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坐上了奔馳車後座，許川也跟著坐上了駕駛座，她剛剛返回二樓將自己之前打工攢下的一些存款數了數，不足一萬。
她隻能有些為難地向許川開口，“我手上能拿出來的不多，這些你先收著。”
“田小姐，你給不給都行，你在商場給我那件衣服，價格也不便宜的。”
許川沒有立即接過。
“一碼歸一碼，你拿錢辦事，我也放心。”田馨拿出點公事公辦的氣魄，將錢硬塞進了許川的懷裏。
許川隻得將手裏這遝票子收好，看著後視鏡裏的田馨，“田小姐，你這次要我做什麽呢？”
“如果你們老大真的要孤注一擲走私毒品，我也無力轉圜，認識他的時候，他便腳踩在泥濘裏，走得是條不歸路，如果有一天真的有天道輪回，我就跟他一起，生不如死也好，下地獄也罷，我都認了。”
田馨開口，訴說時字字心頭都在滴血。
這早已無法改寫的命局，她平淡寡味的雙十年華，蒼天偏偏讓她遇到一個霍霆。
許川皺緊了眉頭，似乎在消化田馨所說的話，女孩眼裏蓄著薄薄一層淚水，要落不落，她吸了吸鼻涕，又將情緒全部掩埋住。
冷著一張蒼白的小臉，“你也是他的手下，能探聽到關於交易貨物的時間，地點，路線嗎？”
“應該能。”許川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你全部都要告訴我，那天，我也得在場。”田馨輕聲道。
許川轉過頭看向了田馨，“會不會太危險了？田小姐，如果你不參與，或者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就跟你毫無關係不是嗎？”
“真的能毫無關係嗎？許川，我是他的人，不親自去看，不確認這筆買賣他是否安全，我恐怕會夜夜夢魘。”
許川沒在搭話，隻跟田馨在車裏各懷心思地沉默半晌。
氣氛略顯壓抑。
田馨在後排再次出聲，她語氣輕快了些，像往常一樣拍拍他的肩膀，“你回老家的事，能不能等這件事結束，我再去跟你們老大說，我這次給的錢不夠多，就再幫你多延十天假。”
她將兩隻手的食指交叉，在他眼前晃了晃。
許川笑著應，眉頭舒展，“當然能了，等這件事塵埃落定，我休假回來，我媽晾好的葡萄幹，我親自帶回來給田小姐嚐嚐。”
田馨聽得一樂，初聽霍霆消息時的震驚和恐懼此刻都被消解了不少，“那一言為定。”
她從車後座下來，看著許川將車開往車庫。
田馨回到別墅大廳時，書房的門依舊緊閉。
她去餐桌的隔斷上取了抹燙傷的藥，隨意在手背上抹了兩下。
周媽在餐桌上已經端上了一碗新的小吊梨湯，她坐下來，給自己盛了一碗，酸甜可口，她一口氣喝到見了底。
再盛第二碗的時候，卻見莫利山進了別墅，他身形跟鬼魅一樣，餐桌對著入戶門，田馨都沒聽到他的腳步聲。
倒是人走近了，叫了她一聲，“田小姐。”
田馨被嚇得手裏的湯勺險些再次落地，忙不迭扶住手裏的湯勺，問了句，“要喝碗梨湯嗎？”
莫利山平時不怎麽愛跟她搭話，田馨也知道他排斥她，所以平時見麵也不會特意跟他打招呼。
今天倒是蹊蹺。
他搖頭，走到了餐桌邊，手裏提了一個各種顏色的拚接布縫製而成的小書包，針腳歪歪扭扭，布料也舊舊的，模樣也不好看。
一看就是小孩的手工作品。
跟他的冰山一樣的氣質也不太搭，拿在手裏還挺滑稽的。
莫利山卻挺寶貝，放在餐桌上的時候還特意拍了拍上麵的浮灰，然後從書包裏取出一張水彩畫。
他語調無波無瀾，“我去學校看了小雯，這是她讓我帶給你的水彩畫。”
田馨將眼前梨湯碗挪開，將水彩畫攤開在桌麵上。
小雯用彩色蠟筆畫的，標題叫《漂亮的姐姐》
“這是畫的我？”
田馨指著上麵蠟筆勾勒的一個長發小人，小孩子的作品實在沒什麽美感可言，倒是滿滿的童真童趣。
