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斌在期末考的最後一科缺席,他的導員到處聯係不上人,這才開始察覺,報警之後一盤時間線,今天已經是他消失的第三天。


    最近和他有過接觸的室友,同學,還有朋友都成了被調查的對象。


    田馨和許一萌當然也被導員召回,要求陳述清楚最後一次見麵的時間和地點,以及看到王小斌,他的精神狀態。


    距離跨年也不過才半月不到,在備考期間,王小斌還在圖書館來找過夏明朗,田馨和許一萌也隻是遠遠看到他們,並沒有跟王小斌有什麽深入的接觸。


    所以也隻是詢問了一下情況,就放她兩個走了。


    可是夏明朗卻一直在行政樓的辦公室裏被導員和校級領導盤問。


    許一萌在行政樓下不肯走,她拽著田馨的手,語氣擔憂出聲,“小馨,明朗還沒有出來,我好擔心他。”


    這件事一出,搞得大家都沒有興致再去市中心吃飯了。


    田馨坐在了許一萌的身邊,“你耐心等等,失蹤的是王學長,夏主席隻是接受調查,他們接觸比較多,夏主席應該也很擔心王學長。”


    不遠處學校的某條長廊傳來幾聲哄鬧,田馨抬眼望過去,就看到穿著一身嚴肅而整潔的警服的關廷裕。


    他從不遠處走過來,隔著人海驚鴻一瞥,身板筆直,眉目端正明朗如驕陽,英姿勃勃。


    又正好遇到關廷裕在問路,“你好,同學,行政樓怎麽走?”


    學校裏的女學生們哪裏見過這樣俊俏的警官,膽小的都會多看幾眼,膽大的已經上去搭腔了。


    關廷裕的正派掛在臉上,就連謝謝都是幹脆疏離的。


    他繞了一個拐角過來,就看到了田馨。


    有段時間沒有見她了,上一次還是在碼頭的遊輪上,微醺的月色,少女柔美的側顏,她露出來的細瘦白嫩肩膀上裹在他溫熱的外套裏。


    關廷裕回家洗衣服的時候,都能聞到外套上殘留的馨香。


    “關警官,你也來了?”田馨是主動打招呼的,因為沒想到他會來。


    上次她看過他的警官證,關廷裕是市公安局刑偵科的。


    田馨覺得情況有些不妙,王小斌如果隻是普通的失蹤,怎麽會讓觸及到刑事案件呢。


    關廷裕在職在崗,沒有時間跟田馨閑聊,他正經兒點了個頭,應了聲,“田小姐,上頭有領導等我,我先上去了。”


    許一萌拉了拉田馨,“你還認識警察?”


    田馨的思緒根本就不在這裏了,她出聲問道許一萌,“一萌,夏主席之前是不是說,王學長的關係跟徐記者很好啊。”


    “是啊,徐記者的師兄弟裏,他最關照王學長了。”


    “這也許是條線索呢,你忘記那些傳言了嗎?徐記者或者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王學長會不會也是呢?”


    田馨的思維開始發散。


    王小斌跟她見麵的次數不多,但是印象還算不錯的,大家還一起在跨年夜合影,而人是不會無緣無故地失蹤,總是有理由的。


    田馨陪著許一萌在學校的行政樓下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夏明朗從裏麵走出來,好巧不巧,前不久上去的關廷裕此刻和夏明朗一起下來了。


    許一萌著急地迎上去,她圍著夏明朗轉了一圈,“主席,你沒事吧?”


    “我當然沒事。”夏明朗怎麽會看不出許一萌的情緒呢,他低聲安撫道。


    田馨也過來了。


    她看到關廷裕伸手拍了拍夏明朗的肩膀,“沒事了,你交代清楚就行,不會有人為難你的。”


    “好,表哥,要是有什麽消息,記得通知我。”


    夏明朗的話讓田馨一驚,“原來關警官就是夏主席的表哥。”


    關廷裕露出點笑意,“看來我明朗有跟你們提起過我,沒錯,我們是表兄弟關係。”


    許一萌拉著夏明朗正在說一些體己的話,悄悄的,旁人都聽不太清楚的。


    田馨倒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關廷裕旁邊,但是她現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要是田馨沒有看到關廷裕拔槍怒指,她還會放鬆些。


    可她親眼看到他跟霍霆是明裏暗裏的對家,田馨的身份變得著實很尷尬。


    關廷裕捕捉到了,他輕聲問,“田小姐,在我身邊不自在?”


    “那倒沒有,隻是時間不早了,我跟我朋友說一聲,我就該走了。”


    曖昧的情愫在夏明朗和許一萌之間蔓延著,田馨插不上話。


    關廷裕給她解圍,“你可以先走,一會兒我幫你說一聲。”


    “那就麻煩你了。”


    “田小姐。”


    田馨要走的時候,又被關廷裕叫住了,她回過頭望向關廷裕。


    他將警帽脫了拿在手上,走到她跟前,身姿綽綽,眉眼帶著些嚴肅,複雜,“你對我不必有戒心,我不會傷害你,倒是對有些人一定要打起十二萬分警惕來,我知道人年輕的時候總會被一些誘惑迷惑心智,何況他那樣的驚世駭俗,但這樣的人依附其側必是深淵。”


    田馨聽得愣愣,“關警官,你這是什麽意思?”


    關廷裕沉吟一聲,“徐茂才是他殺的,按照我得到的線索,王小斌也在他的手裏。”


    田馨寒意遍身,指尖都微凍住。


    他沒有理由...


    他的生意又不在學校。


    殺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記者,和一個溫良憨厚的學生。


    圖什麽呢?


    田馨回到學校外的公寓時,一推開門,就看到霍霆散漫地坐在沙發上。


    茶幾上,堆放著女孩的課本,便攜的梳妝鏡,還有一些散落的化妝品,零零碎碎的女士用品。


    男人挪出一塊來,將一個黑色長方形的箱子也擺放在上麵,裏麵是幾把具有殺傷力的槍支武器。


    畫麵異常突兀,兩者之間界限涇渭分明,又詭異共存。


    霍霆已經不避諱田馨了,從黑箱裏拿出一把手槍細心地擦拭著。


    直到聽到女孩回來的動靜,男人眼皮輕掀,“小九,我看了你搶的是火車票,重新讓李誌偉給你買了張飛機票,在桌上。”


    他將正在擦拭的手槍細心地反複觀看,餘光再次瞥向了田馨放在牆邊的行李箱。


    上次教她拿槍時就不該心軟,崩掉她的行李箱,人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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