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你是說這些雜物不應該停在這溝裏嗎?”我還是沒能理解小鯉魚的意思。


    “可這就是條排水溝啊,排水溝裏有些雜物也是正常的吧。”淩空插口說道。


    “方向不對,是方向不對。”小鯉魚冷靜地說道:“如果這是一條排水溝,那這條排水溝是向哪邊排水的呢?”


    “這……”我們幾個人聞言又向身前身後看了看,都有些莫名其妙了。小鯉魚她是什麽意思呢?怎麽就方向不對了呢?


    “噢,我明白了!”梧桐忽然叫道,“小鯉魚,你是說這條溝不是從牆裏向牆外排水用的,而是從牆外向牆裏排水用的,是嗎?”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小鯉魚點頭說道。


    我感覺被她們倆徹底搞糊塗了,便困惑地問道:“這有什麽區別嗎?往哪邊排水不都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啦。一般人家修排水溝都是要把水往外排,誰會修條溝把雨水往院裏灌啊,你見過有誰家是這麽幹活的嗎?”小鯉魚反問我道。


    我被她說得一愣,不過我得承認她講得有道理,的確是有道理,可眼前的這條排水溝似乎還真是往牆裏排水用的。


    “你怎麽確定是往牆裏排水用的呢?”文泰仍傻子般地問道。


    “雜物啊,大團的雜物是在咱們牆外這一側,而鐵條那邊靠近牆裏那一側沒有大團的雜物。”小鯉魚邊說邊用頭燈向洞裏照了照。


    果然如她所言,牆外這邊的雜物很多,一直都堵到了洞口,以至於我們一開始都沒有發現這個洞口。可鋼筋隔絕開的另一側卻並不見有什麽大團大團的雜物存在於洞內。


    “這也不稀奇,這裏是山區,這條溝有可能是條泄洪用的泄洪溝,它的存在就是為了防止水流太大衝毀這堵牆而設計的。”似水流年這時也來到了溝邊說道,“這隻能證明兩件事:一是牆內比咱們牆外的地勢更低;二是咱們現在待的地方有可能在雨水大時就是條水溝,四麵八方山上的水都會向這穀底匯聚,咱們現在是在一條泄洪溝裏。不過好在現在不是雨季,所以咱們不用擔心雨水和積水的問題。”


    我這時好像有點想明白了,又看了看這堵牆說道:“要按年姐的意思,我猜這堵牆有可能是某個水庫壩體的一部分,擋水用的,所以才修得這麽厚這麽結實。”


    “不對,不會是水壩,水壩不會在壩體的最低處留泄洪口的。這更像是山區常見的梯地梯田,一層一層向下的梯田,在每一層的邊緣都留一條排水泄洪用的溝槽,防止水大時把梯田衝毀。”文泰插嘴說道。


    梧桐這時說道:“不過你們說這些對咱們都沒什麽用,關鍵是這幾根鋼筋拆不掉咱們還是過不去啊。”


    “肯定拆不掉啊,你看這幾根鋼筋都是嵌在牆體裏的,這牆又是石頭的,誰能拆得動這麽結實的鋼筋啊。”淩空無奈地說道,。


    “上邊是嵌在牆體裏的,可下邊呢?下邊好像是土吧。”小鯉魚用頭燈光線照向了鋼筋的下部說道。


    “對啊!要不咱們試試下邊?”文泰若有所悟地說道,“萬一下邊能成呢。”


    “你們是想向下挖土嗎?但這幾根鋼筋到底有多長咱們可不知道啊,埋在土下有多深也不好說,再說咱們拿什麽向下刨土呢?又刨多深才合適呢?”淩空問道。


    “這……這誰說得準呢。”文泰撓了撓頭說道。


    梧桐也搖了搖頭說道:“就算鋼筋在土下埋得不深,可咱們這幾個人要想通過的話,那至少要在鋼筋下沿再向下挖四五十厘米才行,咱們現在沒有趁手的工具肯定幹不了啊。”


    “要我說咱們還是接著爬牆吧,這回就按馬克說的來。他有經驗就讓他爬上去,我在下邊當人梯。”似水流年在溝邊說道,“別和這個洞較勁了,咱們進不去。”


    “等等!咱們好像掉進了一個思維盲區。”我這時頭腦有些混亂,但還是挑我認為最重要的事情說道:“盲區,對!咱們思維上有盲區。鋼筋又怎麽樣,別忘了,有的鋼筋是軟的啊!”


    “什麽?軟的鋼筋?”文泰聽了之後有些不解,“軟的鋼筋能做什麽用呢?馬克,你是不是急糊塗了?”


