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麽好意思?和殺人犯周旋很危險的。”鬼律師局促的抓抓鬼頭,藍臉微紅。


    陳高沒有回答,起身去臥室拿了件厚夾克,在牛仔褲的後腰卡上一個奇怪的刀鞘,隨手將靠枕下菜刀抽出,紅光一閃後帥氣的直接插入刀鞘。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頗有豬肉淩淩漆的一絲風采。


    弗蘭克律師驚駭的後退幾步:“菜刀上的氣息霸道聖潔,我有信心了,你不是人!咳咳,不是普通人。”


    “律師說話一直這麽不好聽的嗎?走吧,給你個瓶子自己鑽進去,外麵風大,別把你虛弱的鬼體給吹跑了。”


    “這就去找安妮?能力先不談,你這個工作態度可以的,好!”鬼律師笑著鑽進陳媽留下的詭異墨水瓶中。


    裝好了鬼,陳高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抬起頭。


    鏡中人濃眉大眼,憂鬱憔悴,頗有年輕時金城武的味道。


    換好衣服出門,家裏皮卡被撞報廢的陳高隻能步行去唐人街旁的別墅區。


    料峭春寒中陳高大步快走,很快到了燈火通明的弗蘭克家別墅,直接了當的推開半人高的奶白色院門,走了進去。


    敲門數聲後,一個衣著光鮮卻不合身的中年男人打開厚重的木門,渾身酒氣的酒糟鼻子中年婦女從他身後湊了過來。


    “安德魯先生、艾米麗女士你們好,白天我們在醫院見過。我是安妮的同學陳,有急事找她,方便嗎?”陳高嘴角上揚22度,右手不動聲色的放在腰後刀把上。


    “不方便!安妮身體不好,她已經睡了!”酒糟鼻中年婦女毫不猶豫的拒絕,沒給帥氣的臉龐半點麵子。


    女酒鬼對帥哥沒興趣。


    喝了大酒,哪個男人不帥?


    “剛過八點,要不問一下安妮本人?”陳高努力壓製憤怒,保持嘴角向上弧度。


    “我是她的合法監護人,有權拒絕一個陌生男人晚上要見她的請求!”


    “這麽正式?咦,你們在幹嘛?”


    身高一米八五的陳高,目光越過兩人頭頂,瞧見客廳桌上有個大紙箱,各種銀色金色器具都堆的冒頭了。


    這兩混蛋在搜刮弗蘭克家金銀細軟,弗蘭克律師屍骨未寒他們就下手了!


    “關你屁事,滾!”安德魯惡狠狠罵道,往後退了一步就要關門。


    陳高身形一動伸腳擋住門,心念電轉下笑道:“書櫃上的十字架不錯,既然你們在收拾東西,把那個玩意賣給我吧。”


    安德魯狐疑的回頭看了一眼,指指牆上灰灰暗暗不起眼的十字架。


    “你要這麽個玩意?”


    “嗯,我父親也剛剛去世,弄個十字架豎在他墓碑上應該很酷。嗚嗚嗚,我可憐的爸爸是虔誠的基督徒。”陳高半真半假的瞎話張嘴就來,如馬景濤般情緒充沛。


    “現金交易,一百,不,一千就賣給你!”


    “兩百。”


    “不,就一千。”安德魯自以為看穿了陳高的底價,堅持道。


    “就兩百。”


    “媽的,成交。”


    安德魯轉頭進門,將一個大約三十厘米長的十字架搬了出來。


    十字架是古銅色底座,銅色的耶穌鑲嵌老橡木木架上。


    陳高摸出一疊鈔票,零零碎碎有零有整,從二十到一元什麽票麵都有。


    一五一十的點錢給艾米麗,陳高抱著十字架幹脆的轉身就走。


    夫妻兩個麵麵相覷了一秒,聳聳肩,關上了門。


    這下放心了。


    安妮的帥哥同學是個傻子。


    陳高吃力的抱著十字架往回走,一臉憤憤不平嘴裏罵罵咧咧,像極了剛舔了雪糕就掉地上的倒黴孩子。


    “啥都沒幹先損失兩百,起早貪黑至少得賣半天麵餅才能賺回來,心疼死我了。”


    截止目前為止,靈媒所還沒開張產生利潤,陳高為了恰飯子承父業,隻得起早貪黑的從事全部現金流的大生意……擺早餐攤賣麵餅。


    弗蘭克躲在墨水瓶裏倒是不懼十字架,甕聲甕氣答話:“十字架很值錢嗎?你是來工作還是來撿漏的?這玩意明明是我從義賣會上花三十塊淘來的,難道走眼了?”


