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地鐵列車的門再次打開,鬼影跌跌撞撞的從人群中鑽了出去。


    寄生鬼被沾上天使血的鐵拳錘的隻剩半條命。


    陰風過處,在右側門邊等車的苦逼打工男女,下意識一哆嗦。七八個男女一起亂抖,蔚為壯觀之餘,倒也給追出來的陳高指出了寄生鬼逃跑去向。


    陳高越過跳扭扭舞的一群苦命打工人,快步追了出去。


    都已經追到這兒了,陳高更不願失去快到手的獎金,不管不顧撥開路上渾渾噩噩的人群,向著鬼影逃跑方向狂奔。


    鬼影往後張望了一眼,嚇的鬼影飄搖,自從成精後再沒見過如此不怕鬼的猛男。


    它朝上行通道方向拚命的……飄。


    倒黴的是這一路就沒個身體差的,就算有幾個疲憊的路人,它也沒時間去搶奪身體的控製權,隻好在人群中閃轉騰挪,希望能甩掉附骨之蛆般的陳高。


    一人一鬼,一追一逃,沿著地鐵上行樓梯跑上地麵。


    氣急敗壞的鬼影在地鐵出口快速張望。


    當看到街對麵熟悉的教堂正門上方巨大骷髏標誌,以及邊上被鬱鬱蔥蔥樹林包圍的墓地,它激動萬分的……哭了。


    終於有外援了。


    拚盡最後一點鬼力,鬼影飛速從馬路上飄過,眼裏全是錢的陳高緊追不舍,且再次拔出後腰上的菜刀。


    路上正常行駛的汽車紛紛緊急刹停,卻沒人開門下車,沒人探頭開罵。


    誰也不願和一個手上拿菜刀的瘋子談交通法規,討論社會公德。


    轉眼間,鬼影飄進了半敞開的死亡教教堂大門。


    一路狂奔的陳高毫不猶豫的跟著衝開大門,舉刀入內。


    空蕩蕩的教堂內部,彌漫著昏暗的黃光。教堂底部,兩個穿黑袍的高大身影正跪在供奉的死神麵前。


    聽到動靜,兩人站起轉身。


    左首黑袍男很有禮貌的躬身道:“何方教友,請在外稍……”


    話沒說完,人已被陳高撞到飛起!


