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的手修長白皙,像蔥段一般,指甲泛著粉紅柔嫩的光澤,被這翠綠昂讓的寶石一襯,整隻手顯得越發高貴,明亮晃眼。


    “很漂亮。”


    男人滿意地點評。


    蘇黎瞧著,不得不說,即便對珠寶不怎麽感興趣的她,此時也心動歡喜。


    的確很漂亮!


    “肯定很貴吧?”


    “不貴,你喜歡就好。”


    將她戴戒指的手握進掌心,陸宴北淡淡安撫。


    蘇黎皺眉,嘟噥道:“我懷孕,會發胖的,以後取不下來就麻煩了。”


    她說的是事實,所以這枚價值不菲的祖母綠還是要壓箱底了。


    陸宴北顯然沒考慮到這點,俊挺的眉宇微蹙。


    “瘦的隻剩一把骨頭了,什麽時候能胖起來。”


    “說不定等你下次見到我,就胖的認不出了。”


    他想到兩人就要分別,而他要率兵北上,下一次見麵還真不是幾個月後——


    “等下回見你,肚子也該大了吧。”


    “嗯,應該是。”


    賀雅琳知道了她的存在,這裏就愈發呆不下去了。


    蘇黎又問:“什麽時候送我走?”


    “後天,我正在安排中。”


    “那你呢,什麽時候北上?”


    “把你送走,我就出發。”


    離別在即,兩人心情都不免沉重。


    陸宴北原本想留下來好好陪她兩日,奈何軍中事務繁忙,魏尋一直在門外候著。


    “你去忙吧,我沒事的,賀大小姐應該也不會再來找我麻煩了。”


    “嗯,我會增加人手,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你。”


    “好……”


    陸宴北起身,因腹部傷口,動作有些緩慢。


    蘇黎抓著他的手緊了緊,不放心地叮囑:“我給你的藥,需每日按時換上,這樣傷口愈合的快。”


    “好。”


    汽車聲逐漸遠去,蘇黎也放鬆下來,軟軟地靠在床頭。


    指間沉甸甸的感覺提示她祖母綠的存在。


    她低頭,舉起左手,嘴角帶著甜甜笑意,端詳著那枚祖母綠戒指。


    她記得,賀大小姐很喜歡珠寶首飾。


    每次見麵,她耳朵、脖頸、手腕跟手指,無一處不戴著閃亮華貴的珠寶。


    陸宴北難道是被賀大小姐啟發,才心血來潮,想起送她戒指?


    又或者是,擔心她回了江城會“紅杏出牆”,所以給她套一枚戒指時時提醒?


    啞然失笑……


    如今孩子都在腹中了,她還能跑了不成?


    ****


    回江城的前一晚,陸宴北早早就過來了。


    她窩在沙發上看書,聽到汽車聲響,抬眸看去,就見男人取了軍帽扔給下屬,長腿筆直,瞬間進了客廳。


    “這麽早過來,忙完了?”


    蘇黎笑著,坐起身來。


    陸宴北走近,不顧還在客廳裏,與她貼麵親了親。


    她紅了臉,低聲嬌嗔:“做什麽,被人看見。”


    他微抿薄唇,沒說話,但眸底熱度濃烈。


    傭人送了茶水過來,陸宴北端起喝茶。


    蘇黎想到一事,正色問道:“賀大小姐那邊什麽情況,沒再鬧騰了吧?”


    提到賀雅琳,陸宴北臉色又沉了幾分。


    那丫頭回家後又大鬧了一場,非要離婚。


    賀夫人據說一怒之下,扇了她一巴掌,後續如何,他還不知。


    蘇黎頓時擔心,“怎麽了,她還是不能接受?”


    “不理她。”


    對賀雅琳,陸宴北不怎麽擔心。


    那丫頭除了刁蠻任性,一事無成。


    大概是從沒被人這樣看輕過,心理落差太大。


    過些時日,總能接受的。


    “我覺得,你還是跟她談談,你現在正是特殊時候,萬一後院起火……”


    “你要我去求一個女人?”


    陸宴北微微挑眉,語氣透著不可思議。


    蘇黎知道他的脾氣,耐心解釋:“這不是求,這是顧全大局。”


    “不需要,她若非要把這事捅出去,那就正好離婚。然後,你跟寧偉峰也和離,這樣我們就能名正言順地在一起了,我也不用把你送回江城。”


    蘇黎不知他是一時意氣還是真這麽打算,聞言吃了一驚。


    “你瘋了!這個時候想什麽兒女私情!”


    這個話題,兩人無法達成共識。


    陸宴北挽著她起身,索性轉移話題:“太陽下去了,外麵涼快了些,陪你出去走走。”


    別館後院也有一個小花園,這個季節,花開繁盛,很是養眼。


    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


    他不想要分開了,心頭還全是不好的回憶。


    蘇黎知他是刻意抽出空閑過來陪自己的,也沒掃興,起身隨他去了後院。


    “明天一早,我送你去火車站,寧偉峰帶你回去。我此行北上,快的話一兩個月,慢的話可能得三五個月,你在江城,需萬事小心。那邊的人手,我也加派了一些,如果遇到棘手難題,寧偉峰會趕回來護你周全。”


    蘇黎靜靜地聽著他交代,微微好奇:“他不北上?”


