續上演,無力阻止。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住他的心髒,讓他幾乎無法呼吸。林逸在一旁看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心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懼。他不知道白衣女子到底是什麽人,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麽邪術,竟然能夠吸取人的生命力。


    「你……你不能殺我!我是魔焰宗的弟子,你殺了我,魔焰宗不會放過你的!」黑袍人感覺到死亡的氣息越來越近,聲音顫抖著說道,希望搬出自己的宗門能夠嚇退白衣女子。


    「魔焰宗?」白衣女子聽到這個名字,原本毫無血色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潮紅,眼神中的怨毒之色更濃了幾分,仿佛這個名字勾起了她心中無盡的仇恨一般。


    「沒錯!我是魔焰宗長老的親傳弟子,你若殺了我,我師父一定會為我報仇的!」黑袍人看到白衣女子的反應,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連忙搬出自己師父的名號,希望能夠震懾住白衣女子。


    「哈哈哈……魔焰宗!好一個魔焰宗!」白衣女子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突然仰天大笑起來,隻是那笑聲中充滿了悲憤和絕望。


    「你笑什麽?」黑袍人被白衣女子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一跳,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笑你,真是可笑至極!你以為,搬出魔焰宗,我就會放過你嗎?」白衣女子的笑聲戛然而止,眼神冰冷地看著黑袍人,仿佛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你……你到底想怎麽樣?」黑袍人感覺到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聲音顫抖著問道。


    「我想怎麽樣?」白衣女子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當然是要你……血債血償!」


    話音剛落,白衣女子手中的力道陡然加大,隻聽到「哢嚓」一聲脆響,黑袍人的右手臂骨,竟然被她生生捏碎!


    「啊!」黑袍人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整張臉因劇痛而扭曲。他怎麽也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下手竟然如此狠辣。劇痛讓他腦海一片空白,隻能本能地嘶吼著,「你……你到底是誰!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白衣女子卻對他的哀嚎充耳不聞,蒼白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抹詭異的笑容,隻是那笑容在黑袍人眼中,此刻如同地獄惡鬼般可怕。她手中的力道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更加用力地捏著黑袍人已經扭曲變形的右手。


    「無冤無仇?」白衣女子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語氣森寒,「你可還記得,二十年前,你親手屠滅的那個村莊?」


    二十年前?黑袍人一愣,二十年前他還隻是魔焰宗的一個普通弟子,何曾參與過屠村這種事?他不禁強忍著劇痛辯解道,「你……你認錯人了!我從未做過這種事!」


    「認錯人?」白衣女子的眼神更加冰冷,語氣中充滿了嘲諷,「你以為,換了一張臉,換了一個身份,我便認不出你了嗎?」


    說著,她猛地抬起手,一把掀開頭上的白色兜帽。一瞬間,如瀑的青絲傾瀉而下,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隻是,那原本應該烏黑亮麗的頭發,此刻卻詭異地呈現出灰白色,如同秋日裏枯萎的野草一般,毫無生氣。隨著兜帽的滑落,一張精致絕倫的臉龐也隨之暴露在空氣中。


    那是一張即使在此刻略顯猙獰的情況下,也足以顛倒眾生的臉,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眉如遠山,眼若星辰,挺翹的鼻梁下,是兩瓣紅潤的唇,仿佛春日裏盛開的桃花。即使此刻因為仇恨而略顯猙獰,也掩蓋不住那傾城之色。隻是,在這張美麗的臉上,卻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一道道傷痕縱橫交錯,如同醜陋的蜈蚣一般,破壞了原本的完美,更添了幾分猙獰可怖。那傷痕很深,很明顯是利器所傷,有些傷口甚至已經泛白,可見當時受傷之深。


    黑袍人看著那張臉,是那樣熟悉卻又如此陌生,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輪廓,卻帶著陌生的仇恨與痛苦。他感覺自己的心髒猛地一抽,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塵封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傾瀉而出,那些被他刻意遺忘的畫麵,那些被他深埋心底的名字,此刻如同鋒利的刀刃般,狠狠地刺進他的腦海,撕扯著他的神經。


    「你……你是……」他聲音顫抖著,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張臉,即使已經過去了二十年,他依舊記憶猶新。


    「沒錯,是我。」白衣女子語氣冰冷,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就是當年,被你們魔焰宗滅門的,青雲宗唯一幸存者,雲夢!」


    「雲……雲夢?」黑袍人如同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終於想起來了,二十年前,他確實參與過一次屠村行動,而那個村莊,正是青雲宗的山門所在!


    他怎麽也沒想到,當年那個小女孩渾身是血,氣息微弱,他甚至懶得補上一刀,隻覺得丟在路邊必死無疑,可如今她卻帶著衝天的怨氣和一身傷痕站在他麵前。當年那個小小的青雲宗少宗主,如今竟然變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恐怖模樣,這讓他如何能接受?這一刻,他心中除了恐懼,還湧起了一絲深深的悔恨,如果當初他沒有因為一時心軟放過她,或許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麵。


    「你……你竟然還活著……」黑袍人喃喃自語著,眼中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沒錯,我還活著。」雲夢咬牙切齒地說道,眼神中充滿了刻骨的仇恨,「我活下來,就是為了報仇!為了讓你們這些惡魔,血債血償!」


    「你……你想怎麽樣?」黑袍人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聲音顫抖著問道。他知道,今天自己是在劫難逃了。


    「我想怎麽樣?」雲夢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露出森森白牙,「當然是……讓你下去,給我的父母,給青雲宗上下三百條性命,陪葬!」


    話音剛落,雲夢眼中閃過一抹厲色,五指猛然發力。隻聽到「哢嚓」一聲脆響,黑袍人的整條手臂,竟然被她生生捏爆,化作一團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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