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鴻珊還沒走近,一直守在這裏的小王發現了她,忙過來打招呼。


    “珊姐,你可算來了!”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期待和興奮。


    “快來看看,葛隊長和嚴哥這情況正常嗎?” 他拉著馬鴻珊,急切地想要得到她的確認。


    馬鴻珊被拖進白大褂人群裏,有人把記錄本遞給她看,旁邊還有人口頭陳述著兩人這一夜的具體情況。


    她認真地看著記錄本,聽著他們的講述。


    她了解下來,知道了這兩人正在經受當初自己經受過的煎熬。


    據他們觀察,葛隊長的情況要稍微好一些,可能遭的罪要輕一些。嚴洪生看起來更慘,更痛苦。


    不過馬鴻珊了解下來,覺得這倆人與當初自己的經曆相比,他們都太輕鬆了。


    “應該能熬過來,比我當初發狂時的狀態要好很多。” 馬鴻珊說道,她的神情輕鬆。


    “這麽說,這變異的過程也是根據各人的情況,而各有不同。” 一個年紀大些的老太太研究人員,雙眼放光的看著馬鴻珊,希望她能給出更多的答案。


    “如此說來,小汪確實比這倆人要痛苦的多,四點半小汪開始發狂,他那間隔離室的水泥磚都給扣下來了,他的手指甲全掉了,頭皮都扯下來好幾塊,頭骨都撞裂了。” 旁邊有人補充。


    馬鴻珊又接過旁邊遞來的關於小汪的記錄本,上麵有他自殺後拍下來的照片。照片上的小汪把自己的衣服撕成條,把自己勒的死死的。


    他的臉上滿是痛苦和絕望。


    “誰都沒有想到他會自殺,他曾經求我們給他個痛快。”


    馬鴻珊看到這些記錄,感同身受,也覺得遺憾。


    她輕歎口氣,“他太痛苦了,心中稍微有那麽一絲絲的妥協都沒辦法重建信心,很容易讓自己放棄。這,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懂。”


    但沒辦法,這是旁人無法切身體會的痛苦,沒有任何外力可以借助。


    馬鴻珊的話,讓現場的人一陣唏噓。


    要是經曆連曾經被高強度訓練過的男人都熬不過來的痛苦,才能最終成為變異者,這究竟有多少人有勇氣選擇如此蛻變成為強者。


    特別是普通人群,多少人有這個毅力或者是信心自己能熬過這種痛苦。


    “要經曆幾天?” 年輕的研究人員問。


    這也是在場所有人想要知道的。


    他們都希望能夠從馬鴻珊這裏得到更多的信息,以便更好地研究變異現象。


    馬鴻珊回想起自己當初的經曆,心中充滿了感慨,道:“別人我不知道,我當初反反複複的經曆了五天,前三天最痛苦。要不是心裏有孩子們做支撐,我也寧願選擇自我解脫。” 。


    她再也不願經曆第二遍當初所承受的痛苦,甚至連想都不願再回想了。


    “三天後情況會好到什麽程度?是會沒這麽痛苦了嗎?”


    “不是,痛苦的程度是一樣的,隻是清醒的時候多了,發狂的時間短了,次數也少了。” 馬鴻珊輕輕搖頭解釋道,她的聲音很平靜。


    正說著話,眾人聽到鐵鏈發出摩擦的動靜,知道嚴洪生新一輪的發狂開始了。


    隻見他雙目圓瞪,滿眼血紅,仿佛要噴出火來。


    他渾身青筋直冒,那些青筋就像一條條蚯蚓在他的皮膚上蠕動,看起來十分恐怖。


    他張嘴發出不似人聲的嘶吼,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讓人毛骨悚然。他渾身使勁的像要把鐵鏈掙斷一般,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每一塊肌肉都在用力。有些皮膚已經開裂,鮮血直冒。


    還有那鐵鏈,也被他拉得緊緊的,發出 “嘎吱嘎吱” 的聲音,仿佛隨時都會斷裂。


    這活脫脫的就像凶獸要出籠,把人嚇的紛紛後退。


    外麵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嚴洪生那個房間,隻能遠遠地看著他


    看到嚴洪生在地上痛苦掙紮的樣子,馬鴻珊想起了自己曾經的那段黑暗的日子,心裏頗為不忍。


    看到那把人捆的死死的鐵鏈,她覺得這樣不行。


    因為當初她自己痛苦來臨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像身體裏有一股無法遏製的力量在瘋狂湧動,隻想發泄,隻想碰撞,隻想撕咬和破壞,不然她怕是很難熬過來。


    那種痛苦仿佛是千萬隻蟲子在身體裏啃噬,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神經都在承受著巨大的折磨。她深知這種痛苦的可怕,所以看到嚴洪生被這樣牢牢地捆綁住,她能想象到他身體裏的暴力因子沒有發泄口,其本人身體怕是更痛苦才對。


    她看到身邊不知什麽時候到來的大隊長及各領導,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她希望能給這兩人和以後的要經曆變異的人,爭取些稍微有利舒適一點的環境。


    她感同身受,不想看到嚴洪生在這樣的痛苦中掙紮卻無能為力。


    她這話剛說完,還沒等領導們說話,身旁的包括老太太在內的所有研究員們立馬表示反對。他們一個個的都十分嚴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固執。


    他們認為,如果把鐵鏈解開的話,以嚴洪生目前的破壞力,沒有玻璃房能困住他。


    哪怕是防彈玻璃也做不到,況且目前營地裏的條件,也沒有防彈玻璃房。


    “為什麽非要玻璃房?隨便找一間結實的鋼筋水泥房,把他關裏麵不就可以了嗎?” 馬鴻珊皺著眉頭問道,她不理解為什麽研究人員一定要用玻璃房來觀察。


    “把他往封閉的房間一關,我們還怎麽觀察到他的第一反應,還怎麽留數據做研究?為了人類發展的大局,隻能暫時委屈他們了。” 一個研究人員振振有詞地說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研究的執著。


    “可你們這麽捆著他,他很大程度是熬不過來的,那種比千萬螞蟻啃噬還要痛苦百倍的滋味,真不是你們能想象的!” 馬鴻珊的聲音提高了一些,表達出她此時的憤怒。


    她知道嚴洪生他們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而這些研究人員卻隻想著他們的研究。


    “我們作為科研人員,首先要現場第一手信息數據,任何一個人為人類進化留存重要信息都義不容辭,更何況他作為一名退役軍人,機會落到他身上,他更應該理解才是。” 另一個中年研究人員說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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