    “回去再說,四月份了還零度,什麽鬼地方鬼天氣。”


    十幾分鍾後,陳高回到家中,將十字架扔進衣櫃關上門,才把弗蘭克放了出來。


    “據我知道,怨靈都怕十字架聖水什麽的,有這麽一說嗎?”


    “剛做鬼缺乏常識,也許吧,怪不得回來時不太舒服。”


    “所以我才把這玩意買回來,要不你怎麽進得去別墅。”


    “我進自家別墅?安妮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說話,回家有什麽用?”


    “君子可欺之以方,你律師做慣了,腦子有點不靈活。”陳高搖搖頭。


    “我智商180,你說我笨?”弗蘭克怒氣勃發,鬼影慢慢變大。


    “該死的學霸虛榮心,別急眼,聽我說。讓你回家是為了搞風搞雨搞氣氛,把你的要命親戚先嚇個半死,這麽一來他們就會躲房間裏不出來或逃出去,我再進你家不就像恩客見相好,輕輕鬆鬆就進去了。


    你也聽到艾米麗的話了,不會幼稚的以為我還能光明正大從大門進去吧。”


    “不行,別墅內部裝了安保係統,強行闖入會觸發警報的。”


    “那你進入後把電源弄短路,我就能來去自如了。弗蘭克大律師,現在你是安全的破壞者,要搞清自己的定位。”


    “這倒是,怎麽嚇唬他們?怎麽弄短路電源?”


    涉及到律師的知識盲區,新鬼弗蘭克就像光棍三十年的新郎,完全摸不到門道。


    陳高沉吟片刻,前世充分的鬼片閱讀量開始發揮作用,滔滔不絕起來:“你得先從電視機玩起,這玩意有聲響有圖案,嚇人絕對是個好道具;水龍頭也是搞氣氛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操縱影子更驚悚……至於搞燈光弄電路就更簡單了,你隻要將鬼手指插進電源插座或電燈電器內部就行。應該是你們鬼魂自帶微弱的生物電,會引起暫時的短路。”


    “厲害!這麽熟練?你真不是鬼?”


    “我的知識體係有點偏,管不管用試試看就知道了。”


    “好吧,還以為遇到前輩了呢,我現在就去!”弗蘭克急迫的起身道。


    “還得等一等,過了零點行動,這個時候鬼都要睡了。”


    “鬼不用睡的,我就一直不困。”


    “唉,大律師,能轉變一下隻注重邏輯的大腦工作方式嗎?難道你去夜店會問人家小姐姐定時體檢嗎?”


    “我還真問過。”


    “咳咳!你沒被當場打死算人家涵養好。”


    “我說怎麽不肯做我生意呢。”


    一人一鬼聊完執行計劃,陳高煮了一碗麵吃,和出席過父親陳猛葬禮的女警同學賽琳娜在社交軟件上聊了會兒,安排好了後手。


    又看了兩部收費頻道的尺度不小的藝術片,陳高起身活動了下頭頸。


    “走吧,別看了,你是鬼,看了也沒用。”


    “好吧,以前沒看過,低級趣味好過癮。”


    片刻後,陳高鬼鬼祟祟的在大街行道樹陰影裏行走,逐漸接近弗蘭克家別墅。


    還有四五十米遠,陳高蹲在綠化帶中擰開瓶子。弗蘭克律師從瓶中鑽出,藍色鬼影由小變大,像是阿拉丁神燈的燈神現世,隻是少了點理所當然的底氣。


    辨明了方向,弗蘭克飛快飄進自家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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