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很快停了。


    克魯斯加快車速,在太陽出來前將豪車開進了地下停車庫。


    雖然不怎麽怕陽光更談不上喜歡,就和他現在的心情一樣,看到知道了一些不喜歡的事,卻又無力改變。


    他和歌莉婭住在離酒吧很近的一幢沿街獨棟別墅裏,平時上下兩層的七八個窗戶皆被窗簾遮蔽,大部分街坊甚至不知道裏麵還住著人。


    克魯斯下了車,臉色鐵青的摔門往樓梯上走,根本不理睬身後想解釋幾句的歌莉婭。


    封閉的一樓客廳裏,克魯斯驟然停下了腳步。


    回身就是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脆響,歌莉婭倒地後沿著光滑的地板滑了出去,人撞在沙發上才停下。臉上映出幾道紅印,嘴角滲出紫黑色的鮮血。


    歌莉婭難以置信的抬頭看向平時溫文儒雅的克魯斯。


    此時竟變成凶戾殘忍的家暴男。


    她的表情由震驚變的冰冷。


    紅印在歌莉婭臉上停留了幾秒迅速退去。


    歌莉婭站了起來,幾步上前,精致的臉懟在克魯斯麵前。


    克魯斯眯著雙眼,不等她發問惡狠狠的咒罵:


    “你個賤人!戒指帶給你的警告還不夠嗎?昨晚剛從別的男人身上爬起來,今天又主動送上門!別忘了,你是我的妻子!”


    歌莉婭滿含譏諷的一笑:“還想的起來我是你妻子?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晚去哪兒了?


    酒吧裏大打出手時你在哪裏?我有危險時你在哪裏?在兩個小妖精的肚子上吧!”


    “那你就和男人去開房?見到對你傾其所有的男人被我吸幹,很心痛吧?”克魯斯冷冷一笑,表情變態的得意。


    “混蛋,我跟你拚了!”


    歌莉婭氣急敗壞,右手長長的指甲照著克魯斯的臉劃了下去。


    一道血痕留在了他臉上,轉眼消失不見。


    “碧池!還敢還手,我打死你!”克魯斯怒吼一聲,一拳轟了過去。


    柔弱妖嬈的歌莉婭出人意料的閃過拳頭,一個肘擊砸向他的肚子。克魯斯極快的往後退了一步,大長腿飛起,一個鞭腿踢向她的腦門。


    歌莉婭伸手架住,抬腿踢向他的襠部,克魯斯擋下後再次出拳轟擊她的胸部。


    雙方你來我往,騰挪閃躲,出手如電。


    從拳擊到柔術,從空手道到功夫,兩人展開了一場無限製格鬥的性別大戰。


    不一會兒,客廳裏的家具沙發被踢翻推倒,地上星星點點全是血跡。


    幾分鍾後,兩人渾身是傷,氣喘籲籲的互相絞殺在一起。


    “鬆開!你又弄不死我,打的這麽難看有意義嗎?”


    “我不管,你先打我的!”


    “我喊一二三,一起鬆手!”


    “好!”


    “一、二,看拳!”


    “你耍我?老娘跟你同歸於盡!”


    半小時後,兩人翻起倒伏的沙發,一人坐一邊,癱在沙發上。


    “是你越來越過份了,一找就是兩個妞。別以為我不知道,除了那個變態殺手幹掉的流鶯,還有兩個過路的被你睡過後吸幹了血!””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睡了幾個粉絲?有兩個沒家人的也被你吸幹了吧。”


    “彼此彼此!”


    “你我夫妻不應成這樣,其實我們的愛是深沉的,隻是上百年的共同生活對彼此有了那麽一絲倦怠。”克魯斯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掏出梳子整理起頭發。


    “那就開誠布公的確立遊戲規則,要麽分手各找幸福,要麽各找樂子互不幹涉。”歌莉婭幹脆的撕下破破爛爛的旗袍,露出白花花的一身嬌柔。


    克魯斯咽了咽口水,實在是不舍得永遠不會變老變醜的性感老婆。


    “我們先冷靜冷靜修複下夫妻感情,你也得理解我。嫉妒使人瘋狂,我實在是太愛你了,才會嚇唬你的。”克魯斯站起從後抱住歌莉婭平坦的肚子,雙手開始上下遊走。


    “現在又來說甜言蜜語,我給你一個最底線的原則,至少不能殺我看中的男人。”


    “好好,都聽你的!”


    克魯斯急吼吼的將歌莉婭推倒在沙發上,撲了上去。


    夫妻嘛,不過是床頭打架床尾和,他如是想。


    抱著克魯斯任其施為的歌莉婭定定的看著天花板,眼裏卻滿是殺意。


    ……


    又一個藍色清晨,小黑在餐車前收拾殘局。


    陳高半個屁股坐在躺椅上,全身沐浴在春日的暖陽下,左手拿著一塊被竹圈繃緊的布,右手小心的持針刺了進去。


    陽光下,陳高在繡花,繡十字繡。


    十字繡(v4)——下午是瑪麗安最喜歡的時間段,女兒艾瑪抱著娃娃翻著繪本,她則坐在沙發上,手中編織著美麗的圖案。無論前一晚的客人有多糟心多摳門多腥臭,在這一刻她會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隻要能將可愛的艾瑪養大,委屈和惡心又算得了什麽。手中這幅母女合照十字繡,長一百五十厘米寬八十厘米,不知道要繡多久……