    他馬不停蹄朝教堂左側邊門衝去,陳高看的清楚,鬼影飄進去了。


    等說話的牧師從空中落下,陳高早已無影無蹤。


    這時,另一個牧師才敢抬起頭來,臉上黑氣湧現,看上去凶戾猖狂,卻哆嗦的話也不敢多說一句,他被菜刀的紅光驚的腿都軟了。


    寄生鬼入了邊門,駐足往回看了眼,希望兩位己方道友能擋住追來的瘋子警察。


    誰曾想兩人不要說擋了,就連減緩他速度都做不到。


    它隻能再次跑路,往墓地裏飄。


    平時呼三喝四的兩個祭司竟然一點卵用都沒有!好在墓地裏有地下“衛兵”,也許能纏住追了它半個城的瘋子警察。


    ……


    陳高推開邊門衝出教堂,麵前寬闊寧靜的小花園內鬆柏長青,樹影婆娑。


    看上去好似妖魔鬼怪常駐地的模樣。


    自己竟身處墓地之中。


    扭曲變形的鬼影正往墓地深處死命亂飄,動作扭捏古怪。


    鬼腦袋被打扁了,身體中心偏移,左右有點不對稱。


    陰森的氣氛下這一幕更詭異了。


    陳高歎了口氣,還能怎麽樣,繼續追唄。


    窮人看不得錢在天上飄抓不到,管你是人是鬼,都得拿下。


    嫌菜刀舉在手上不利於奔跑,陳高插回刀鞘,像剛打響發令槍的蘇神,陡然加速直衝目標,距離越來越近。


    呼呼的風聲從耳邊掠過,下一刻,墓地裏的風詭異的打著圈圍著他轉。


    陳高冷冷一笑,以為找幾個惡靈就能替你擋槍,阻擋我的步伐。


    陳高沒有停下腳步,對身邊過去的幾個惡靈視而不見,沿著墓碑間的空地全速奔跑,向越來越近的寄生鬼衝去。


    陡然間,前方地麵冒出點點藍色磷火。


    陳高迫不得已放慢的腳步,準備繞開這些用身體搞化學的鬼。


    不曾想,腳步剛一放緩,右腳腳踝忽地一緊。


    一隻白骨森森的手從土裏伸出,抓住了他,手背還帶著點沒腐爛幹淨的皮膚,血刺呼啦的頗為惡心。


    陳高用力抬腿,哢嚓一聲,一隻白骨手從土裏被拽了出來。


    正要接著追鬼,左腳又動不了了。


    這次是兩隻不同的白骨手抓住了他的腳踝和小腿,一隻小巧漂亮,一隻粗大殘缺。


    “還是一對夫妻合葬墓,你們好好躺著多舒坦,何必上當作鬼的槍手,對不住了!”陳高喃喃自語,抽出菜刀劈了下去。


    紅光閃爍,兩隻白骨手被陳高絲滑的砍了下來。


    在天使血的加持下,幾十年不朽的人骨就像豆腐一般,輕鬆的一刀而下。周圍蠢蠢欲動,剛“長出”地麵的白骨,立刻縮了回去。


    陳高抬起頭。


    耽誤了幾秒,鬼影已爬上十來米外的墓地圍牆,他甚至聽到了寄生鬼得意的鬼笑聲。


    既然得不到就要毀掉!


    陳高怒氣勃發,袖中繩鏢滑落手中,奮力甩向墓地內牆。


    他第一次全力甩鏢,青色繩鏢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攝人心魄!


    衝天的殺氣和鏢頭天使血的光芒,使得附近起哄的惡靈立作鳥獸散。


    “叮!”繩鏢穿透了寄生鬼右腿,釘在了水泥牆上。


    得意的寄生鬼慘叫一聲,奮起最後一點氣力,翻過了圍牆。


    陳高發力拽回釘在牆上的繩鏢,心疼的擦了擦鏢頭的泥灰。跑了幾步猛地跳起抓住圍牆頂部,輕鬆拉起翻了過去。


    牆外是一片綠地,往前七八米有條小河。


    寄生鬼正在河麵上飄著,鬼影不時歪歪斜斜的傾入水中,水麵卻毫無動靜,它已經撐不住了,大半條鬼命都沒了。


    陳高嫌髒沒有跳河遊過去,向河麵兩側看了看,發現二三十米外有座小橋。


    他決定暫時不抓鬼,偷偷的尾隨。


    這隻百折不撓,拚死逃跑的寄生鬼如此“剛烈”,就算被抓住,被招供的可能性也不大,幹脆跟它回“家”,受傷這麽嚴重,肯定想回家休整。


    人在遭遇不幸或重創後第一時間就想回家。


    鬼可能也是。


    陳高一邊走一邊掏手機,撥通了賽琳娜女警的電話,壓低聲音道:


    “賽琳娜,噓,聽我說。”


    電話那頭,賽琳娜強行克製即將噴薄而出的髒話,深呼吸幾下安靜下來。


    陳高在地鐵裏追孩子,打秀平,揍空氣的瘋子舉動已被傳上油管,天使城地鐵係統的警察正滿世界找肇事的華裔帥哥,要扭送他去精神病院關押至死。


    “我從八十八號大街二號地鐵出口出來,進入街對麵的墓地,正要穿過墓地後小河上一座小橋,寄生鬼已被我搞的遍體鱗傷,正在跑路中。”


    “哦哦,墓地?這麽刺激?我知道那個地方,你想怎樣?”賽琳娜傻傻問。


    “趕緊帶人來,劫犯的巢穴可能離這裏不遠,再往東是倉儲區,我上的大學離這裏不遠,這一帶我很熟悉。”


    “明白,你別把人,不,鬼,給跟丟了,要不很難交代。”


    “別廢話了,趕緊的,一定要帶大隊人馬來,還有,去我家把掛在牆上的小鏡子和一把銅錢做的劍拿來,隔壁孫伯有我家備用鑰匙。”


    陳高掛了電話,悄咪咪的躬身上橋,靠著橋身水泥護欄遮擋自己的身影。


    想了想又發了個消息給梅格。


    自己可是異常管理局的顧問,要收網了,得想到身材哇塞的梅格。


    給她送點業績沒壞處,自己還有提成獎金拿。


    河對麵,被重傷的寄生鬼飄過河翻上對岸堤壩,橫向飄了一段艱難的翻過一堵高牆。


    也許是快到家了,鬼影看上去竟輕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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