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兒把陸宴北的拖鞋撿起來,塞回鞋櫃裏。


    見他的手工皮鞋還在門口,她又匆忙收進了鞋櫃裏,藏在了最裏頭不易被發現的地方。


    外頭,金黍的聲音還在響著,“秀兒,你不在嗎?”


    他又敲了敲房門。


    小聲嘀咕道:“難道我找錯地方了?沒錯啊,就是這啊……”


    金黍犯難的撓了撓後腦勺。


    “在的,在的!”


    金秀兒在裏麵應了兩聲。


    確定所有關於陸宴北的痕跡都抹得差不多了後,她這才放心的去開門。


    “黍子哥,你怎麽來了?”


    見到門外的金黍,金秀兒心裏其實還是很愧疚的。


    自己現在這算什麽事?


    金屋藏嬌嗎?


    雖然她與陸宴北的種種,自己都並非自願,可是她似乎也沒表現出強烈的不樂意。


    所以,造成現在這種局麵,她自己也脫不了幹係。


    “秀兒,好久不見。”


    金黍見到門內的金秀兒,似乎很高興,憨憨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又道:“我是來替二叔二嬸來拿飯的。”


    “哦,我已經盛好了,正準備送過去呢!”


    金秀兒說著,往廚房裏走,一邊張羅道:“你先進來喝口茶吧!”


    “好,謝謝。”


    金黍進門,在剛剛陸宴北坐過的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顯得很拘謹,兩隻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才好。


    衣櫃裏暗不見光的陸宴北,一張好看的麵龐此刻陰沉得有些難看。


    這個女人!


    不打發他走就算了,竟然還主動邀請一個男人進來喝茶?


    好得很!


    金秀兒從廚房裏把飯盒拎出來,又端了杯茶過來,遞給金黍,“有點燙,你慢點喝。”


    衣櫃裏某個男人,心中又不由冒起了酸泡泡。


    對自己,她可沒這麽細心,連喝口水都要叮囑一句。


    金黍道謝,把茶接過。


    “秀兒,在市裏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金黍裏滿眼裏都是心疼。


    金秀兒坐在自己的床沿邊上,笑了笑,“還行,要說不辛苦那也是假的。”


    “如果實在太辛苦了就回家,將來我一定會養你的。”


    金黍說著,情不自禁的伸手,拉住了金秀兒的手。


    像是在同她下保證似的。


    金秀兒一慌,想到衣櫃裏的男人,她忙不迭收回了手,莫名有些心虛起來,“我……我不需要任何人養著,我現在雖然工作是辛苦了些,可我做得還挺開心的,花自己掙的錢有種成就感,明白嗎?”


    衣櫃裏,陸宴北透過細縫,清清楚楚見到剛剛那兩隻拉在一起的手。


    他有種衝動,想要衝出去把金黍那隻不安分的手給剁了。


    臉,黑如鍋底。


    衣櫃裏的氣壓,更是低至極點,裏麵如同千年冰窖一般。


    “對……對不起。”


    金黍見金秀兒有些困窘,連忙道歉,又擦了擦自己的手,“秀兒,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


    金秀兒搖了搖頭。


    她知道。


    金黍與衣櫃裏那個男人,完全不一樣。


    金黍是那種很憨厚,很樸實的男人,哪怕再喜歡她,也絕對是百分百尊重她,沒有得到她的允許是決計不會冒犯她的。


    可陸宴北就不一樣,他是大城市裏的男人,對於情感方麵,明顯比村子裏的人要外放許多,他強勢,霸道,甚至還可以說得上是……流氓,對她也總喜歡動手動腳,摟摟抱抱又親親。


    可偏偏,即便如此,她竟然對他也沒有半點厭惡之感。


    金秀兒無奈的歎息一聲。


    難道自己真的撞邪了不成?


    對於這樣的男人,她不應當感覺到很排斥的嗎?


    “秀兒,好端端的,歎氣做什麽?你是在想二叔的事情嗎?”


    “嗯?”


    被金黍這麽一問,金秀兒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居然走了神。


    她有些窘迫。


    “你剛去醫院看過二叔,他怎麽樣了?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結果出來了一些。”


    金黍搖搖頭,“可能不太理想吧!我估計老赤猜得沒錯,八九不離十了。”


    “難道真是癌症?”


    金秀兒心裏有些涼。


    金黍歎了口氣,“希望不是吧!”


    站在衣櫃裏的某個男人,不悅的抬手看了看表。


    十分鍾已經過去一大半了,可她居然還在悠悠哉哉的跟外頭的男人話著家常。


    真是夠了!


    當然,注意到時間的也不止他陸宴北一個。


    金秀兒也有留意。


    十分鍾馬上到了。


    “黍子哥,二叔二嬸都還沒吃飯的,估計這會兒餓得夠嗆了,我們趕緊過去吧!不然飯菜一會也要涼了。”


    “是,來,把飯盒給我吧,我送過去就行,你就別去了。”


    “啊?那怎麽行?我還是一塊兒去吧!”