    我把頭燈戴在了頭上,又調整了一下它的位置,便趴下身子對他們說道:“讓我爬進去試試再說,我覺得運氣好的話咱們能過去。”說著我便臉朝下匍匐著爬進了洞口。


    洞口到鋼筋豎立的地方也就五十公分左右,我隻是上半身爬進了洞口,下半身還在洞外就已經來到了鋼筋的近前。我仔細地看了看這幾根鋼筋,似乎沒有什麽奇特之處。可能是安裝的時間不長的緣故,看上去還都挺新的,至少沒見到有什麽鐵鏽。


    我雙手向前握住了當中的兩根鋼筋,準備將它們向左右掰彎。這倒不是我自我膨脹要用蠻力去挑戰鋼筋的硬度,而是因為我想起了十幾年前有一次去陶然亭公園的所見所聞。


    那次我買票入園閑逛,走到公園臨街的一處鐵柵欄近前,看見有幾個小學生居然在鐵柵欄上掰彎了兩條並排直立的鋼筋,然後利用自身骨架子小的優勢直接從開口處鑽進了公園。當時看得我是驚訝不已,我好奇地上前也去試了試。原來是公園怕有人撞到鐵柵欄上受傷,所以那些鐵柵欄都是用硬度低韌性好的熟鐵製造的。隻要有人稍加用力,那些鐵柵欄就會彎曲變形。當然,成年人的骨架子大,兩根鐵柵欄無論彎曲到何種程度都不足以通過。但這件事我是一直有印象的,我今天想試試運氣,萬一中間這兩根鋼筋也是硬度低韌性好的熟鐵做的呢,那我們隻要在中間掰開一條寬約五十公分的通道就足夠了,哪怕隻有四十公分可能也行,能讓小鯉魚和梧桐爬過去找人就可以了。


    我想著這些就開始向左右使勁發力,結果出乎我的意料,這兩根鋼筋並沒有彎曲分毫,而是齊齊地隨著我的雙手向左右分開了,它們被我從牆下土上徹底地移開了。這是一個讓我震驚的結果,也引得洞口外借著縫隙觀看的幾個人一陣興奮的歡呼。通向牆內側的通道似乎就這樣被打開了,簡直是應手而開啊!


    “馬克,你太厲害了,你怎麽有這麽大的力氣啊!”文泰在洞外喊道。


    “牛!馬克,你真牛,太猛了!”淩空也忍不住讚歎道。


    我這時頭腦有些發懵,感覺肯定有哪裏不對。我根本就沒有這種力氣,再說我剛才還沒發力呢這兩根鋼筋就掉下來了。我本打算是慢慢地發力,用持續的力量掰彎鋼筋,不是靠這種一瞬間的爆發力拉斷鋼筋。而且這兩根鋼筋好像也不是我掰斷的,它們應該是已經斷掉了,隻不過是被我隨手取下而已。


    想到這裏我就靠近鋼筋斷掉的地方仔細地看了看,斷口處有明顯的人為鋸銼的痕跡,最關鍵的是這兩根鋼筋斷掉的地方都留下了一段半公分左右的鋼筋豁口,這幾個豁口都是“t”字型豁口,從而保證了鋼筋向左右可以輕鬆地取下,但前後卻不能夠移動分毫。


    我又向剩下的那兩根鋼筋看去,邊上的那兩根鋼筋非常地完整,我上手用盡力氣也無法撼動分毫。果然,中間的這兩根鋼筋應該是之前有人刻意鋸斷並留在這裏的。


    這可就邪門了,有人鋸斷了鋼筋卻還要把它們裝樣子般的留在這裏,這是為什麽呢?欺騙我們這些過路人嗎?想讓我們知難而退?要是抱著這個想法那他們可就打錯算盤了,因為我碰巧屬於那種撞了南牆也不願意回頭,到了黃河岸邊也不死心的人,今天這運氣算是讓我給撞上了。


    我拿著兩根斷掉的鋼筋退著爬出了洞口,將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大家,他們幾個人對於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也是一頭霧水。


    我們討論了半天最後還是梧桐說道:“先別管為什麽了,咱們能過去就行。我看中間少了兩根鋼筋咱們就都能爬過去了,咱們這就行動吧。”


    “嗯,我也傾向於先過了牆再說。”文泰表示讚同道。


    “好,那咱們收拾收拾就出發。”我也覺得不用管別的了,隻要能到了牆那邊就算成功地邁出了第一步,這總比翻牆要省事,而且還安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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