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看著朱顏匆匆跑進來,大口喘著氣,南昭棠立馬倒了一杯水給她,看著她仰頭喝下,輕輕拍著她的背,著急地問:“怎麽了?駙馬還沒回來嗎?你怎麽跑那麽急?”


    陸鈺衡聽到侯府的人說他那個表弟姚文又鬧事以後,歎了口氣便出去了。


    南昭棠等了將近一個時辰都沒見陸鈺衡回來,便讓朱顏去隔壁侯府問問是什麽情況。


    朱顏一口氣把水喝完,順了順氣,看著南昭棠著急的眼睛,輕聲道:“公主,駙馬回來了,但是那個表少爺是一身血被小廝扶回來的。”


    “一身血?那駙馬呢?駙馬有沒有事?”聽了朱顏的話,南昭棠皺了皺眉,搖了搖頭,“不行,我還是親自去看看。”


    “公主,你別急,”見南昭棠提起裙擺就要跑,朱顏連忙拉住她,“公主,駙馬沒事,一根頭發絲都沒掉,隻有那個表少爺受傷了。”


    南昭棠看著朱顏眼裏的堅定,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駙馬沒事,他還叮囑我照顧好公主,他可能要晚些才回來。”朱顏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仰頭一飲而盡,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


    隨後,南昭棠大眼睛一轉,眉毛一挑,戲謔地問:“姚文那混蛋惹到什麽人了?他總是仗著安義侯府總是作威作福的,也有他遭罪的一天?”


    姚文這家夥欺軟怕硬,總帶著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麵惹事,還懂得把不能惹的人記清楚模樣,但京城權貴那麽多,那是他能全認完的?這次踢到鐵板了吧。


    按她和陸鈺衡說的,就該他每次惹事就把他打死算了,盡給侯府敗壞名聲。


    可是陸老夫人總是要護著姚文,陸鈺衡也實在是沒辦法。


    朱顏搖了搖頭,輕聲道:“駙馬爺讓我先回來,我就先走了,我急著給公主回消息,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走,本宮作為表嫂,也關心關心。”南昭棠唇角一勾,幸災樂禍地拉著朱顏就往外麵走去。


    安義侯府。


    “我的文兒啊,是誰把你糟踐成這副模樣?”聽到姚文出事後,陸老夫人一直在等著,終於等到陸鈺衡把人帶回來了,姚文卻是臉腫了一片,額頭都是血絲,最可怕的是一雙手,兩個血窟窿。


    “快,快去叫大夫。”安義侯陸青鬆連忙揮手吩咐下人去請大夫。


    安義侯夫人沈亦歡可不操心,看著姚文一身的血冷笑一聲,打死活該,扔出去自生自滅得了,請什麽大夫?


    見陸鈺衡交代完朱顏走了過來,沈亦歡放慢腳步等陸鈺衡走到自己身邊,壓低聲音問道:“怎麽回事?”


