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馨因為這個強勢的潮濕的吻在夜裏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眼底下積了片淡淡的陰影。


    她又咬著豆奶的袋子,在出門之前湊到了霍霆家門口的貓眼上往裏麵望了望,還貓著腰貼在門上聽了聽裏麵的動靜。


    等到自己嘴裏咬著的奶袋都被自己吮吸空了,她才發覺自己似乎停留太久了。


    像個變態似的。


    田馨走出單元樓,到往常會去的公交車站等車,還沒有走到那個位置,就看到了這片未經規劃的居民樓的不遠處停了幾輛警車和拉出了幾條框定特定區域的警戒線。


    這一片住的都是一群年紀比較大的大爺大姨們,退了休沒啥事,就愛看熱鬧。


    田馨並不喜歡熱鬧,她不是個合群的人,一貫獨來獨往。


    但耐不住,在路過人群的空隙時,看到了在地上躺著一具白布蓋著的屍體,露出來一隻幾乎沒什麽血色的手,手邊擺著個啤酒瓶。


    讓她覺得很熟悉,像是在哪裏見過一樣。


    好像是昨晚……那個猥瑣的矮小男人…


    他死了?


    太過巧合,讓田馨還是忍不住湊了上去。


    一旁的大爺大姨們已經在議論紛紛。


    “是平時在那個廢品站裏住著的酒鬼吧?怎麽就死了?”


    “是他,是他,剛剛蓋布的時候我看到了,警察說是走路摔了一跤,脖子斷了。”


    “摔死了?嘖嘖嘖,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摔死了……”


    另一個愛熱鬧的大媽豎著耳朵插話進來,“這年頭真是什麽意外都會發生哈,按理說我們這裏路這麽平,他在這裏也住了好幾年了,人就這麽沒了。”


    “那可不是,不過這個酒鬼平日裏色咪咪的,我聽說好幾個周圍小區的小姑娘都有被他騷擾過...”


    “真的假的?”


    “這事我知道,色鬼一個,天天喝得爛醉,纏著那些單身的女孩,我這邊還有女孩還報過警...”


    “那算是惡有惡報了。”


    田馨聽了個大概,餘光看到了一旁開往學校的公交車到站,時間不早了,她也隻能一邊覺得蹊蹺一邊上了公交車。


    學校的午休教室靜悄悄的,許一萌趴在靠枕上昏昏欲睡,田馨放輕了自己翻書的聲音,不想吵到自己的好朋友。


    擱在桌上的手機彈出一條短信。


    “馨馨,媽媽在你學校門口,你要是上課不忙的話,可以出來跟我見一麵嗎?”


    上次生日不歡而散之後,田馨有大半個月都沒有收到朱紅瑛的電話和短信了。


    新的短信又彈出來,“馨馨,我知道上次生日的事情,你還在怪你的哥哥,但是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還是一家人不是嗎?你哥哥確實做的過分了 ,媽媽代他跟你道個歉行嗎?對不起,馨馨。”


    田馨望著短信,在這樣愛的天秤嚴重失衡的家裏,朱紅瑛說的話就像裹著糖衣的苦藥丸,吞下去甜甜的,抿化了都是偏心的苦澀。


    她沒有回複短信,依舊埋頭寫著課業。


    朱紅瑛在校門口沒有等到田馨,短信也沒有回複。


    她慌亂地打了個電話,“宥樺,你別難為你妹妹了,上次已經讓她傷透了心。”


    “哪這麽矯情啊!我不過就是找她要點錢,她有錢為什麽不拿出來,我可是家裏唯一的兒子,媽,你要是打不通她的電話,那我一會兒忙完,我去找她!”


    田宥樺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麵前這個京市最大的暗樁賭場,根本顧不上朱紅瑛在電話一遍又一遍地問,“宥樺,你在哪裏?”


    他是這幾天在京市的一些茶館牌桌上問了好些人才找了點門道進來的。


    這裏的裝潢極其豪華氣派,裏麵的服務生都穿著開衩到大腿的旗袍裙,露出一片白花花的大腿。


    在整個大廳的正中央是一棵純金打造的招財樹,兩邊是橫著的標語,“時來運轉,一牌改命”


    田宥樺眼裏冒著精光,比起小縣城那些設施極差的茶館和玩著玩著就沒意思的老虎機。


    這裏簡直就是賭徒的天堂。


    而在賭場的二樓有間接待貴客的vip室。


    李誌偉用手鉗剪了一支高希霸的雪茄畢恭畢敬地遞給了坐在一旁的霍霆,“霍總,霍老大,貨現在都到手了,眼前的這個是那邊送的見麵禮。”


    霍霆三指夾著雪茄,威懾淩厲的五官在高懸的水晶燈的光影下放肆而英俊,“打開看看。”


    李誌偉將麵前的錦盒打開,裏麵是一枚大拇指的指甲殼大的危地馬拉帝王綠翡翠,產地是緬甸最大的翡翠礦。


    霍霆對珠寶翡翠沒有什麽研究,隻能看成色辨個真偽。


    但他在京市市中心的別墅裏有一個房間專門用來存放送禮送過來各類珠寶翡翠,宛如一個拍賣行的陳列室。


    李誌偉當然也知道,他又將錦盒合了起來,“那我就給你收起來了。”


    “等等。”霍霆頓了一下,想起了那個馨香撲鼻,又戛然而止的吻,最近他的腦海裏總是揮之不去。


    “你把這個再加工,做條克數小點的項鏈。”


    “什麽?”


    霍霆揚了揚眉,“是哪個字沒聽懂?”


    李誌偉當然聽懂了,但又沒完全懂,“老大,你這是要送人?”


    “嗯。”


    “男的女的?”


    “女的。”回答這話的不是霍霆,而是躺在貴賓室的沙發上戴著鴨舌帽的莫利山。


    他坐起身子來,看了眼霍霆,“已經處理好了,人不小心摔了一跤脖子斷了。”


    霍霆麵色波瀾不驚,又沉沉的望不到底。


    李誌偉聽到莫利山的回答,忙完,“阿山,怎麽知道是女的?”


    莫利山起來壓了壓帽子,他燃了一支煙,“昨晚讓我做掉是個男的,留下的是個女的。”


    李誌偉像是聽到什麽駭人聽聞的消息,立刻來了興趣,“長啥樣啊?阿山,去世的老夫人一直希望霍總身邊有個女人,這些年我是連個女鬼的影子都沒有見到過,你快說說。”


    莫利山默不作聲,隻攤攤手,他一向話少,做他這一行的,也最忌諱話多。


    霍霆伸腳踹了一腳李誌偉,“你有這個閑工夫八卦,不如把事幹漂亮。”


    李誌偉又一副諂媚樣,“老大,你就說說,我啥時候做事又不漂亮了,我李誌偉當你這麽多年的副手,那是勤勤懇懇,兢兢業業。”


    “砰——”


    樓下傳來幾聲響,還有喧鬧聲,門口也有了安保的對講機和腳步聲。


    在賭場,隔三差五出點事故很正常,霍霆連眼皮子都沒有抬。


    倒是李誌偉沒什麽好氣,埋怨地出聲,“真是讓不讓人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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