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楚晴看著林演堯頭上血流不止,急得眼淚直落,“我們去醫院,必須得去醫院。”


    林演堯用醫藥箱裏的紗布臨時處理了一下傷口,“不用去醫院了,我就是醫生,哪還需要別的醫生給我看?我們先去電影院。”


    “我不去電影院了。”


    要不是因為自己的任性,他今天也不至於會受傷。


    黎楚晴甚至都不敢去想,他是不是每天都像剛剛那樣,為了避開這群狗仔們的窮追猛打,天天上演著生死時速。


    “要麽去醫院,要麽回家。電影什麽時候都可以看,可現在你受傷了,強行讓我去看電影,我也沒心情的。”


    黎楚晴握著林演堯的手,焦急的勸著她。


    見黎楚晴實在沒有心情再去看電影,林演堯隻好點頭,“那我們回家。”


    “好。”


    “我來開車。”


    “好吧!”


    兩人互換了位置後,驅車回家。


    林演堯的傷口並不嚴重,上過藥之後,簡單地包紮一下也就完事了。


    可一整晚,黎楚晴卻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誠如林母說的那樣,自己與林演堯而言,就是累贅,就是負擔。


    永遠都如此。


    她不但廢到連頓飯都燒不好,還時時刻刻在給他惹麻煩,今天甚至讓他出了車禍,隻是不幸中的萬幸,他的傷情不算嚴重,可下次呢?還有下回又會是什麽情況?他們還能像今天這樣幸運嗎?


    黎楚晴想到剛剛的車禍,仍舊心有餘悸。


    她到底睡不著,從床上爬起來,起身,懷著忐忑,緊張的心情,往隔壁林演堯的房間裏去了。


    她沒有敲門,自覺開門摸了進去。


    林演堯並沒有睡著,黎楚晴一進來,他便已經察覺到了。


    黑暗中,女孩在他床沿邊上趴跪下來,下巴枕在他的手臂上,眨著那雙靈動又無辜的大眼看著他,綿聲央道:“今晚讓我陪你 ,好不好?”


    林演堯一怔。


    暗光裏,他性感的喉頭滑動了一圈,那雙漆黑似墨的深眸裏,色澤更加濃鬱,“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當然。”


    黎楚晴說著,不等他的答案,已自覺摸上了林演堯的大床,掀開他的被子,像隻軟綿的小貓兒似的鑽了進去,享受的窩進了他的懷裏。


    兩條小胳膊牢牢地環住了他精碩的腰身。


    林演堯渾身肌肉繃緊,僵在被子裏,像被施了入定咒一般,一動不敢動。


    鼻息間,盡是她洗澡過後的沐浴乳清香,還伴隨著獨屬於她的特殊女人香氣,性感,怡人,劇烈的拉扯著他所有的感官神經。


    呼吸不由粗重幾分。


    長臂情不自禁攬上她的細腰,低頭,看懷中女人,喉頭滾動,啞聲問她,“怎麽了?”


    黎楚晴抬頭看他,目光繾綣,又還噙著濃濃的懺悔,“我很不中用是不是?總給你製造這樣或那樣的麻煩,我就像你的累贅……”


    她說著,伸手去摸了摸他額頭上那塊紗布,眼眶通紅,鼻頭微酸,“你因為我在外麵槍林彈雨,而我卻像隻縮頭烏龜似的躲在你給我製造的龜殼裏,我真是沒用!”


    “說什麽胡話呢!”


    林演堯一翻身,將黎楚晴壓在了身下。


    他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目光熱切。


    長指撩過她的長發,五指穿過她柔軟的發絲,“你是我的女人,哪怕為你粉身碎骨,我也甘之如飴。”


    黎楚晴眼眶通紅,“說胡話的人是誰,誰要你粉身碎骨了?我要你好好兒的!”


    她說著,仰高脖子,一記繾綣的吻,軟綿綿的落在了林演堯的唇上。


    她忽來的吻,讓林演堯微微一驚。


    漆黑的瞳仁劇縮了一圈,盯著她的目光逐漸赤熱,有火焰似乎在眼底躍動。


    黎楚晴水眸深深凝望著他,那感覺,仿佛是恨不能將眼前的男人生生烙印在自己的腦海中,心尖上。


    柔軟的唇瓣,再次主動覆上他的薄唇。


    起初隻是輕微的試探。


    林演堯呼吸有些粗重。


    拂出的氣息,逐漸發燙。


    “楚晴……”


    他喊一聲。


    聲線喑啞。


    繼而,捧過她的臉頰,迫不及待把這個吻加深加重。


    很快,房間裏的溫度,急攀而上。


    林演堯喘著粗氣問懷裏滿麵通紅的她,“今天準備好了嗎?”