    “你累了一天了,就別跑了,我一會送完飯就直接跟車回村裏了,明天有空我再過來。”


    “那行吧!”


    這個點兒確實也不早了。


    她要過去的話,依金黍的脾氣,一會兒肯定又得和她一塊坐車送她回來,與其這樣來回折騰,她還不如老實在出租屋裏待著呢!


    於是,寒暄幾句過後,金秀兒就將金黍給送走了。


    才一送走他,她便去衣櫃裏‘接’另外一尊大佛。


    櫃門拉開,裏麵筆直的站著一尊‘關公老爺’。


    臉和他老人家一樣黑。


    隻是,他手裏拿的是什麽?


    金秀兒:“……”


    他手裏拿的居然是自己的bra!!


    重點是,他居然還捏著bra裏的水袋,不停地把玩著。


    金秀兒窘迫的頰腮,乍紅乍白,“陸宴北,你……你可真是下流!”


    她說著,伸出手,撲過去就要搶。


    可某人又怎會讓她如願。


    捏著bra的大手舉高,另一隻手順勢攬上她撲過來的腰身,“是誰把我藏這櫃子裏的?裏麵又黑又無聊,我總得找點事情做做吧?難道你讓我看你和他談情說愛不成?”


    “我哪有和他談情說愛?”


    再說了,就算真的談情說愛,他也管不著不是?


    當然,後麵這句話,金秀兒自然不敢說。


    她漲紅著臉,跳起來,想要把自己的bra搶回來。


    陸宴北遭她一推,後背被迫抵在了衣櫃牆上。


    他遒勁的猿臂牢牢圈著她,他一靠過去,她整個嬌軀也跟著跌入了他的懷裏。


    脆弱的衣櫃,搖搖欲墜。


    要不是因為後麵是牆,經他們倆這麽一折騰,這會兒怕早就已經倒了。


    衣櫃一晃,金秀兒可就不敢再亂動了。


    她漲紅著臉,喘了口氣,“趕緊出去,我衣櫃要散架了,肯定找你索賠。”


    陸宴北卻不理會她。


    把手裏的bra拿到鼻子底下,深深地嗅了一嗅,一臉享受,“香……”


    淡淡的沐浴清香,還伴隨著隻屬於她的性感乳香之氣。


    金秀兒完全沒料到他陸宴北竟會這樣‘無恥’。


    她麵紗下的臉頰漲得血紅血紅,“無恥臭流氓!!你快把衣服還給我——”


    天啊!!


    他居然會聞……


    這會兒,金秀兒隻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才好。


    真是羞恥,羞恥到了極點!


    她覺得自己腳趾頭都因他這一大膽又曖昧的舉動而刷得通紅了。


    麵對她的控訴,陸宴北不怒反笑。


    像是默認了她對於自己‘無恥臭流氓’的指控一般。


    見他還笑,金秀兒更覺氣惱,杏目圓瞪,“罵你無恥,你還笑?你把衣服還我!”


    陸宴北赤熱的深眸在黑暗的櫃子裏牢牢鎖住她,“你和金黍有這樣過嗎?”


    “嗯?”


    金秀兒愣了一下,才說道:“他才沒你這麽無恥呢!連女孩子的胸衣都……”


    後麵那些話,她都有些難以啟齒了!


    “那這樣呢?”


    陸宴北說著,又摟緊了懷裏的她。


    “……沒有。”


    “那這樣呢?”


    陸宴北說著,隔著麵紗在她唇上烙了個吻。


    忽如其來的吻,讓金秀兒還有些始料未及。


    她忙用手擋了一下,頰腮漲得通紅。


    好看的杏目懊惱的瞪著他,眸底的羞赧情愫卻一覽無遺。


    “回答我!”


    陸宴北喉頭滑動,聲線喑啞。


    金秀兒有些憤憤,“沒有,沒有,統統都沒有!滿意了吧?黍子哥才不是……唔唔唔………………”


    金秀兒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麵紗卻已經被跟前男人的長指撩開,露出的柔軟雙唇被他冰涼的薄唇精準覆住。


    未說完的那些話,也已經全數被他的唇舌給牢牢封住。


    濕熱的舌尖,肆意的在她香甜的檀口間裏遊竄,攻占著每一分屬於他的領地。


    “秀兒,你是我的,隻屬於我!以後不許再在我麵前提起他。”


    “可是他………唔唔唔…………”


    金秀兒抗議的話,全數被跟前霸道的男人吞入腹中。


    她一句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本想說,自己從來都不屬於他,自己是金黍的未婚妻,他們之間是錯誤的,他們之間不應該這麽親密……


    可偏偏,所有理智的話,到了唇邊,她竟然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整個人,像是被下了蠱似的,理智全然褪去,剩下的,隻有……


    一片空白。


    她隻能任由著跟前的男人,在她的唇上,甚至是……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上,予取予求。


    孤男寡女,黑燈瞎火……


    黑漆漆的衣櫃中,喘氣連連。


    年久的衣櫃,搖搖欲墜的晃動著,可櫃子裏的兩個人,卻好似完全感覺不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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