    “母親不必管,此事不會連累我和公主。”陸鈺衡知道沈亦歡擔心他和南昭棠,輕聲安撫著她。


    “那就好。”沈亦歡點點頭,心底鬆了一口氣,隻要不會牽扯上陸鈺衡和南昭棠,她可不會管姚文如何折騰。


    陸老夫人偏心姚文就算了,陸青鬆這個拎不清,每次陸老夫人哭訴兩句她女兒命苦,隻剩那麽一個孩子,陸青鬆便乖乖地去幫姚文收拾爛攤子。


    所幸姚文還沒惹上些人命官司,不然陸老夫人能把老侯爺辛辛苦苦掙來的安義侯爵位都糟踐沒了。


    若不是聖上不會同意,陸老夫人攛掇幾句,侯府的爵位以後都能落在姚文頭上。


    陸鈺衡和南昭棠定親以後,陸老夫人還把主意打到陸鈺衡和南昭棠身上,一次次想借南昭棠的身份護住姚文,這她沈亦歡可不允許。


    於是她和陸鈺衡夫妻倆商量,成親後陸鈺衡直接住進公主府,沒特別的事也不必回侯府了,她想他們了就過公主府去,也就隔壁兩步路。


    “青鬆啊,這你可得給文兒討回公道啊,你瞧這一身傷,多駭人啊。”陸老夫人看著小廝把姚文扶到床上躺著後,大夫也來了,把位置讓了出來,抓著陸青鬆的手臂聲淚俱下。


    沈亦歡站在陸鈺衡身後,借陸鈺衡的後背擋光,翻了個白眼,心中嘀咕,又來了。


    若非她是當家主母,她都懶得在這。


    “母親,你先別急,等大夫先看看。”陸青鬆扶著陸老夫人,看著姚文的傷也皺了皺眉頭,輕聲安撫著她。


    大夫先給姚文的傷口做了止血包紮,把著他的脈,眉頭慢慢蹙起。


    “外祖母,舅舅,我好疼。”姚文慢慢蜷縮,試圖把大夫把脈的手都抽出來。


    “大夫,這是怎麽了?”陸老夫人著急地看著姚文,卻不敢觸碰。


    “好像有很多螞蟻在啃我骨頭。”姚文甩開了大夫的手,抱著自己蜷縮成一團,咬著牙悶哼出聲。


    大夫搖了搖頭,轉頭看著陸老夫人和陸青鬆,皺眉道:“表少爺這像是中毒了。”


    “中毒?中什麽毒了?”陸青鬆扶住嚇得要站不穩的陸老夫人,沉聲問道。


    “這毒,我沒有見過,我隻能試一下先緩解表少爺身上的疼痛。”大夫搖了搖頭,讓小廝按住姚文,取出銀針包給姚文紮針。


    聞言,陸鈺衡挑了挑眉,怪不得寒夜那麽輕易就放了姚文,敢情重頭戲在這呐。


    “阿衡,到底是誰給文兒下的毒?你快說啊。”陸老夫人連忙抓著陸鈺衡,眼眶泛紅地看著他。


    “不知道。”陸鈺衡平靜地搖了搖頭,他的確不知道,他也沒看見。


    “你怎麽會不知道,是你去帶文兒回來的,你肯定都知道。”陸老夫人緊緊拽著陸鈺衡的手,眼中泛著淚花。


    “母親,你把阿衡抓疼了!”見陸老夫人緊攥著陸鈺衡的手臂,沈亦歡連忙伸手把她的手扯開,皺眉看著她。


    “母親,你先別急,”陸青鬆也把陸老夫人從陸鈺衡身邊拉開,看著陸鈺衡道,“阿衡,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鈺衡看了床上稍有些平緩的姚文一眼,冷聲道:“表弟調戲寒小姐,想寒小姐給他做妾,被寒小姐收拾的。”


    “不願意做妾就不做,怎能傷我文兒至此?不就是一個小官家的女兒,來我們侯府做妾都是抬舉她。”陸老夫人心疼地看著姚文的傷,氣不打一處來,現在就想把那不知好歹的賤人綁過來給她文兒賠禮道歉。


    “祖母,”陸鈺衡像看白癡一樣看著陸老夫人,唇角冷笑,“你以為是城東那禦史台主簿韓家嗎?是鎮國公府寒家!宸王未婚妻寒小姐!姚文他調戲寒小姐,這身傷是寒小姐和宸王收拾的,留他一口氣回來也是給我們侯府麵子了。”


    之前姚文就見到禦史台主簿韓大人的女兒長得美想納人家做妾,人家不願,陸老夫人最後怕禦史台會參安義侯府一本,用很多東西哄姚文放棄。


    但是就算是禦史台主簿家的韓小姐,就該給姚文欺負嗎?


    “什麽!阿衡你是說姚文欺負夜兒了?”聽到其中還有寒夜的事,原本隻在看戲的沈亦歡著急地看著陸鈺衡。


    “母親放心,寒小姐沒受到欺負,宸王也在。”陸鈺衡搖了搖頭,輕聲安撫著沈亦歡。


    “就算,就算她是鎮國公府的,也不能糟踐我文兒啊。”陸老夫人抓著手帕就開始抹眼淚。


    “啊,我好痛,外祖母,我好痛。”原本已經安穩了下來的姚文又開始哀嚎。


    “大夫,大夫,你快幫幫文兒啊。”陸老夫人心疼地走了過去,抓著姚文的手臂不讓他亂動。


    大夫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無能為力,我隻能給表少爺緩一緩疼痛,抑製不了多久,除了服用解藥,恐怕隻能找洛神醫了。”


    “亦歡,你不是和那個寒夜很熟嗎?你快去找她過來,把解藥給文兒,我們就不和她計較傷了文兒的事了。”陸老夫人一邊抓著姚文的手臂,一邊向沈亦歡吩咐,頭也沒抬,看都沒看沈亦歡一眼。


    “祖母真大度啊,姚文調戲本宮未來皇嬸不成,祖母還不和本宮未來皇嬸計較。”來了以後,一直在門外聽著的南昭棠推門走了進來,一臉嫌棄地看了床上的姚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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