    黎楚晴害羞點頭。


    林演堯這才徹底釋放自己,將身下女孩,占為己有。


    一切,都好似一場夢。


    一場美到令人發指的夢……


    林演堯抱著懷中人,饜足的睡去。


    黎楚晴卻窩在他懷中,難以入眠。


    她睜著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眼前安睡的男人,情不自禁探出手,一點一點勾勒著他俊美的五官。


    身體內仿佛還殘留著他的味道,讓她又嬌羞卻又欣喜。


    原來,把自己交給心愛的人,是這樣一份幸福的感覺。


    雖然痛,但足夠美好,像是藏了數十年的花苞在這一瞬嚐到甘露之後,徹底綻放,開出最美豔的形狀,芳香怡人……


    “早知道有一天我會這麽愛你,從前又何必折騰?”


    黎楚晴有些後悔了。


    她湊上前去,在他額頭上烙了個吻。


    或許,這就是老天爺對她的懲罰吧!


    讓她認識愛情,嚐到愛情的滋味,卻不讓她擁有愛情……


    何其殘忍!


    她重新鑽進林演堯結實的胸膛裏,貪戀般的聽著他心房裏傳來“咚咚咚——”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忽而,悲從中來,一串眼淚就情不自禁從眼眶中滾落而出。


    她想,之後自己大概再也沒有躺在他懷裏的機會了吧!


    清晨,早上五點時分,外麵的天還未翻白,黎楚晴戀戀不舍的從他的懷中退出來,小心翼翼的出了房門。


    門外,司機已經開著她的保姆車候在了那裏。


    她來的時候沒有行李,走的時候自然也沒有任何行李。


    她甚至連妝都沒上,就出門上了車。


    助理小容見到她這副模樣,還嚇了一跳,“楚晴姐,你整晚沒合眼?”


    黎楚晴上車後就閉上了眼,沒去看一眼林演堯的別墅。


    她根本不敢看。


    助理的話,她好似沒聽到一般,連應都沒應一聲。


    小容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


    保姆車緩緩駛離了別墅區。


    直到駛出幾裏開外的距離,黎楚晴這才終於睜開了眼來。


    眼睛裏,通紅一片,裏麵布滿了紅血絲。


    她把手機遞給助理,“幫我換個新的電話號碼。”


    小容錯愕,“那這個號碼呢?”


    “注銷吧!”


    “……好。”


    黎楚晴把頭別向了窗外。


    窗外風景,不住倒退,好像把她這些日子所有的夢境都一並帶走了一般。


    鮮活的心髒上像有注水的紙一層一層蒙上來,讓她越來越喘不上氣,直到最後,幾乎窒息,讓她眼淚止不住往外流。


    小容見了,猶豫幾秒後,到底還是壯著膽子給黎楚晴遞了紙巾過去,“楚晴姐,你沒事吧?”


    印象中,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見她掉眼淚。


    她跟隨黎楚晴已經有五個年頭了,這五年以來,她見過巨星千麵的樣子,可大多都是倨傲,堅強,不可一世的模樣,那個天鵝般高傲的公主什麽時候流過眼淚?就算被爆出出軌,網絡上黑評滿天飛的時候,她也仍舊不為所動。


    可現如今,她卻哭得像個孩子。


    小容有些心疼。


    可現實問題,她卻還是不得不與她提一嘴,“楚晴姐,公司現在已經把你所有的活動停止了,之前談下的幾個本子也全讓文箐給頂替了……”


    文箐?


    黎楚晴一絲冷笑。


    這麽多年,她倒是終於如願以償了。


    小容不滿抱怨道:“論顏值,論演技,她哪一點能跟你比?這些年你的黑料裏麵有多少不是她的勞動成果?還有這回,不知她又雇了多少水軍在踩踏你呢!十足十賤人一個!”


    要換作是從前,黎楚晴要知道是文箐頂替了自己的工作,定然會勃然大怒。


    畢竟,她們倆一直不對付。


    同在一個公司,難免會有資源相爭,但文箐這人手段卑劣,從前就沒少買水軍在網絡上黑她,總費盡心機的想從她手裏搶資源,嫉妒她‘運氣’好,總覺得她是因為背靠陸宴北這座大山才能紅成眼下這局麵。


    如今,她倒下,文箐還不趕忙順勢而上?


    “楚晴姐,公司已經出了幾個公關文了,但輿論始終壓不下來……”


    黎楚晴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窗外,聽得小容說話,她隻“嗯”了一聲,表示已經知道了。


    小容看著她,沉沉的歎了口氣,“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說吧!”


    黎楚晴終於把目光挪了回來。


    她看向小容,“都現在了,沒什麽不好說的了。”


    “那我可真說了。”


    小容鼓起勇氣道:“前兩日我偷聽到公司高層和純姐的談話內容了,高層那邊現在希望純姐去帶文箐,言外之意,是想把文箐打造成第二個你。而你這邊……”


    小容偷偷瞥了黎楚晴一眼,見她臉上似乎無動於衷的樣子,她才繼續說道:“你也知道,你的合同馬上就要到期了,如今這緋聞一出,公司的意思是……他們那邊不打算再續約。”


    黎楚晴沒有表情的臉上,似乎終於有了丁點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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