莫利山麵無表情，“你要是不喜歡算了。”
他伸手將畫收起來，衣袖蹭過蠟筆畫，再抬手上麵一抹鮮紅，在整幅畫沒有用紅色蠟筆的畫裏格外刺目。
田馨瞥向了他的袖口，他的袖口一圈都被殷紅浸濕。
還能染到畫上，說明是新鮮的，還未幹涸的。
莫利山皺起了眉頭，大拇指的指腹摁上蠟筆畫上的殷紅，想要將其抹去，但是哪有這麽容易，倒是越抹越大片。
田馨不得已出聲，“你再擦會壞了小雯的畫。”
莫利山果然停了手，繼續收畫。
田馨又叫住他，“不是小雯送給我的嗎，怎麽收回了？”
“你不喜歡，自然沒必要給你。”
“誰說我不喜歡了，你怎麽總是先入為主。”
田馨又緊接著補了一句，“等著。”
她去客廳的沙發找到了她的帆布包，裏麵有她的筆袋，裝著幾隻馬克筆，她找了幾個顏色，拔開筆蓋，下筆修飾了一下突兀出現在蠟筆畫裏的紅色，將其裝飾成了一朵玫瑰。
剛好掉落在畫麵裏長發小人的腳邊。
田馨心滿意足地將展示給莫利山看，“怎麽樣，這樣是不是就合理了？”
莫利山沒說話，隻是手指在玫瑰上碰了碰，還是將畫收進了書包裏。
田馨猝不及防，“我喜歡的，為什麽要收走？”
莫利山將書包的肩帶在手心裏攥緊，“弄髒了她的畫，我得給她看看這樣的改動，她到底滿不滿意。”
田馨蓋上馬克筆蓋，忍不住吐槽，“你可真是個女兒奴。”
書房的門在這個時候被李誌偉推開，看到莫利山來，李誌偉上前熟絡地撞了下他的肩膀，“阿山，事辦完了？”
“嗯。”他在李誌偉麵前頓住腳步，扶了扶鴨舌帽，接著問，“貨輪都調回京市碼頭，這次是什麽樣的貨同時要八艘貨輪？”
李誌偉也不避諱在餐桌前繼續喝梨湯的田馨，甚至歪了半邊身子看她的反應，“冰毒和搖頭丸。”
莫利山攥緊了手裏背包的肩帶，很難在他那張臉上看到臉色大變，“他從不做毒品生意，林正堂找他那麽多次他從未沒有動搖，這次是為什麽？”
李誌偉抬起下巴指了指田馨的方向，他沒明說，莫利山心裏卻了然。
他低聲一句，“當初就該狠下心。”
“阿山。”
霍霆俊挺身姿不知何時立在書房門口，眉目冷戾，一聲威懾沉吟。
她隻能有些為難地向許川開口，“我手上能拿出來的不多，這些你先收著。”
“田小姐，你給不給都行，你在商場給我那件衣服，價格也不便宜的。”
許川沒有立即接過。
“一碼歸一碼，你拿錢辦事，我也放心。”田馨拿出點公事公辦的氣魄，將錢硬塞進了許川的懷裏。
許川隻得將手裏這遝票子收好，看著後視鏡裏的田馨，“田小姐，你這次要我做什麽呢？”
“如果你們老大真的要孤注一擲走私毒品，我也無力轉圜，認識他的時候，他便腳踩在泥濘裏，走得是條不歸路，如果有一天真的有天道輪回，我就跟他一起，生不如死也好，下地獄也罷，我都認了。”
田馨開口，訴說時字字心頭都在滴血。
這早已無法改寫的命局，她平淡寡味的雙十年華，蒼天偏偏讓她遇到一個霍霆。
許川皺緊了眉頭，似乎在消化田馨所說的話，女孩眼裏蓄著薄薄一層淚水，要落不落，她吸了吸鼻涕，又將情緒全部掩埋住。
冷著一張蒼白的小臉，“你也是他的手下，能探聽到關於交易貨物的時間，地點，路線嗎？”
“應該能。”許川的眉頭就沒有鬆開過。
“你全部都要告訴我，那天，我也得在場。”田馨輕聲道。
許川轉過頭看向了田馨，“會不會太危險了？田小姐，如果你不參與，或者裝作不知道，這件事就跟你毫無關係不是嗎？”
“真的能毫無關係嗎？許川，我是他的人，不親自去看，不確認這筆買賣他是否安全，我恐怕會夜夜夢魘。”
許川沒在搭話，隻跟田馨在車裏各懷心思地沉默半晌。
氣氛略顯壓抑。
田馨在後排再次出聲，她語氣輕快了些，像往常一樣拍拍他的肩膀，“你回老家的事，能不能等這件事結束，我再去跟你們老大說，我這次給的錢不夠多，就再幫你多延十天假。”
她將兩隻手的食指交叉，在他眼前晃了晃。
