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室外停車場冷風呼嘯,一群人看著地上抽搐的洛奇悠然自得的互相派煙讓煙。


    整個一泯滅人性的冷血場景。


    “原以為隻有女人茶裏茶氣,沒想到男人也這樣,呸,渣男,死了才好。”梅格想起氣若遊絲的陳招娣,不由氣憤填膺,奇怪的自我代入感同身受。


    “最可恨的是比我窮比我醜比我傻,怎麽就能勾上紮暖濕香軟的小富婆,太氣人了。”王俊酸酸的懷疑著人生懷疑著運氣懷疑著一切。


    “這位大塊頭還是有顯著優點的,潘驢鄧小閑,怎麽也占了兩樣。”莫叔很過來人的搖搖頭,對王俊的自不量力不以為然。


    “行了,別教壞了年輕人,還有女孩子在呢,出來了!”


    王強話音未落,圓圓的藍色鬼影從洛奇身上嫋嫋升起,隨即抓住陳高胳膊。


    “洛奇真是個騙子,他交代關於招娣的話倒是不假。”徐來福口吐鬼音道。


    “明白了,他對陳招娣的情意……”


    “算是一心一意,別的女人看不上他傻窮挫,隻有我的傻女兒當他是塊寶,唉,這事我不管了。”徐來福氣的鬼影飄搖。


    做了鬼還要管女兒的破事,做父母的真是夭壽,操心到死還不夠。


    “聽她自己的吧,徐女士,進去吧,我還有事要忙。”


    “還好有你和異常管理局的先生們幫忙,那我先躲起來。”徐來福朝周遭幾人打了個招呼,旋即由大變小鑽進了墨水瓶中。


    陳高三言兩語把中年胖女鬼的話轉達了隊員們,不等幾人發表意見,洛奇可怕的嚶嚀一聲,醒了過來。


    他痛苦的摸摸下巴,感覺被馬撞又被驢踢。


    “走吧,你可憐的老婆正在等你,想好怎麽辯解了嗎?”梅格居高臨下審視他。


    “我,我不知道。”洛奇可憐巴巴的食指相對,像個闖了大禍後無助的熊孩子。


    “那就實話實說!否則你會在警局裏被盤問到大小便失禁!”陳高掏出警徽在他麵前揚了揚。


    洛奇傻傻的點點頭,被阿諾拽了起來,再次強人鎖男拖拽而走。


    五分鍾後,vip病房外。


    玲姐打著哈欠擋住了他們入內。


    “金……陳女士昏睡了過去,鼾聲如雷的,聽著就喜慶,不好吵醒的。”


    “那就等等吧,前輩們先回去,我守著她,等各位睡醒再來換我。”


    “也是,這案子涉及到保護當事人,得有幾天時間要忙,大家先回基地休息。我打電話給周局,將兩隻鬼的結晶給他,換取他的支持,這一周就別派任務過來了。”


    “咳咳,老王,淩晨四點打電話,再上門找老周,恐怕我的後媽會發飆。”玲姐輕聲道。


    “你就說這麽幹,心裏爽不爽吧。”


    玲姐這才明白過來,王強是給她出氣。


    旋即拋了個媚眼給他。


    “謝謝!先打電話,我跟你一起,開免提,我得聽聽那個女人氣急敗壞的嚎叫。”


    莫叔、阿諾、陳高和梅格同步抬頭往上看,就像醫院天花板上裝了液晶電視正在放電影一樣。


    莫叔吩咐王俊拉著洛奇去自動販賣機上買點飲料過來,兩人一走,他馬上勾住陳高的脖子,阿諾和梅格八卦的也把腦袋湊過來了。


    “陳,以我多年對人性的理解,金主這事得勸離不勸合!就算現在兩人能把恩怨放在一邊,時間一長難免不翻舊賬。早晚由愛生恨由恨生怨,一個有錢一個有前科,殺機四伏!既然我們收了錢就得為金主的長期利益考慮,你說呢?”


    “莫叔深諳人性說的有道理,你得勸勸陳女士,別人的話她都可能不聽,唯有你不一樣。”阿諾頻頻點頭道。


    “嗯嗯,陳對她有救命之恩,又人品高尚無欲無求,是個女人都信他的。”梅格一通彩虹屁送上。


    “女人心海底針,我試試吧。”陳高微微點頭。


    十分鍾後,王俊被留下看著洛奇,兩人手銬相連,惡心的互相倚靠著睡著了。


    陳高反而思緒複雜,怎麽也睡不著。慘死的母親,惡毒的陰謀,背叛的愛人,死亡的腳步聲,陳招娣短時間內經曆的太多。


    這世界怎麽了,自己又能改變些什麽?窮凶極惡的扳手幫和凶悍的無臉鬼王憑自己和西區小隊的兄弟姐妹們能對付嗎?


    可今天我不幫她,明天就沒人幫我。


    隻要自己做了,哪怕很微小的幫助,也許就能挽救一條生命一個靈魂。


    至於結果如何,生命是否受到威脅,又有何妨?


    我不過是走錯宇宙重來一世的旅人。


    怎麽著都是賺的。


    隻有體驗的活著,才是真正的活著。


    躺平畏縮,逆來順受,不是重來一世的我應有的人生態度。


    胡思亂想了一番,坐在長椅上的陳高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過往護士匆匆的腳步在身邊來去,吵醒了他。


    一個妖嬈身材的女護士推著小車來到了vip病房前。


    女護士低下頭,方的像撲克牌一樣的臉懟了上來,咧開大嘴笑道:“陳先生,陳女士摁了鈴,要不要一起進去?”