    “他不去,留守原駐地。我此時出走北上,也是為了緩和城中對我的輿論壓力,等打了勝仗回來,這些閑話就不攻自破了。”


    “嗯,我明白了。”


    夜間,陸宴北格外溫柔。


    陪她吃了飯,還要親自給她洗澡。


    蘇黎臉皮薄,極力拒絕。


    “明天就分開了,以後幾個月的時間,我都不能在你身邊照顧。今晚就讓我好好伺候你。”


    他聽人說了,女人懷孕到了後期,身子重,做什麽都不方便,又常常容易勞累。


    若他在身邊,定會日日周到照顧,可惜,形勢不允許。


    他心裏諸多遺憾。


    盛情難卻,蘇黎隻好由著他。


    陸宴北將她放進溫暖的浴缸裏,輕輕柔柔地為她擦澡。


    他常年跟槍械打交道,掌心紋路很重,偶爾刮過她嬌嫩的肌膚,會帶來一陣顫栗。


    “怎麽了?是不是我的手太粗糙,弄疼你了?”


    感受到她的異樣,男人急忙低聲問道。


    “沒事……”


    她回頭看了男人一眼,溫柔淺笑。


    因著懷孕的原因,她瘦歸瘦,可身體卻二次發育起來。


    陸宴北敏銳地察覺,俯頸在她耳邊吻了吻,低語:“不是說女人懷孕會變醜嗎?怎麽你是越來越美?”


    他的手劃過胸口,蘇黎明白他話中深意,斜睨了眼。


    “原來你說要伺候我,就是為了這點私心。”


    她回頭斜睨,似笑非笑,沾了水珠的麗顏被熱氣一熏,愈發細膩紅潤。


    斜睨間,眼波流轉,好像有無數細絲從她眼中飛出,緊緊密密地將他一顆心纏住。


    平日裏端莊賢淑的蘇醫生,此時像極了勾人魂魄的小妖精。


    陸宴北喉結滾動,再也忍不住,扣著她的下巴定住,深深吻住了她。


    “真不想放你走……”


    他啞聲呢喃,神誌離體,蠱惑道:“隨我北上可好?”


    蘇黎心裏一痛,眼睫劇烈顫抖,不言不語。


    陸宴北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隻是,心底依然懷著期盼。


    離別情濃,肝腸寸斷。


    蘇黎顧不得羞澀,從浴缸裏轉過身來,雙臂主動環住他的頸,將自己越發送進他懷裏。


    克製已久,這一夜終於全線崩潰。


    陸宴北很溫柔,沒有傷到她和腹中胎兒。


    事後,他抱著女人起身,小心放到床上後,又溫柔地幫她擦幹頭發。


    “宴北,等孩子出生,我們把他留在江城,交給你母親或是我母親照顧——以後,你去哪裏,我就跟著你一起去,好不好?”


    她有一身醫術,留在前線也能發揮作用,挽救戰士的性命。


    與他一起並肩打天下,為百姓和樂,為南北一統。


    想起來,也是一件壯舉!


    陸宴北順著她的話,憧憬了那副畫麵。


    雖不願她涉足前線,置身危險之中,但想著能日日看見她,竟覺得無比向往。


    “好。”


    他微微含笑,一口答應。


    蘇黎也笑了,“算算日子,其實也沒有多久了。”


    “嗯。”


    夜已深,兩人並肩睡下。


    陸宴北側躺著,一手擱在她肩頭,無意識地溫柔摩挲。


    蘇黎也睡不著,與他天南海北地說著閑話。


    想象著孩子的模樣,是像父親還是像母親。


    男人安慰,無論像誰,肯定都生的極好看——畢竟,父母的基礎擺在這裏。


    蘇黎無語,哪有這樣自戀的父親?


    陸宴北想著江城的諸多事宜,記起蘇夫人住院一事,臉上的笑意微微停了住。


    “黎兒……”


    “嗯?”


    “有件事,一直瞞著你。”


    “什麽事?”聽出他語調嚴肅,蘇黎臉上的輕鬆釋然也都消失。


    “你母親,前些時日被陸建南派人抓走,我——”


    “什麽?”蘇黎大吃一驚,猛地坐起身來,劇烈快速的起身動作惹得腹部突然一縮,她立刻又捂住了肚子。


    陸宴北也嚇壞了,急忙扶住她:“怎麽了?肚子疼?”


    她身體僵著不敢動,騰出一手擺了擺,示意自己沒事。


    等那陣緊縮緩解,她又急聲問道:“我媽出事了,你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


    語氣帶著埋怨。


    陸宴北心疼又無奈,解釋道:“我話沒說完,你急什麽!你母親被陸建南抓走,但已經救出來了,她受了些傷,在醫院住了幾日,前兩天已經回了蘇公館。”


    蘇黎盯著他,似乎不信。


    “我不會騙你,你明天回去自然見到她,我沒必要說謊。”


    那倒是,他選擇說出,肯定就是危險已過。


    蘇黎這才放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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