許川笑著應，眉頭舒展，“當然能了，等這件事塵埃落定，我休假回來，我媽晾好的葡萄幹，我親自帶回來給田小姐嚐嚐。”
田馨聽得一樂，初聽霍霆消息時的震驚和恐懼此刻都被消解了不少，“那一言為定。”
她從車後座下來，看著許川將車開往車庫。
田馨回到別墅大廳時，書房的門依舊緊閉。
她去餐桌的隔斷上取了抹燙傷的藥，隨意在手背上抹了兩下。
周媽在餐桌上已經端上了一碗新的小吊梨湯，她坐下來，給自己盛了一碗，酸甜可口，她一口氣喝到見了底。
再盛第二碗的時候，卻見莫利山進了別墅，他身形跟鬼魅一樣，餐桌對著入戶門，田馨都沒聽到他的腳步聲。
倒是人走近了，叫了她一聲，“田小姐。”
田馨被嚇得手裏的湯勺險些再次落地，忙不迭扶住手裏的湯勺，問了句，“要喝碗梨湯嗎？”
莫利山平時不怎麽愛跟她搭話，田馨也知道他排斥她，所以平時見麵也不會特意跟他打招呼。
今天倒是蹊蹺。
他搖頭，走到了餐桌邊，手裏提了一個各種顏色的拚接布縫製而成的小書包，針腳歪歪扭扭，布料也舊舊的，模樣也不好看。
一看就是小孩的手工作品。
跟他的冰山一樣的氣質也不太搭，拿在手裏還挺滑稽的。
莫利山卻挺寶貝，放在餐桌上的時候還特意拍了拍上麵的浮灰，然後從書包裏取出一張水彩畫。
他語調無波無瀾，“我去學校看了小雯，這是她讓我帶給你的水彩畫。”
田馨將眼前梨湯碗挪開，將水彩畫攤開在桌麵上。
小雯用彩色蠟筆畫的，標題叫《漂亮的姐姐》
“這是畫的我？”
田馨指著上麵蠟筆勾勒的一個長發小人，小孩子的作品實在沒什麽美感可言，倒是滿滿的童真童趣。
莫利山麵無表情，“你要是不喜歡算了。”
他伸手將畫收起來，衣袖蹭過蠟筆畫，再抬手上麵一抹鮮紅，在整幅畫沒有用紅色蠟筆的畫裏格外刺目。
田馨瞥向了他的袖口，他的袖口一圈都被殷紅浸濕。
還能染到畫上，說明是新鮮的，還未幹涸的。
莫利山皺起了眉頭，大拇指的指腹摁上蠟筆畫上的殷紅，想要將其抹去，但是哪有這麽容易，倒是越抹越大片。
田馨不得已出聲，“你再擦會壞了小雯的畫。”
莫利山果然停了手，繼續收畫。
田馨又叫住他，“不是小雯送給我的嗎，怎麽收回了？”
“你不喜歡，自然沒必要給你。”
“誰說我不喜歡了，你怎麽總是先入為主。”
田馨又緊接著補了一句，“等著。”
她去客廳的沙發找到了她的帆布包，裏麵有她的筆袋，裝著幾隻馬克筆，她找了幾個顏色，拔開筆蓋，下筆修飾了一下突兀出現在蠟筆畫裏的紅色，將其裝飾成了一朵玫瑰。
剛好掉落在畫麵裏長發小人的腳邊。
田馨心滿意足地將展示給莫利山看，“怎麽樣，這樣是不是就合理了？”
莫利山沒說話，隻是手指在玫瑰上碰了碰，還是將畫收進了書包裏。
田馨猝不及防，“我喜歡的，為什麽要收走？”
莫利山將書包的肩帶在手心裏攥緊，“弄髒了她的畫，我得給她看看這樣的改動，她到底滿不滿意。”
田馨蓋上馬克筆蓋，忍不住吐槽，“你可真是個女兒奴。”
書房的門在這個時候被李誌偉推開，看到莫利山來，李誌偉上前熟絡地撞了下他的肩膀，“阿山，事辦完了？”
“嗯。”他在李誌偉麵前頓住腳步，扶了扶鴨舌帽，接著問，“貨輪都調回京市碼頭，這次是什麽樣的貨同時要八艘貨輪？”
李誌偉也不避諱在餐桌前繼續喝梨湯的田馨，甚至歪了半邊身子看她的反應，“冰毒和搖頭丸。”
莫利山攥緊了手裏背包的肩帶，很難在他那張臉上看到臉色大變，“他從不做毒品生意，林正堂找他那麽多次他從未沒有動搖，這次是為什麽？”
李誌偉抬起下巴指了指田馨的方向，他沒明說，莫利山心裏卻了然。
他低聲一句，“當初就該狠下心。”
“阿山。”
霍霆俊挺身姿不知何時立在書房門口，眉目冷戾，一聲威懾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