    陳高忽閃的眼睫毛下雙眼盈潤。


    世上隻有媽媽好,可我的媽媽在哪裏。


    少年繡花時認真到變態的表情,嚇壞了周圍還未散去的街坊們。


    不少五十歲的老boy腦海裏浮現出少年時的武俠夢。


    當年被東方不敗支配的刺激又回來啦。


    擔心陳家無後的孫伯偷偷打了電話給某位女警,賽琳娜很快聞訊趕到。


    她蹲在繡花少年的身邊,痛心疾首的問道:“陳,你的取向變了嗎?難道我的大長腿和翹臀也沒把你掰直?”


    “別鬧,我隻是在替一個母親完成她的遺願,你不覺得我繡的好看嗎?”


    賽琳娜歪頭看了眼陳高手中的繡布,認出畫中人是瑪麗安和小艾瑪,長長舒了口氣,心裏還是五味雜陳。


    “放著我來!你是男人啊。”


    幾分鍾後,賽琳娜手指不時被針戳中,哎呀哎呀的亂叫。


    陳高嫌棄的讓她該幹嘛幹嘛去,重新仿起沒蛋蛋的東方不敗。


    接下來兩天陳高一直忙艾瑪的事兒,安頓她進了小紅帽孤兒院,說好定期去看她,保持聯係,被母愛傳染的心才逐漸平靜。


    那幅十字繡緊趕慢趕製作完畢,送給了艾瑪。


    這幾天陳高沒有理會王隊的催促,並不主動聯係歌莉婭。


    一是不知道女吸血鬼說的話有幾分真,二是怕百年老鬼克魯斯吃醋殺上門。如果他認定陳高和歌莉婭眉來眼去互通款曲,半夜殺上門也夠滲人的。


    吸血鬼這玩意很不講衛生,逢人就咬,還吸血。


    就算天使血他們不喜歡,萬一得了狂犬病怎麽辦?就算得艾滋也不會很愉快。


    周五下午陳高陪了再次病發靜滴的安妮一下午,晚飯前才憂心忡忡回到家。


    玲姐穿著優雅緊繃的小西裝加包臀裙已在門口等了許久。


    陳高擠出一絲笑容,開門請她進去。


    稍後兩人在客廳沙發落座,玲姐略帶火氣質問:“小陳,拉著一張臉,不歡迎我嗎?”


    “哪有,我剛從同學安妮家回來。她的白血病又嚴重了,靶向藥快抑製不住病情了,化療又怕她身體頂不住,造血幹細胞移植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捐獻者。


    去世沒多久的弗蘭克律師把女兒安妮托付給我才沒幾天,唉,純真的安妮隻有十七歲啊,人生才剛剛開始。”陳高唉聲歎氣,愁眉不展。


    “原來如此,捐獻幹細胞這事我能幫上忙!”玲姐大為同情,立刻拍著規模宏大的胸脯,一副大包大攬的義氣模樣。


    “太好了,隻要您能幫忙搞定,獎金我可以不要的。”陳高大喜,由衷答道。


    “兩回事,悄悄告訴你,我上麵有人。”玲姐左右看看,壓低聲音。


    “哦哦,這個厲害的,能告訴我是誰嗎?”陳高湊了過去。


    “具體名字和職位不好說的,我把這事跟他說一聲,應該問題不大,畢竟是救人嘛!你把女同學的個人資料,病情報告,血型什麽的發給我。”


    “太好了,我有你的名片,上麵有郵箱地址的。”


    “不用那麽麻煩,直接把資料拍好照,群裏找我私聊。”


    “感謝!我單獨加你。”


    “別,我的老父親隻要看到我通訊錄裏有新的男人名字,一定會煩死我,說不定還會聯係你,調查你,這些年來他想要把我嫁出去的所做作為太令人發指了。”


    “您這看上去也不大啊,最多二十七八,至於嗎?”陳高提高音量,掩蓋心虛的實質。


    “小帥哥說話真好聽,真實年齡我就不說了,女人嘛,總要有點隱私。”


    “是是,玲姐行事如此豪爽,我再不動起來就有點不識抬舉了,我在唐人街砍人群裏隱晦的暗示一下,看看歌莉婭會不會上鉤。”


    “這就對了嘛!”玲姐大喜,重重的拍拍他肩膀。


    陳高掏出手機,在唐人街砍人群裏發了個沒頭沒尾的消息出去。


    【二十萬。】


    歌莉婭還沒回複,活躍的街坊們出現了,開始了頂樓的行動。


    【什麽東西那麽貴?】老邢問道。


    【嘿嘿,我看到有個身材火辣的女人進了小陳家……】孫伯跳出個猥瑣的表情包。


    【不至於那麽貴吧?】李記胖老板打出了吃驚的跳動小人。


    【各位,手滑發錯群,見諒。】陳高眼看事態失控,急忙糾錯。


    【不貴。】名為打死越南人這幫龜孫的號,突兀的從水下露頭。


    陳高腦海中忽地跳出對話框。


    【接受吸血鬼歌莉婭的委托,非怨靈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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