    睡眼惺忪的陳高微微一笑,女護士嘴唇微張,口水晶瑩。


    帥氣的男生沒睡醒的樣子都很好看呢。


    “謝謝,我跟你進去。”


    方臉女護士給陳招娣換了吊瓶,戀戀不舍的出去了,陳高站到了她床邊。


    陳招娣滿含期待的看著他。


    “洛奇被綁架了,我和前輩們把他救出來了,有些事情你該知道……”陳高將洛奇如何接近她,扳手幫的如意算盤,原原本本告訴了她。


    陳招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表情稍稍有點釋然。


    “還好他沒有親自參與整件事的策劃,否則,這輩子我都無法原諒自己。”陳招娣聲音沙啞的就像在沙漠裏待了十年,喘了口氣又道:“母親突然自殺,我沒有去懷疑反而和洛奇夜夜笙歌,我簡直不是人!陳大師,你不該救我,讓我死了吧!”


    陳招娣瞬間情緒失控,小胖手作勢要去扯靜滴的針頭。


    陳高輕鬆抓住她的手:“陳女士,你也是學過營養學的大學生,應該知道扯掉針頭隻能讓你承受皮肉的痛苦,要死要活隻是情緒發泄,後悔同樣沒有意義。安慰的話我也不會說什麽,等晚上我把徐來福女士的怨靈放出來,你們見一麵再說。”


    “真的嗎?真的可以見到我母親的靈魂?”陳招娣立刻就不對自己下黑手了,改為抓著陳高的手不放。


    “是,沒問題,我給你翻譯。”


    “那我先不死了!”


    “洛奇要不要見一下?”


    “我,我想見他,又不知道拿他怎麽辦,還有點害怕。”


    “我陪著你,別看他塊頭大,他這樣的我能打十個,至於要怎麽處理你們之間的關係,你自己拿主意,我隻有一句忠告給你。”


    “大師請說!”陳招娣如溺水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坐了起來。


    “所謂破鏡難圓,覆水難收,愛情雖然錐心蝕骨,卻怎麽也比不上家人的一條命。”陳高一字一句道。


    “我明白了,把這個混蛋帶進來吧。”陳招娣微微點頭眼神清澈明亮,戀愛腦似乎被雞湯文給煮了一遍。


    隨著陳高一聲招呼,王俊把洛奇帶了進來,解開手銬後徑直出去了。


    隨即,王俊偷偷從房門中間的小玻璃窗往裏窺視。


    “怎麽樣?洛奇有沒有被打被罵。”梅格換了身衣服,穿著夾克牛仔褲閃現。


    “背對著我,蹲在病床邊,好像要去拉陳女士的手,被推開了。”


    “渣男,還要花言巧語騙人!”


    “梅格?你怎麽來了,黑眼圈都有了,哎哎,跪了跪了!”


    “是嗎?我看看!”梅格激動的一屁股擠開了王俊,踮起腳尖扒著窗口看。


    王俊摸了摸觸感舒適的大腿。神魂顛倒下都忘了自己姓什麽住哪兒要去哪兒……


    梅格毫無所感的盯著玻璃窗後跪在窗邊的洛奇,他背部聳動不已,似乎還有淒厲的哭聲傳出,感覺是在懺悔所作所為。


    “到底怎樣了?陳招娣不會原諒他吧。”玲姐出現在梅格身旁,關切的問道。


    “應該不會,陳已經拽起了洛奇,陳招娣正在揮手趕他走,不好,出來了!”


    兩個女生像偷聽老師訓同學一般,頓作鳥獸散。


    哐當一聲,vip的房門被推開,陳高拽著大哭大喊的洛奇往外拖,抬頭看了一眼:“來了,幫忙啊,這家夥死皮賴臉的,真是麻煩。”


    “王俊,你上,我不想讓渣男髒了我的手。”玲姐擺擺手,厭惡的讓了開去。


    很快洛奇被拉拽到了長椅上,傷心的像掉了頭飾的幼兒園小女孩。


    “行了,是你對不起人家,哭個屁。”阿諾如山一般矗在他麵前,扔了一張紙巾過去。


    “簌簌,我知道,就是舍不得招娣。”


    “早知今日,“臥底”時在幹嗎?不是我們小陳,陳招娣早死了!對了,扳手幫總部在哪兒?裏麵的具體情況知道嗎?”


    睡眼惺忪的王強大步走來,言語紮心,氣勢逼人。


    “我,我不敢說。”洛奇怯懦的低下腦袋。


    “如果你真為陳女士著想,就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不把扳手幫打掉,陳招娣甚至包括你,以後都不會有安穩日子過,我們可以先將你保護性監禁起來,等我們消滅了扳手幫你就沒事了。”陳高拍拍他肩膀,輕聲細語的扮白臉。


    “好吧,兩三個月前,馬丁找我去給一個受傷的黑幫成員止血包紮,我被蒙上了眼睛帶上車進入扳手幫內部。雖然沒辦法看清具體道路,我卻知道車是一路往東的,下車後聽到了悠揚的鍾聲,進門後又一直往下走,所以我大概猜到了地點。”


    “哦?看來也不是太傻,說說看,到底在哪兒?”王強坐下問道。


    “中心城區東側有一個二戰時修建的地下人防工事,附近有一座古老的鍾樓,扳手幫的老巢應該就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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